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Chapter 298

晚上, 佐伊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見霍爾將門前的女孩們支走,她纔有機會再來。

見她, 守衛通報, 很快霍爾出來, 見她死乞白賴的賴着, 他優越感油然而生, 他還真不忍心將貌美的女孩趕走。

“進來吧。”冷冷的,他吩咐。

“嗯。”佐伊決定一搏。

可進去後,她發現房內還有幾個女孩, 而霍爾讓她和女孩們一起侍奉他。

經過白天的事,女孩們都知霍爾不把佐伊放在眼裡, 她們又豈會怕這個到處耀武揚威的人。

佐伊受不過, 說道:“她們就不能出去嗎?”

興致高漲的霍爾可受不了她的大小姐脾氣, 猝不及防的給了一巴掌,教訓道:“如果你還想呆在這裡, 就別多嘴。”

旁邊的女孩說:“若是你不願,還是請出去吧,惹得陛下生氣,怕是連累我們。”

哼!

佐伊豈能受這委屈,出去就出去, 她何必自討苦吃!

摔門而出後, 才後悔。

今晚來正是要看霍爾對她還有多少興趣, 願意讓她進屋表示他還有些情誼, 可若真的離開, 那霍爾定是想不起她了。

佐伊走到門前,將頭髮和衣服理順, 再敲門。

“是我。”

“還不走?”霍爾問。

“我不該如此,請給我一個機會。”佐伊道。

“哼,那進來吧。”

推門,佐伊進去了。連帶她所有自尊,通通在此刻泯滅,遠去。

————

第二天,花園內。

佐伊無神的坐着,毫無任何情緒。她的亨利帶着奧莉維亞逃跑了,如今沒下落。

而霍爾、

遲早不會再記得她,該怎麼辦?

忽然,有人站在身旁。

佐伊警覺的起身,發現原來是莎莉斯特。想來她和莎莉斯特還同命相連,都是在城堡曾經輝光過的人,如今沒落了而已。

“……”佐伊竟不知該怎麼叫她。

母親?

她和亨利的夫妻情分已斷,不能再叫母親了。

莎莉斯特拉過她的手,看着單薄的女孩,說道:“我看見你昨晚敲門霍爾房間,是他逼你嗎?”

突然,佐伊背後一涼。

她收回手,躲避目光,避到一旁,“是的,我不願意。”

可莎莉斯特說:“但我看你昨夜的表情,並不像被逼迫,你是自願的對嗎?” 她很痛心,“原本是被逼迫與霍爾一起,可如今,變了對嗎?”

“不!”佐伊大叫一聲。

莎莉斯特沒嚇到,興許是傷到她的心了吧,正因如此,才矛盾吧。

佐伊瞪着她:“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我是被逼的,你不懂!”

推開莎莉斯特,跑了。

見她如此慌亂的情緒,莎莉斯特明白,她是自願,而不是當初的逼迫了。

這個女孩,終究是變了。

莎莉斯特跟了上去,在樓梯處,抓住佐伊的手:“你現在還可以走,如今亨利不會回城堡,你可以毫無牽掛的離開。”

到現在,都希望佐伊能擺脫這牢籠般閃閃的城堡。

“你瘋了!”被她抓得失去理智,“我不會離開,就算死,我也不會放棄現在的一切!”

“孩子!”是深深的失望。

佐伊甩開她手,卻又被抓住,她慌了:“你要幹什麼?”

“孩子!”莎莉斯特緊緊抓住她的手,“不要錯下去,你雖與亨利不再有關,但終究這些年都在城堡,看清現實啊!”

“滾!”

伴隨一聲嘶吼,莎莉斯特被重重甩開,順着樓梯摔了下去。

天、天哪!

佐伊嚇得面目猙獰,反應過來,猛的轉身,衝上樓去。

而莎莉斯特,帶着她的雙重記憶,帶着屬於詹妮弗與莎莉斯特的過往,就這麼離開人世。

死前,也沒見到女兒和丈夫,更別說和他們相認。

————

回房的佐伊忐忑不安,她想起當初斐迪南死的場景,希望莎莉斯特會沒事。

否則、

霍爾一定會將她趕走,那她就不能繼續留在城堡。

沒多久,就有侍女來報,“莎莉斯特死了,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努力讓自己鎮定的佐伊看上去可不太好,她背過侍女,問到:“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侍女回答:“陛下說她是意外失足,想來該是擔心亨利與索菲亞導致的精神恍惚吧。”

定義爲意外、

佐伊鬆口氣,起身朝外走去,“即是如此,那定當去探望,想來她的人生也夠悽苦。”

侍女由衷道:“您真好心,其他人知道陛下對她沒多少情分,都不敢前去。”

“畢竟她曾是我的母親。”佐伊樣子做得十足。

跟隨侍女的腳步,來到莎莉斯特失足的地方,正見三眼狼吞下什麼。

知霍爾看低自己,佐伊沒靠近。

見有人來,他拍拍手,“怎麼,你來吊念她?”

佐伊盯着他,未從他眼中看到任何傷感,覺得正常,若是真有母子情,也不會如此相處了。

“是的。”她回答。

“那你來晚了!”他看向吃得飽飽的三眼狼,“莎莉斯特已經進了它的肚子!”

什麼——

佐伊和身旁的侍女一驚,但很快,恢復表情,猶豫道:“你可是在開玩笑?”

霍爾摸摸三眼狼,興致極佳,“怎會開玩笑,你倒是在城堡把屍首找出來啊!”

這麼說,肯定不會爲了莎莉斯特出頭。

被吃就被吃吧,與她無關。

如此,別說葬禮,莎莉斯特連個全屍都沒有,和史丹尼一樣,被三眼狼吃掉了。

得到消息的大臣們都替曾經的女王不值,但她失足的情況確切,傳言又是三眼狼見血自行上前,沒有霍爾的命令,大臣們又怎能將罪責怪到霍爾身上。

但大臣們都心知肚明,是霍爾命三眼狼吃掉母親的。

但因沒證據,加之霍爾有三眼狼庇護,大臣們只能默哀,她竟是這樣的下場。

一代女王,到最後連個屍首都沒留下。

————

秋意濃,麥普納的風越來越刺骨了。

諾維雅一行來到麥普納,剛剛到,便急着去若拉的住處找她。

可三人來到門前時,發現若拉已經離開,只有門縫裡有些信件。

諾維雅走過去,伸手將信件取出來。收信人的若拉,想來是不知道她搬家了吧。

剛要拆開,古斯塔說:“這是若拉的信,你要拆開?”

諾維雅頓了下,但手上的動作沒聽,嘶嘶,拆開了。取出信件時,不忘說:“可她都離開了,若是被有心人撿到不是更壞,我看看又如何。”

古斯塔只能在旁邊無奈的癟癟嘴,如今他不敢像從前那般教育她,還真是頭疼。

盯着信看了好一會兒,腦袋都大了,她遞給古斯塔,“這難道是精靈文?”

古斯塔一看,慌了,擡眼看她:“你不識字了?”

明明是她認識的字,卻爲何這樣說?

她指了指上面的字,說道:“可這寫的是什麼,根本看不懂啊,你念念。”

古斯塔可不會看別人的信,剛纔也只是掃一眼,若是讓他私自看上面的內容,不會。

見他不動,順手將信件扔到地上,抱怨道:“算了,反正沒人看得懂,再說會有人跟若拉寫信?她有那麼好人緣嗎?”

古斯塔將信撿起來,又裝了回去。

這時克萊蒙特跑了來,氣喘吁吁的說:“房間定好了,而且我聽說城堡發生了一件大事!”

大事、

諾維雅面色鎮定,心裡已經好奇得不得了,“那你還不說,賣什麼關子!”

克萊蒙特有些委屈,他說:“聽說前幾日莎莉斯特失足摔下樓梯,死了。”

那不是索菲亞的母親?

諾維雅爲難,憤恨道:“因爲不想見霍爾纔不願進城堡,這下可好!”

總歸是要吊念朋友的母親吧,想來莎莉斯特對她也不錯。

克萊蒙特又說:“聽說三眼狼將她的屍首吃掉了,連葬禮都沒舉行。”他看向古斯塔,若是諾維雅因此將脾氣發在自己身上,可憐的克萊蒙特也有靠山。

“什麼!”她徹底怒了,“那就是霍爾下令了?”

克萊蒙特搖搖頭,“說是三眼狼見血自己去吃的,與國王無關。”

“什麼國王!”她咬牙切齒的沖剋萊蒙特吼道:“根本就不配當國王的人,就是個地痞!”

胖乎乎的克萊蒙特,只能閉嘴。

她不相信三眼狼自己去吃,一定是霍爾下令。

衝到前面,要去城堡,“我要去爲莎莉斯特討回公道,索菲亞知道後不得氣死!”

克萊蒙特忙拉住她,勸道:“還是別去吧,我們來的目的不是若拉嗎?”

喔——

若拉也不在家呢。

“你說她去了哪兒?”她問到若有所思的精靈王。

他倒沒什麼可擔心,說道:“應該是離開麥普納,到別處生活。若是被霍爾抓到,那消息應該傳開了。”

也是,霍爾這樣的人怎麼能輕易放過若拉,一定會大張旗鼓的昭告天下。

這麼說,她放心,既然若拉無事,那莎莉斯特呢?

諾維雅不解氣,再說:“那我要去找幫索菲亞討個說法,霍爾加害母親,他就該下臺!”

古斯塔朝克萊蒙特使個眼色,克萊蒙特就立即上前將她抓住。

“你敢攔住我?”她恨不得將這個胖乎乎的傢伙打得跪地求饒。

克萊蒙特無辜的卡看向古斯塔,說道:“你明白我只是奉命而已。”

這麼說,也不好把情緒發泄到他身上,她朝古斯塔吼道:“難道是怕我給你帶來麻煩,沒關係,我不會說精靈也來了,一人做事一人當!”

古斯塔走到她面前,看看天色,說道:“天色已晚,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明天、憑什麼等到明天!

她不服:“我自己去就行,不會連累你們!”

古斯塔讓克萊蒙特鬆了手,這一鬆,竟覺得胳膊有些疼了,這個胖傢伙一定是假公濟私,抓得她胳膊疼。

“我跟你沒完!”她沖剋萊蒙特吼道。

活動活動筋骨,站在古斯塔面前,勾勾眼,“你是擔心,怕我被三眼狼吃了吧。”

咳咳——

旁邊的克萊蒙特用力咳嗽幾聲,他這大活人還在呢,就不顧及顧及!

她側目怒目他,“走遠點。”

克萊蒙特識趣的捂住耳朵,又走遠了些。一路上,他這個燈泡怕最可憐了。有黛布拉的教誨,可還是不夠用。

古斯塔穩如泰山,看向別處,“你誤會了,如果你想去,明天去也可以。”

說完,與諾維雅擦肩的精靈王離開若拉門前。

“喂!”她叫住:“那我明天就去,看你能把我怎樣!”

古斯塔沒停,而是先走了。

不得已,跟了上去。路過克萊蒙特身邊時,拍拍他的肩膀:“若要真不想聽到什麼,不如把耳朵弄壞,豈不是一勞永逸?”

“你?”敢怒不敢言的克萊蒙特能做什麼?只能氣呼呼的跟着她了。

看來,這真是最讓他鬧心的一次任務了。

————

來到定好的旅店。

諾維雅回房間,雖說一路辛苦,可如今莎莉斯特不明不白的被三眼狼吃掉,她又怎能睡得着。

那可畢竟是索菲亞的親媽呢。若是索菲亞聽說此事,都不知如何勸她。

手托腮,盯着油燈發呆。

這時門外響起叩門聲,是克萊蒙特在敲門,“你不吃晚餐嗎?”

古斯塔不在時,克萊蒙特也不會對她多好的語氣。

而且這次黛布拉沒跟來,更沒什麼顧忌,以前還怕黛布拉生氣,如今只要避開古斯塔,可不會給她好臉色。

誰讓諾維雅脾氣漸長,總是拿自己撒氣呢。

“我不吃了。”她回答。

“那好,古斯塔讓我通知你,今晚會向蘭斯發出信號,希望他能儘快到麥普納來。”

說完,克萊蒙特回房了。

叫蘭斯來?

蹭蹭蹭,她出了門,推開了古斯塔的房門。

他正坐在木椅上想着什麼。見他若有所思,坐在他對面,高興道:“讓蘭斯來,是不是想讓我爲傑克報仇?”

看來,他也是關心自己的嘛。

古斯塔說:“麥普納派人送信到各部落查看寶石的情況,我叫蘭斯來,想問問他紅寶石而已。”

就因爲這?她撅着嘴,“真沒因爲我的原因,才讓他來?”

他輕輕搖搖頭。

這下可好,她可不依,壞壞的說:“那又怎樣,反正他來了,我就可以爲傑克報仇!”

“你真以爲自己能拿他怎樣?”

“你!”她急了,這人潑自己冷水乾嘛,“反正我有自己的辦法,不用你管!”

“諾維雅。”他叫住,“說好和以前一樣,但你最近經常不聽話了。”

“那是因爲以前我都是違心聽你的話,現在我要做真實的自己。”她笑道:“我不聽話,你不高興了?”

“沒有,只是怕你惹事。”

“又是惹事,我惹過什麼事嗎?”她裝起糊塗來。

“想不起了。”

“那不就好!”她拍拍手,心底高興得很,見他憋屈的模樣,氣就解了很多。

他不說話,他這樣,諾維雅倒怕了,莫不是真的想起以前的事,認定她是個惹事精?

她揮揮手,在他眼前晃悠,“在想什麼呢?”

“若拉。”他如實回答。

竟然是若拉!她氣得拍案而起,“你什麼時候喜歡她的?”

“只是在想她去了哪裡,你都不擔心姐姐?”

啊——

看來是誤會了,不是若拉就好。

她忙解釋:“誰知道你突然轉了話題,我沒想那麼多。”

“快去睡覺吧。”他起身準備送她走。

她卻賴着不走,“我就和你睡一起。”

“這哪像話,快回去。”他拉着她就往門口走去。

她死死拽着他的胳膊,“這有什麼,我不是在你房間睡過很多次了嗎?怕什麼!”

突然她眼神狡黠,“莫非,現在有小心思,所以怕了?”

古斯塔沒看她,直接將她拉到門外,“我什麼都沒想,快睡吧。”

不等她再可憐幾句,已經狠狠的將房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