醫院外小花園,司夢和喬夕面對面的站着。
“謝謝。”司夢充滿感激的看着喬夕。
“謝什麼,就算你們關係好也輪不到你來謝吧?”喬夕聳了聳肩,說話還是那麼不客氣。
司夢搖搖頭,嘴角帶着一抹微笑:“不管如何還是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陸梨的狀況可能會很糟。”
“行了行了,你這樣我怪不習慣的。”喬夕一臉受不了的樣子,“你找我不會就只是想對我說一聲謝謝這麼簡單吧?”
司夢看着對面的喬夕,眼前的女孩兒比她略矮一些,長得很漂亮。不過漂亮的女孩兒她見得多了,這一點並不足以令她驚訝。
喬夕跟她以前見過的人都有點不一樣,她很自信,也很張揚,幾乎從不知道收斂。就拿她的家世來說,喬夕幾乎從來不掩飾自己家庭條件好這一點,卻又並不會用這個去壓人。
這一點別人可能沒什麼感覺,甚至會因此不喜歡她。不過司夢卻覺得,與其說大家不喜歡她的性格和出生豪門,更多的可能是她不僅是豪門千金,還是個有才華的豪門千金。
在這樣的名牌學校,當大家無論是才華還是家庭甚至長相都比不過一個人的時候,那麼這個人就不會太討人喜歡了。更何況,這人還絲毫不知道收斂!
喬夕她漂亮,她才華橫溢,她張揚,從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她的朋友遍佈各個圈子,不喜歡她的人她從不遷就,就算一個班甚至一個寢室,她也並不會太顧忌。她只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有時候甚至有點兒無法無天。
所以,大家有絕對的理由去不喜歡她,但這並不影響司夢的判斷。不過是個人選擇的生活方式不同罷了,沒什麼好說的。
當然,她也確實不喜歡喬夕。這人爲人處世都有太強的目的性和攻擊性,彷彿只是在按照計劃一個個實現自己的目標。看似活得瀟灑,卻總有一種太過刻意和壓抑的感覺,甚至偶爾會帶着一種若有若無的戾氣。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錯覺,或許是因爲她們是一類人,所以她纔會不喜歡吧!
“如果我說是呢?”司夢忽然覺得,有些話似乎不用說了。
“我說你也真夠無聊的,特地找我出來就只爲了說一句謝謝?”喬夕抱着雙臂,有些無語的樣子,“算了算了,誰叫我這人一向善良呢,就不和你計較了。”
真是好善良啊,司夢看着喬夕孔雀一樣的離開,內心有一種控制不住的吐槽欲。
“對了。”已經離開的喬夕忽然停下來回頭看着司夢,笑容曖昧而詭異,“我早就想問了。你們倆感情這麼好,好像離了誰就活不了一樣,我說你們倆不會真的像別人說的關係不一般吧?恩恩——”
司夢嘴角抽了抽,冷冷道:“不是。”
“我開玩笑的,這麼生氣幹嘛?”喬夕驚訝的捂住嘴,一臉“我什麼都不會說出去”的表情。
司夢捏了捏手掌,手有點癢是怎麼回事?
“女王大人,你終於回來吶(⊙v⊙)”陸梨見着司
夢真是感動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陸梨咬着小手絹淚光閃閃的看着司夢,那種明明沒有病卻硬要裝出一副扶風若柳的樣子,周圍人還把你當垂危病人的感覺,真是怎一個詭異了得。
因爲“重傷”,陸梨被規定不能看電視、不能玩兒電腦、不能玩兒手機,說是靜養纔好得快。對陸梨這個網癮少女而言,真的好想shi啊。
沒有網絡的世界,她選擇狗帶。
“女王大人,小的真的好無聊啊。”陸梨揮舞着自己完好的爪子,充滿期待的看着司夢。
司夢伸出纖纖玉指戳戳陸梨的腦門,一下子將人戳回了牀上,面無表情的說道:“乖乖養傷,其他的想都別想。”
“那我還要在牀上待多久,我感覺我挺好的。”陸梨不死心的繼續問。
她真心挺好啊,一點都沒有謙虛啊,不行她可以起來走兩步啊!
司夢露出蜜、汁微笑:“至少一個月吧。”
“臥,覺得真的不需要這麼久,你覺得呢?”讓一個活蹦亂跳的人什麼也不幹,硬生生在牀上躺一個月的話,陸梨再次選擇狗帶。
陸梨那雙眼睛太過閃亮,以至於司夢根本無法忽視。話說昨晚還要死不活,今早還被十位專家共診什麼的,除了臉色蒼白以外,竟然看起來比普通人還要好動什麼的真的大丈夫?
司夢有些頭痛的揉了揉眉心,此刻一顆心才終於徹底放了下去,早該知道這丫頭就是打不死的小強,虧得她昨晚還……哎,不提也罷。
“到時候再說吧。”司夢終於還是退了一步,至於是到哪個時候……
見司夢不再堅持,陸梨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甚至完全沒有聽出司夢在玩兒文字遊戲。
“那我現在可以去看看那對母子麼?”陸梨從小綠那裡聽說,那對母子現在狀況非常不好,這一次她是真正的捨己爲人了,尤其是在聽了那對母子的遭遇之後,陸梨衷心的希望他們可以好好的。
司夢沉默了一會兒:“我問問醫生再說。”
在得到醫生允許後,司夢才和何瑋瑋小心翼翼的將人扶上了輪椅。母子兩人隔着一堵牆躺在重症監護室,雖然知道兩人可能狀況不佳,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真正看見又是另一回事。
“孩子叫徐梓睿,快七歲了,身上多處骨折,沒有傷到內臟,剛剛纔脫離危險。不過因爲腦部受創,醫生說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在陸梨昏迷的這段時間司夢就去詳細瞭解了這對母子的情況。
陸梨隔着窗戶看着小小的人躺在白色的病牀上,大大小小的管子幾乎佈滿了他整個瘦小的身子。她不明白,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狠心的父親。十幾樓啊,幾乎是必死的結局。
在生活中她也見過不少暴脾氣的父母,頂多就是一頓竹筍炒肉,能上升到家暴的幾乎只在新聞中見過。但即便是這樣,能狠心到這個程度的也還是少之又少。
聽說這孩子三歲的時候就得了自閉症,不知道之前還受過多少罪。陸梨抿了抿嘴
脣,艱難的問道:“他媽媽呢?”
司夢沉默了片刻,旁邊的何瑋瑋張了張嘴,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司夢別說。
司夢垂下眼睫,淡淡道:“醫生說如果這孩子能熬過去,興許還能見到他媽媽最後一面。”
陸梨的眼淚瞬間就有些控制不住,儘管已經猜到了結局,卻依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努力吸了吸鼻子:“真的沒有辦法了麼,不是還有十個專家麼,他們那麼厲害,一定還有辦法的。”
陸梨緊緊抓住司夢的手腕,司夢看着淚眼朦朧的陸梨,她知道這件事可能讓陸梨聯想到了自己的媽媽。用力握了握她的手:“醫生說斷裂的肋骨戳穿了肺部,當時就引起了大出血,頭部也受創嚴重,所以……陸梨,你,你已經盡力了。”
司夢也感到很無力,這世上總有些事情,是你無論如何努力都沒辦法改變的。比如她父母,糾纏二十年,互相厭惡到無法保持表面平靜的地步卻依舊不打算徹底分開,甚至他們還有另一個二十年要繼續互相折磨下去。
比如,陸梨的父母,如果外公還在的話可能……但是現在的她根本無能爲力,在她纔剛剛着手查的時候就接到了來自家族的警告。再比如徐梓睿母子,徐強註定要在監獄裡呆一輩子,而這對受盡苦楚的母子卻依然要面對一個死別,一個可能永遠昏迷的結局,苦盡卻等不到甘來。
有的時候,司夢也會回想起十三歲的時候,那些幼稚而激烈的行爲。要不是陸梨,她可能早就成了一攤爛泥,而她的父母甚至不會有一絲半毫,她想象當中的痛不欲生。
如果,如果她有了話語權的話,如果她也站在外公那樣的高度的話,那麼……
握成拳頭的手微微鬆開,面上還是那樣處變不驚:“你放心,那個男人會得到他應有的懲罰。”
有些人她目前的能力可能還無法撼動,但是如果只是一個喪心病狂又自作聰明的渣男的話,她有一百種不重樣的方法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從徐梓睿母子病房離開之後。陸梨就一直有點兒悶悶不樂:“我能再兌換一次那個藥麼?”
小綠有些爲難的看着陸梨:“你……”
“算了,我明白了。”陸梨重重的嘆了口氣,其實不用問她也知道不可能了。她作爲宿主都是在垂死邊緣,且還是因爲系統自己失誤才得以成功兌換了那麼逆天的藥。
而這對母子只是她的一個任務目標,甚至如果她沒有被選爲宿主的話,可能他們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現在至少還能保住一個,她就該慶幸了。只是到底還是不忍心,所以才抱着渺茫的希望有此一問。
“小梨子,我只是一個系統,而你也只是一個普通人,我們系統有自己需要遵守的規則,而你們人類同樣也有。你該知道什麼叫做盡力而爲。雖然這麼說可能有點兒殘酷,但是你得明白,我是好人系統不是超人系統,你拯救不了世界,甚至有時候你連自己都救不了。你不該把太多的責任往自己身上放,沒必要,你也做不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