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領主爲若拉和亨利等人準備了豐盛的晚餐。
席間,黑暗大帝問道:“你們還沒說你們的關係,我是說既然認識, 讓我聽聽你們的故事不是更好, 能讓大家放鬆放鬆呢。”
他舉起酒杯向衆人示意, 衆人一一舉起酒杯, 隨着黑暗大帝舉杯而飲的動作, 衆人緊跟其後,將杯中美酒通通灌進肚子。
亨利和尼爾森都不說話,佐伊先說:“領主, 要怎麼說呢,我們四個人其實有的並不是很熟悉, 我和亨利是夫妻, 我和尼爾森與若拉並不熟悉。”
尼爾森小聲挖苦, “曾經是夫妻,你和霍爾上.牀的時候怎麼不想着誰纔是你男人呢。”
“你!”佐伊氣得乾瞪眼, 想拉旁邊的亨利幫她出氣,哪知亨利只顧吃東西,根本不理她。
佐伊哪能受氣,回擊道:“你有什麼資格奚落我,你爲了保命還不是像個小狗一樣跟在霍爾身後, 別以爲自己有什麼本事!”
這——
尼爾森只能閉嘴了, 畢竟佐伊說的是事實, 雖然他最後想用美人計殺掉霍爾, 不過這失敗了, 所以沒人會記得,只會記得他曾是個唯唯諾諾, 貪生怕死的人。
顯然,對於這三人的恩怨,黑暗大帝更關心若拉,畢竟她到目前爲止一言不發,就像不屬於這裡一樣,安靜如空氣。
他側臉看向若拉,笑嘻嘻的問:“那麼,若拉你呢,你和他們認識。”
若拉停下用餐的動作,禮貌的看向黑暗大帝,“也許我的話會讓您失望,我和他們都不熟悉。”
“哦,是的,確實讓我很失望。”黑暗大帝故作哀傷,“看來今天的晚餐沒什麼特別。”
一席人也只能繼續無聊的用餐。
————
晚餐後,若拉到黑暗大帝書房,將她的計劃告訴黑暗大帝。她想派人到鹿城帶信給蘭斯,讓他獨自赴約,按照蘭斯自大的秉性,哪怕光明大帝認爲事有不妥,蘭斯也會固執的單獨趕來。那麼,事情就好辦了。
當然對於這個提議,黑暗大帝很樂意,愉快的答應了。
臨走時,他叫住若拉,看着站在門前準備離去的女孩,他不由的問:“爲什麼你像迷一樣?”
若拉沒回,而是伸手準備開門。
“你好像揹負了太多,讓你的臉上失去笑容。”
沒等他再說什麼,若拉已經快步離去,只留下曾存在過的空氣。
出門沒多遠,她就看到亨利與佐伊。亨利叫住她,準備問問她來此的目的,白天有人在身旁,他不好詢問,此刻就三人,他想問問。
見若拉和黑暗大帝握手,亨利堅信她與黑暗大帝達成什麼協議,他說:“我們沒有幫助他們的能力,如果你妄加答應,又做不到,幫不到霧都,會連累你的,想清楚啊。”
沒想到亨利會說出這番話,若拉看着身體單薄的亨利,告訴他,“謝謝你的關心,我沒與他有什麼協議。”她看看四周,確定沒人時,才說:“我需要你相信我,無論我說什麼,或者讓你做什麼。”
亨利當即答應,倒是旁邊的佐伊提醒,“亨利,你幹嘛答應,我們憑什麼要與她爲伍,她可不是什麼好人!”
而亨利不爲所動,很堅定的表示,“我有自己的判斷!”
佐伊氣得只能怒眼瞪着若拉,反正事情因她而起。若拉盯着佐伊,什麼也沒說,卻讓一向高傲自信的佐伊毛骨悚然,她愣了愣,抓住亨利的胳膊,依舊盯着若拉,“她太可怕了,我們不要與她爲伍,她是什麼事都能做出來的人。”
亨利雖沒推開被佐伊緊握的手,但臉上已有不悅的表情,一閃而過後,他和顏悅色的對若拉說:“我相信你。”
得到亨利的答覆,若拉沒再多說,快步離去。
等她離開,佐伊才抱怨,“我覺得她比以前更可怕了,變得深不可測,亨利你得小心,她會利用你,你不能完全聽她的。”
而亨利只是淡淡的回了句,“我很清楚我該怎麼做。”
佐伊只能嘆息,如今的亨利有自己的想法了,不會輕易聽她的話,雖然她真的擔心亨利的安危,但此刻,高傲的她已經不願卑微的與他多談,而是驕傲的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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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黑暗大帝就派人送信到鹿城去,邀請蘭斯前來。也加緊製造更大的毒箭,以便若拉能及時使用。
理所應當的,若拉留在霧都。
霧都幾乎難用肉眼看清,要走哪裡,都必須提着油燈有人領路才行。當然,在住所她還不需要人時刻跟隨。
幾天下來,她發現這霧都很特別,正巧遇見尼爾森,若拉便想與他說說,畢竟他先來,興許知道的更多些。
尼爾森說他感覺霧都隔一段時間就會變化,是街道,他上次去過的地方,再去就換了。
原來如此,若拉算明白了。
只是光明大帝並沒說此事,但這麼重要的信息對方不可能不知道?
尼爾森也有心思,他問:“那個鹿城的領主爲什麼讓你來?難道你是他們的救兵?”
若拉並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她並不希望更多人知道一些事情,所以沒說什麼,而是走開了。
尼爾森忍不住抱怨,“真是個無禮的丫頭!”
當然他的抱怨無濟於事,就算若拉聽到背後的嘀咕聲,她也毫不猶豫的繼續前行,把一切都拋諸腦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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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消息的蘭斯很快趕來,他在迷霧之上肆意翱翔,嘶吼聲嚇壞了霧都的百姓。衆人紛紛躲在家裡,不敢出門。
黑暗大帝帶領若拉及一衆衛隊在迷霧中來到霧都聖臺,上面有建造好的爲蘭斯特製的大型弓箭及箭羽。
四位身強力壯的侍衛合力才能拉動的弓箭此刻已經箭在弦上,蓄勢待發。
空中繼續傳來蘭斯的肆意嘲諷,而若拉不急不忙的指揮身旁的四位侍衛,命他們跟着她的指引轉換弓箭的角度,以便能更精準的射擊。
經過幾番折騰,蘭斯不再四處徘徊,開始固定在某處,若拉定神凝氣,走到侍衛身邊,輕輕說:“可以了。”
侍衛們合力將毒箭射向迷霧空中,很快便聽到一聲巨大的嘶吼,隨即是不遠處轟隆的墜落聲。
聽到聲響的黑暗大帝快步走到若拉跟前,興奮的握住她的手,“不錯!”
事情完成,若拉緊繃的神經開始鬆懈,難得露出笑容,“請記住答應我的。”
“當然不會忘記。”
“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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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中毒液,被關押。
當然他對此十分憤怒,到這地方已經是第二次被射中了,這次在霧都,不知命運如何。若是能噴火,他哪能受這罪!非得把此處變成火海才甘心!
守衛他的將士不斷給他注入毒液,讓他只能有些許意識,卻挪動不了巨大的身軀。可憐的蘭斯也不知此刻身處何處。
這種折磨人的方式真夠卑鄙的,蘭斯想求一死,也免得受這羞辱與折磨。
真是可惡!
而另一邊,若拉已經準備好回鹿城。當然她提出一個條件,將亨利帶回去。她向黑暗大帝表示,她一個人回去會引起懷疑,帶上亨利能說得通一些。
對於先到的幾人,黑暗大帝認爲他們並沒什麼特別的能耐,當然捨得將瘦弱的亨利交給盟友,他非常大氣的答應若拉的要求。正當若拉準備要離開時,黑暗大帝叫住,“請帶回有用的信息。”
若拉低着頭,聽出他很想讓她做出成績,她信心滿滿,“請相信我。”她突然想到什麼,“請給我足夠的食物,我怕路上耽擱,到時候我和亨利恐怕就餓死在路上了。”
黑暗大帝不相信的噘嘴一笑,“世上有能難倒你的事嗎?”
若拉陪笑,“但是我不想在吃的事上浪費時間,您覺得呢?”
黑暗大帝笑得明媚,“那好,我會讓人多準備食物給你們。你也放心,在你沒回來之前,我不會讓蘭斯跑掉,更不會讓他死!”
說起蘭斯,若拉能聯想到的便是莉莉絲,來到聖地,似乎很久很久了,不知道莉莉絲在格里奎爾還好嗎?會不會有人在她墳前玩鬧,讓她不孤單,會不會看到紅花綠草?
若拉的眼神暗下,原本就沒什麼光彩的神色此刻更是冷清淡漠,卻又透着一股淒涼與無奈。
黑暗大帝不知他的一句話讓若拉有這樣的反應,他不知所措的搓了搓手,想拉拉她,又將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我不知你與蘭斯的恩怨,但你爲了得到他做的這些事情,讓我相信你們的恩怨很深,所以願意用蘭斯作爲條件,與你合作。”
一番話將若拉拉回現實,她抱歉的說:“蘭斯在你手裡,就表示我不會背叛我們的約定,請放心。”
黑暗大帝會心的點點頭,看看窗外的夜色,對眼前的女孩說:“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早我送你和亨利出城。”
若拉點了點頭,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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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和佐伊在房內各自做事,都沒搭理對方。前幾天佐伊讓亨利別和若拉走太近,可他不聽,時常像守衛打聽若拉的消息,一點也沒懷疑若拉,反而擔心她。
對着蠟燭,佐伊終於忍不住,快步走到窗前,站在亨利身旁,與他一同看向窗外。
“聽說若拉明天要回去了,你不覺得奇怪嗎?黑暗大帝爲什麼讓她回去?既然她連蘭斯都收服了,黑暗大帝爲什麼放她走?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亨利默默的聽着,佐伊說得有道理,他當然想過。只是沒想明白罷了!
佐伊慶幸的拍了拍手,“不過她要走了。我也不用擔心她會對你不利。”她側臉看向亨利,貼近了他,“我真怕她利用你。”
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若拉來一直忙着蘭斯的事,根本沒時間估計他們這些“老朋友”。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叩門聲,佐伊不得不去開門。
“亨利先生在嗎?”
聽聞的亨利走了過來,禮貌道:“有什麼事情?”
“領主讓我通知您,明早和若拉一起離開霧都,讓您早做準備。”
傳了話,侍衛就走了。留下一臉愕然的亨利和咬牙切齒的佐伊。
“她想害你!”佐伊氣得面色難看,五官扭曲。“就知道她不安好心!該死的獨眼怪物!”
氣憤難消的佐伊箭步衝出去,要找若拉問個清楚,看她究竟有何目的。可剛出門就被亨利給拉了回來,他將房門重重關上,將她按在門上,“這是領主的意思,與若拉無關!我們能違背領主的意思嗎?”
這——
雖擔心亨利,可要涉及到自身安危,佐伊馬上閉嘴,她可不敢得罪領主。但她還是忍不住抱怨,“最好是領主的意思,否則我不會放過若拉!”
見她不再激動,亨利將佐伊拉到房內,兩人相對而坐。雖然他的心裡只有奧利維亞,但佐伊在瀑布前奮力救他的事,他不能當做沒發生,既然即將離開,他怕衝動控制不住情緒的佐伊做出什麼事來,叮囑道:“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惹事,保證自己的安全。”
聽亨利關心自己,佐伊別提多高興。她興奮的問:“你擔心我?”
亨利自動屏蔽她的話,繼續說:“如果遇到什麼事,跟尼爾森商量,畢竟他比你閱歷多,懂得也多。”
“喔?”佐伊不屑的質疑,“他腦子裡全是送去芙蘭城堡的女孩,能懂什麼!”說到興起,她不忘擠兌,“他看不慣我,就算遇到危險,怎麼可能好心幫我,你別忘了,他可是奧利維亞和史丹尼的叔叔!”
經這麼一提醒,似乎尼爾森還真不會幫助佐伊。說不定趁亨利離開,不用顧及他,而對佐伊不利。
這些,恐怕他亨利也管不着了。
而他自己的前路將是怎樣。跟着若拉離開,又會遭遇什麼?
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