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拉與約翰來到芙蘭城堡, 直接去找諾維雅。
剛剛進屋若拉就等不及問:“找我什麼事?你們還沒回森林?”
諾維雅白若拉一眼將門關上,友好的拉着她向屋內走去,嘴上也跟抹了蜜一樣:“你不知會一聲就離開, 古斯塔很擔心, 怕你被菲奧娜怎樣。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過幾天霍爾生日後可能會繼承王位, 古斯塔等那時就會真的離開了。”
若拉本覺得諾維雅對她的態度突然轉變有些不適, 現在知曉緣由也明白了。
她舒口氣,看着眼前特意討好自己的小女孩。
這對若拉來說太特別,因爲諾維雅竟然會這樣。她相信諾維雅是真心關心她, 也怕菲奧娜會傷害自己。
如此若拉反握住諾維雅的雙手,慎重的回答:“給我時間考慮, 你們離開前我會給一個答案, 還有……”
若拉擡眼看向滿臉期待的女孩, 說道:“我記憶中你不是這個樣子,如果心裡有任何情緒都發泄出來!”
指的是什麼諾維雅應該明白, 因爲她內心壓抑的無非只有一件事,文特沃斯而已。
諾維雅抽回手,笑意減退,有些生氣:“關心好你自己的安危吧,我很好!”
看來兩人還未到可以互說心事的地步, 畢竟分離時兩人的關係就不好, 加之中間分開的八年, 要突然變得親近很難吧。
若拉起身告別, 離開房間時看到索菲亞與約翰一起走來。
索菲亞的表情看上去很愉悅, 似乎……沒因約翰打了霍爾的事責怪約翰,甚至還有些高興。
若拉不解, 她上前向索菲亞問安。
索菲亞見若拉終於回來才放心:“你可算回來了,諾維雅每天都很擔心你。對了,剛剛霍爾說在他生日時邀請你參加,你可有時間?”
若拉看一眼索菲亞身旁的約翰,他似乎也不明白霍爾的用意。
對若拉而言根本無拒絕的權力,這種事她只能默默接受。笑着答:“能參加王子的生日宴會是我的榮幸,感謝霍爾給我這次機會見見世面。”
對若拉,索菲亞是挺讚賞和感激的。
若拉在囚島照顧過霍爾,最近霍爾也慢慢適應城堡的生活,對她與母親的態度好了許多。看來霍爾應該很快能迴歸正常生活。
索菲亞道:“是霍爾想感激你當年的照顧,到時候別拘束。你已經見過諾維雅了嗎?我正要去找她呢。”
索菲亞看向若拉身後諾維雅的房門。
若拉退到一旁:“那我不打擾了,我先回去了。”
與索菲亞告別後,若拉離開。
索菲亞去找諾維雅,原本兩人一起在諾維雅房間等若拉,不想索菲亞被霍爾叫走,索菲亞見霍爾臉上受傷,問他他也不說,索菲亞也沒多問。
與霍爾見完面索菲亞再來找諾維雅,無非是想多與她說說心裡話。
畢竟過不了幾天諾維雅要離開城堡了,索菲亞真希望時光能慢慢到來,那樣她就能留住諾維雅,多與她分享彼此的美好時光。
————
若拉有些慶幸,霍爾沒提受傷的事,至少那樣約翰是安全的,她可不想因爲自己害了約翰。
莫非霍爾在城堡住的時間長了慢慢恢復本性?
可今晚霍爾對若拉所做之事很明顯,他離記憶中的樣子還是一樣遙遠。如今的霍爾再無往日的可愛模樣,倒是給若拉深遠陰暗的感覺。
剛走下樓就被霍爾抓住,想來霍爾還是不願放過她。
若拉沒呼救,而是盯着他的雙眸,恨不得從他眼睛裡看到他的內心。到底是什麼讓單純的男孩變成了如今的模樣,她想知道。
霍爾虛着眼,悠揚的嗓音中帶着自信:“這次最好別再反抗,你可知索菲亞見我嘴角受傷時多擔心嗎?啊……如果我告訴她是約翰傷的我,你認爲約翰還能活嗎?”
原來索菲亞也不知道霍爾受傷的原因。
看來如若拉所想的那樣,霍爾根本毫無善心。
霍爾:“所以,能救約翰的人只有你。如果你答應我的要求,我就再不提此事,就算我親愛的母親問起我也不會說出來,你看怎樣?”
對霍爾而言,若拉只有接受這一種選擇。
若拉笑着:“你真認爲我會因爲你的威脅而妥協嗎?”她努力掙脫,霍爾竟不再束縛。
若拉退後兩步,與他保持距離:“我一直弄不明白你爲什麼針對我,不如你親自告訴我好了,好讓我也死個明白!”
霍爾來了興致,說起:“我就是想看你不爽又不能反抗的樣子,聽說我小時候受過你的照顧,但我實在想不起那些,你是不是很失望?”
既然如此,若拉也跟他說明白:“我救你時並沒多想,既然你提起,我想我應該爲此向莎莉斯特或國王要些封賞吧!畢竟你可是王子殿下,我想國王應該會賞我些金銀珠寶。”
就知道若拉不會好心幫助別人,看她饒有心思的樣子就不像個單純的姑娘。
他哈哈大笑幾聲,揮手指着樓上赫伯特的房間:“那你現在就去吧,我聽說你被洗衣房辭退了,看來你確實需要一筆錢財才能養活那禿鷹了。”
禿鷹、若拉問:“你可知那禿鷹是誰?”
忽然霍爾臉色陰沉下,並未回答而是離開,並挖苦道:“快去找國王要些賞賜吧,等我當上國王時可不會如你願的。”
既然可以擺脫霍爾,若拉當然趕緊離開。她真的去找赫伯特了,國王還沒休息。
若拉沒能進房間,畢竟那可不是她能進的地方,加上赫伯特生病他也不喜歡。
赫伯特在房內問:“你找我有何事?現在已經夜深,莫非是什麼急事?”
若拉站在門外,隔着木門回答:“哦,並無大事。城堡有位叫約翰的侍衛,我記得以前蘭斯提起過他!”
蘭斯?
赫伯特來了興致:“約翰與蘭斯有何交集?”
若拉屏氣凝神後說:“是這樣的,蘭斯離開海面前也會和我說幾句話,他從運食物的船員那裡聽到約翰的一些事蹟,很看好他,還說等他離開海面時到陛下面前要約翰。”
“哦?”
“因爲我的疏忽忘記此事,但當時蘭斯確實提醒我讓我將此事告知陛下。雖然如今蘭斯離開海面並將在海中的事忘得一乾二淨,我是最近聽聞約翰的名字,纔想起此事。”
“一個小小的侍衛而已,如果蘭斯真器重我當然可以將約翰送給他,你就爲此事而來?”
“是的,抱歉打擾您休息。因爲覺得自己有義務將蘭斯的話轉達過來,所以想起此事就急着來找陛下了,是若拉失禮了。”
“沒事,你回去吧。”
“是。”
若拉離開,走下樓梯時霍爾正用看好戲的表情盯着她,他舔舔受傷的嘴角:“怎麼,赫伯特給了你什麼?金銀珠寶還是官位侯爵?”
若拉苦着臉:“我連房門都沒進,你認爲呢?”
看來是吃了閉門羹,霍爾不覺得奇怪,他故作好心安慰:“唉,赫伯特臭得不能見人,不見你情有可原。怎麼,你該不會忘了我說的話了吧?”
霍爾伸出手臂攬住若拉的腰際,若拉移開半步遠離他。她學着霍爾那種意味不明的笑容:“我怎麼會忘記呢,我很感激約翰救我。但我更在意自己的安危,所以……如果你想把他怎樣,那是你的事情!”
說完她快速跨下樓梯跑開了。
霍爾追上去卻見她跑遠,他氣得值跺腳。原本以爲可以以此要挾若拉讓她乖乖就範,沒想到她比霍爾想的還絕情。
竟不顧約翰的死活!
所以,霍爾怎麼會放過約翰。
他叫來侍衛讓其將約翰關押起來,侍衛卻告訴霍爾國王下令用貴賓的規格對待約翰,原因約翰被蘭斯看中。
這、
霍爾一打聽才知道是若拉做的手腳,怪不得她敢大膽與他作對了,原來是安置好了約翰才如此。
如今動不了約翰,霍爾對若拉更加記恨。雖如此,霍爾覺得事情更奇妙了,越來越有意思。
————
金秋時節,霍爾的生日到了。
城堡裡的衆人都對此事非常重視,留下來的幾位封王一直呆到霍爾十六歲生日之際。
城堡水池旁,赫伯特讓人叫索菲亞前去。
因爲去赫伯特房間或是書房的話,索菲亞都會叫諾維雅陪在身邊。爲了單獨與她見面,赫伯特將會地點定在公共場所,那樣索菲亞也不會有所顧忌。
索菲亞去了。
多久沒和赫伯特單獨相處了,站在水池邊她感受到一陣寒意。
秋風淒涼,幾株樹木也葉落枝枯,看不到任何生機。
赫伯特穿得多了,臉上的面具依舊是代表着權貴的金色,只是如今的赫伯特看上去沒什麼精神,畢竟他時日無多了。
索菲亞向赫伯特問安之後站在他身旁,心中有所想。
塞德里克招供當初霍爾的事全是他一手策劃,索菲亞找不到任何牽連赫伯特的證據,無人指證的話,他的罪行就無法公諸於衆。
這是索菲亞最氣憤的地方,爲何到現在赫伯特都還享受着國王的待遇,他傷害霍爾的事難道就這樣算了?
索菲亞不甘心,赫伯特還沒受到懲罰。
良久,赫伯特開口:“我們尋找亨利有一段時間,但一直沒有他的下落,你希望霍爾成爲國王?我認爲你更合適,索菲亞。”
他咳嗽幾聲,喘息聲越發嚴重。
索菲亞回答:“陛下,按照律法當由男嗣繼承王位,我本就無權繼承爲何非要我當國王?” ▪Tтkā n ▪¢〇
赫伯特轉身看向她,她的臉色好多了,還記得她剛回城堡時面黃肌瘦沒吃好的樣子。
他說:“霍爾需要時間,他被關了太久。”
說到霍爾索菲亞就有無限恨意,都是對赫伯特的。最應該將王位給霍爾的正是赫伯特,這樣他纔可以贖罪。
現在赫伯特卻不願將王位給霍爾,看來他一點悔過之意都沒有,否則就會把王位給霍爾。
索菲亞道:“我不會當國王,如果找不到亨利那霍爾就是順位繼承人,這不是你願不願意就可以解決的。”
赫伯特向前走半步,沒想到索菲亞警覺的退了一步。
這樣,他沒再靠近她。
他的聲音變得柔軟:“我明白,最近霍爾也會來找我,他變得愛說話了,懂得討好我。姐姐也在我面前誇他,也許他確實適合王位。”
霍爾確實變了,在他還沒成爲國王前,他可不會得罪可以幫他獲得王位的家人。
索菲亞更加堅定:“既然如此,等霍爾生日後就讓他成爲國王吧。畢竟陛下只是外人對嗎?”
外人?
這無疑是對赫伯特的諷刺,是啊,亨利雖將王位禪讓給他,按理說他已經是真正的國王,可現在霍爾回來了,他的王位就不正統了。
她轉身準備離開,這時赫伯特說:“索菲亞,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原諒,對嗎?”
指的是什麼索菲亞很明白,也許別人能夠被原諒,但赫伯特不可能!
她頓身,側頭回答:“如果請求原諒,表示認識自己的錯誤。如果認識錯誤,就應該儘量彌補,而不是阻撓。”
說完她離開,留下寒風中孤單的赫伯特。
她的身影漸漸遠去,直到消失在視線裡他才收回思緒。
應該讓霍爾成爲國王嗎?可他一心希望索菲亞成爲國王!
這時旁邊的僕人上前:“陛下,霍爾王子的生日宴會要舉行了。”
赫伯特擺擺手:“我就不去了,都是年輕人的宴會,我想回房休息一會兒,幫我把禮物送給霍爾就行。”
在僕人的攙扶下步履蹣跚的赫伯特慢慢離開水池邊。
————
宴會大廳裡,霍爾將宴會辦得很正統,前來的賓客都是未離開的封王們,還有大臣們。
主位上,霍爾舉杯道:“謝謝各位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大家都清楚,一直未有亨利的下落,舅舅身體每況愈下,所以霍爾在此想詢問各位的意見,到現在對我繼承王位的事可有任何意見?”
斐迪南率先說:“當然應該由殿下繼承王位,大家說是嗎?”
對此班尼與卡洛兒沒意見,畢竟霍爾也是莎莉斯特的孩子,如果找不到亨利,那霍爾繼承王位也不錯。
就在這時有人悠悠拍手,大呼精彩。
衆人齊齊朝門邊望去,原來是傑弗裡,他不是被赫伯特遣送回德羅坎了嗎?
沒想到今日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