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有古斯塔直言相告, 但佐伊依舊不改高貴本性,什麼都不做。
最後尼爾森忍不住把情況告訴了亨利,他對亨利說:“你還記得史丹尼和奧莉維亞麼?”
亨利:“當然記得, 發生了什麼?”
尼爾森:“你當初在韋里亞斯收留佐伊是你的事, 我不做評論。但如今她每天飯來張口的日子是不是太舒坦了?因爲救了你這麼肆無忌憚?”
見佐伊沒事還能臭臭美, 亨利猜到什麼, 他寬慰道:“我會和她說。”
可這並沒讓尼爾森解氣, 反正憋在心裡難受,他直說:“你到底爲什麼要收留她,我真爲奧莉維亞感到悲哀, 她又不是會大吵大鬧的性格,只會自己難受。”
亨利說:“對不起。”
尼爾森順勢說:“不是跟我說對不起, 而是對奧莉維亞。她被佐伊害得那麼慘, 你竟然還讓兩人住在一起, 你……我不知該說你心善,還是狠心。”
走到門邊時, 丟下一句:“我非常討厭佐伊,我恨不得殺掉她,若不是你不允許,我覺不會讓她繼續活着!而現在看來,我不該顧忌你的想法。”
想到史丹尼與奧莉維亞, 尼爾森就氣得不能自已, 他必須爲兩兄妹討回公道, 而不是繼續伺候佐伊的吃喝。
顯然亨利被嚇到, 他追了出去, 抓住尼爾森:“我們現在四人在這居住,人多力量大。”
“她根本就是個累贅, 把這當芙蘭城堡呢,還要人伺候!”
“我會告誡她,別生氣。”
“那你最好讓她明白,她如今和我們一樣,都是生活在此處的普通人,得學會照顧自己。”
“謝謝你,尼爾森。照顧了我們,還壓抑對佐伊的怨恨。”
“我不是爲她,我是爲你,我希望你記得是誰害死史丹尼,是誰讓奧莉維亞斷掌,是你一直維護的佐伊,如果有天她犯錯,你就會明白你的仁慈傷害了太多人。我不願與她爲敵,是知道我若爲難她你定爲她說情,那還促進你們的關係了,我可不想。不過總有一天你會清楚,她是個多麼惡毒的人,不值得你一次次的善意。”
“……我明白。”
言罷尼爾森失望的走了,他不是沒想過就此解決掉手無縛雞之力的佐伊。但很明顯,如果這樣殺了她,只會讓亨利記住她,記住那個在瀑布邊救了他的女孩。
那樣佐伊的真面目並沒暴露在亨利面前,在亨利心中她還是那個美麗的女孩。
所以尼爾森留下她,讓亨利親身感受,自己保護的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而亨利則去找佐伊。
顯然佐伊似乎猜到什麼,她走在湖邊,十分愜意:“看來尼爾森又到你那打我小報告了,在麥普納他就是牆頭草,看來爲了讓我幹活,他是費了不少力啊。”
亨利站在原地,叫道:“他是牆頭草,不受人喜歡。那你呢,佐伊。你可在這裡爲大家的生存做過什麼?”
佐伊生氣:“你什麼意思,你也覺得我白吃白喝?”
亨利道:“我不知怎麼讓你明白,但我希望你清楚,這裡沒人是你的下人。”
“連你也覺得了,所以你們三個要聯合起來趕我走嗎?可古斯塔說了,這裡沒主人,誰都可以居住你們沒資格趕我走。”
“我很感激你在瀑布前救了我,我也很感激你帶我離開瀑布。如果你要我用命還給你,我願意。但我不想就此討厭你。”
“我明白,你是說你已經討厭我了。”
“如果你油鹽不進,那當我白說了。”轉身,走了。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佐伊吼道:“我會讓你用命還我的恩情,你記住了,亨利!!”
而亨利沒回頭,繼續前行。
————
亨利剛走,佐伊就聽到遠處傳來嗷嗷的嘶吼聲,她嚇得追了上去,跟在亨利身後。
亨利說:“如果你一個人無法解決,就得學會合作。”他這是趁機教育佐伊。
佐伊只能點點頭。
可那聲音越來越近,直到背後傳來一個聲音:“天吶,終於讓我見到活人了!”
聽到聲音,亨利領着佐伊轉身,看到在半空中的惡龍。
----是深海赤龍蘭斯。
佐伊驚訝,“你怎麼在這裡?”
這兩人?
蘭斯努力回想,但印象中並未見過這一男一女,所以他驚訝的說:“你們是當地人?”
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於見到個活人了!
佐伊說:“我知道你,你是深海赤龍蘭斯,我是——”她尷尬的說:“我是麥普納亨利王子的妻子我叫佐伊。”
唉、
蘭斯嘆口氣,無奈的落地:“你是說你也是被迫來到這裡的嗎?”他看到後面走來的瘦弱男孩,收了收龍翼,“他是誰?”
“他就是亨利。”
“蘭斯?”亨利走了過來。
真是倒黴的白天,蘭斯仰天長嘯,“我他媽這到底是在哪裡!!!”
旁邊的佐伊與亨利立即捂住耳朵,否則他們還不失聰了。
而遠處尼爾森與古斯塔跑來,見到蘭斯,古斯塔高興得在遠處叫道:“是蘭斯!”
蘭斯看見精靈王,不是吧,連古斯塔也在這裡。他大步走到他面前:“這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我來這麼長時間天還沒黑!!”
見蘭斯如此暴躁,古斯塔當然明白。倒是旁邊的尼爾森嘀咕:“他也來了?”
“蘭斯,你還可以飛?”
“當然,我可是惡龍不飛難道走路?不過我不能噴火了,是哪個壞蛋整我?我正和希拉瑞莉說話卻突然間來到這陌生的地方。”
尼爾森說:“你和我們一樣。”
蘭斯看向古斯塔疑惑道:“難道你的隱形翅膀出問題了?”
古斯塔如實回答:“是的,不能揮動翅膀,無法使用魔法。你的外形是龍族,所以還能飛翔!”
“該死!”蘭斯抖了抖龍翼,“是誰他媽的把我帶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我非殺了他不可!”
“或許是霍爾。”尼爾森嘀咕。
蘭斯:“霍爾!”他恍然大悟,“哼,他小子心眼小記仇得很,肯定是計較我笑話他殘疾!”
喔——
旁邊的尼爾森與古斯塔有思量,精靈王原本還疑惑蘭斯怎麼惹到霍爾,畢竟他可聽說當初霍爾被莉莉絲冰封時,蘭斯還救過他。
這麼看來事情有得解釋了,不過他沒閒心多想,而是問:“你去過山谷那邊嗎?”
“沒有,我從另一邊來。”
“帶我去山谷那邊看看,我們得確定我們四周是什麼情況。”
“那好吧,我可不想一直在這裡。”俯身,蘭斯匍匐在面前,看向亨利與佐伊兩人,說道:“亨利與佐伊,對吧?”
“是的。”兩人回答。
蘭斯想了想,當年到芙蘭城堡應該見過兩人的,只是印象不深罷了。沒再說其他,帶着古斯塔飛昇入空,朝山谷那邊而去。
而地面,尼爾森見亨利找佐伊,但看兩人的神情,有過不愉快,看來亨利出馬也沒幫多少忙。亨利說:“既然蘭斯先生到來,我們應該多準備些食物吧。”
尼爾森說:“對啊,我們一起去果園吧。”
於是兩人朝果園走去,至於佐伊,她既然說過不幹活,當然是回房了。
————
在蘭斯背上,古斯塔嚐到久未經歷的感受。他還是第一次依靠別人翱翔於天際,看到的景象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廣。
蘭斯抱怨:“我還沒載過人,你還是第一個。”
一個不記得在海中之事,一個不知蘭斯與若拉的過去,當然沒質疑這句話。古斯塔說:“多謝你了蘭斯,否則我們何時能走出去。”
兩人越過山谷,看到了亨利與佐伊遭遇的瀑布,而更遠的地方是連綿的羣山。
蘭斯嘆氣:“哪裡有城市?”
古斯塔回:“我們會找到,先去那片山中看看有沒有村落。”
“好吧。”蘭斯用力拍打龍翼,他問:“你知道這是哪裡?”
“也許是聖地,尼爾森說在聖地所有的事物都回歸質樸,可能是我無法使用魔法,你不能噴火的原因所在。”
“你瘋了!”蘭斯可不相信:“聖地只是一個傳說,幾千年都沒人看到過,我們怎麼會有幸來到聖地!”
看來深海赤龍絕不相信了。
當然古斯塔也只是猜測,而且他也不準備爲此和蘭斯爭論什麼,毫無意義。
既然如此,那兩人也結束這不愉快的談話。古斯塔關心:“身體徹底康復了嗎?”
蘭斯的身體如今算徹底康復,但不能噴火更不能涌泉,有什麼意義。都成了帶精靈王遊玩的交通工具了,他可沒什麼好心情。
當然他得感激:“痊癒了,多謝你叫來長老幫助我。”
既然感謝,古斯塔問:“我之前請求你的事,你考慮好了嗎?菲奧娜也找過你對嗎?”
哎呀——
這人怎麼這麼煩。蘭斯不高興:“我們現在這是在哪都不知道,你就別提封印的事了,搞得我不答應還是我的錯一樣!”
“喔,那好吧。”
那隻能不再提這個話題,看情況蘭斯也沒答應菲奧娜,那他還有機會。
兩人繼續朝山中飛去,去探索那片未知區域,熟悉四周的一切。
————
回到宅邸時,尼爾森與亨利已經做了水果沙拉等待兩人。
見有好東西,蘭斯當然高興,一口氣吃了不少。他抱怨:“這地方雖說景色不錯,但一個人影都沒有,我們該往哪裡找?”
亨利詢問:“山谷那邊的情況怎樣?”
古斯塔:“沒發現城鎮,興許我們得換個方向尋找。”他轉向亨利,問道:“你的身體休息幾天之後好些了嗎?”
沒等亨利回答,尼爾森就搶先說:“當然好些了,亨利還幫我摘水果,到樹林中抓野味,比某些人好多了!”
他瞥佐伊一眼,暗指她不做事。
其他人都明白尼爾森所指,亨利說:“我好了許多。”
古斯塔看向佐伊,見她不爲所動,多少有些失望,但她又不是諾維雅,精靈王自認沒資格管教。他說:“我們該休息了。”
是的,雖然天一直亮着,但大家都按照黑白交替的時間睡覺休息。
當然就算是深海赤龍蘭斯,也會累。他拍拍翅膀向外走去,並說:“別打擾我,我去樹下陰涼處休息去。”
等蘭斯離開,尼爾森與古斯塔也相繼散去,只剩下佐伊與亨利兩人。佐伊說:“我和你住一起,這地方這麼古怪,我有些害怕。”
原本對她不做事亨利就有些生氣,如今還要和他住同一間房?
他毫無留情的拒絕:“不可以!”
哼!
佐伊氣得跺腳:“你忘了是我把你從瀑布前救下的嗎?你忘了這段時間是誰在照顧你嗎?”
說到這,亨利也覺得憋屈,他還是那句話:“我感謝你對我的恩情,隨時願意用命還你。”
佐伊更生氣,她狠狠的抓住亨利的胳膊,威脅道:“那我現在就讓你去死,你也願意?別說得冠冕堂皇,真讓你去死的時候,你也會害怕!”
亨利雙眼炯炯的看向她,輕輕將她的手挪開,站到一旁:“我確實會害怕,因爲我還有好多留戀的東西,所以捨不得。”
“那你又爲何說願意用命還我?”
“因爲我不想欠你什麼,不希望你拿救過我要挾我。”他微微搖頭,“佐伊,我真的感激你在瀑布前救我,否則我早已死去。但如我所說的那樣,我只願意用命還你。”
“亨利,你變了好多。你不再有憐憫之心,你以前不是這樣。”
“我們都變了,不是嗎?你從不曾拿什麼要挾過我,可現在不是也這樣了嗎?”
喔、
真是一次糟糕的對話,原以爲亨利會同意讓她住進他的房間,可換來的卻是他更加訣別的背影。佐伊別過身,依舊保持她的高傲:“那好吧,我不過是無聊纔想和你住一起,你別多想。現在我放棄這個想法了,沒意思。”
說完只留下一道離去的身影。
亨利望着她的背影,開始恍惚,又覺得本該如此。佐伊,似乎從來都是這樣,所以變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