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Chapter 74

一旁的佐伊也忍不住安慰亨利:“其他的事情就讓代理國王去做吧,有他在你可以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沒有像平時那樣底氣十足的說話而是在亨利與赫伯特面前表現出淑女的模樣。

亨利只是看她一眼,然後繼續開動刀叉將盤裡的食物吃光。

餐桌上的赫伯特也沒再說話,原本想活躍氣氛的佐伊不得不埋頭吃東西,看來赫伯特與亨利都沒有想要高興起來的興致,那她也只能繼續裝啞巴了。

吃過晚餐,亨利早早的就回房休息。

有心事的亨利根本就睡不着,他起身從牀上起來,穿着絲質睡衣走到窗戶邊,將窗戶大大的打開。夜風似乎也知道他心情不好,特意兇猛的將他的僅有的一絲睡意吹走,站在窗戶前,亨利更加清醒了。

窗外是依然闌珊的夜色,是芙蘭城堡外的麥普納,是他很少去的地方。那裡沒人在乎女王是不是死了,因爲他們的生活還得繼續,更沒有人爲女王的去世悲傷,因爲他們從未見過她更沒有受過女王的恩澤。

誰會在意呢。

亨利的眼角滑過一絲冰涼,那是眼淚在流淌,他快速伸手將淚水抹去,即使在這夜深人靜的靜謐空間他也不願被任何人看到。

他伸出胳膊,準備關掉窗戶回牀睡覺,畢竟他不能讓自己太疲憊,那樣就沒經歷去處理事務,雖然現在赫伯特成了代理國王,但他還是麥普納的王子。

就在這時一隻禿鷹忽然飛來雙腳落在他的窗沿上,他看上去很疲憊,正喘着粗氣。

亨利覺得和東西很熟悉,記憶中一定見過他。他沒有關窗戶而是打探着站在窗前要倒掉的禿鷹,問他:“你是吉恩?”他不確定,因爲已經有些時日沒有見過吉恩,只有房間裡的微弱燈光,亨利不確定站在自己窗邊的禿鷹就是吉恩。

確實是吉恩。

他終於來到麥普納,終於來到亨利房間的窗戶邊,可是他太累,他鼓起最後一絲力氣掉進了亨利的房間,癱軟的撲在地上,整個身體就像海綿一樣可以任人蹂.躪。

亨利立即蹲下來追問:“你是吉恩對嗎,你來我房間做什麼,你不怕我叫侍衛來嗎!”雖說着嚇唬吉恩的話,可亨利的語氣卻很溫和,沒有任何斥責的意思。

在地上躺了兩分鐘之後吉恩這纔開口:“我需要食物,王子!”真不愧是吉恩,這個時候首先想到的也是吃東西,不過這次就不與他計較了,畢竟從囚島到麥普納的這一路他已經很辛苦了。

亨利房間裡沒有食物,他得出去爲吉恩拿,可他更關心吉恩爲何深夜來此,所以他打算問清楚之後再出門去給他拿東西。

他再問:“吉恩,你來做什麼,告訴我!”這次他是有些生氣了,吉恩累成這樣應該是長時間跋涉過,亨利總是把事情往壞的方向去想。

吉恩總算恢復一點力氣,他站起來亨利也不再蹲在地上,而是看着他,等他回答。

吉恩忙說:“亨利王子,女王陛下真的去世了?麥普納是不是發生了政變?”吉恩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後就把矛頭對準赫伯特,也許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可他又沒有證據,所以先問。

亨利搖搖頭,認真回答:“我母后確實去世了,麥普納沒有發生政變,現在我舅舅是代理國王,等我十六歲時我才能繼承王位。”

真的沒有政變?

吉恩有些不相信,不過他得說霍爾的事情:“你知道你弟弟霍爾王子被你母后派往囚島終生囚禁嗎?雖然委派書上的名字還是霍爾,但身份是僞造的,你母親究竟在想什麼,竟然這樣對自己的親兒子,你和索菲亞公主都還好嗎?”

霍爾,囚島!

亨利腦袋裡頓時一片空白,心中一片暗影。

吉恩繼續追問:“亨利王子你得告訴我霍爾回到麥普納是安全的才行,你是不是被軟禁了,究竟爲何女王會將霍爾發配到囚島?!”

關鍵時刻吉恩還是理智的。

亨利這才恢復神色他用力抓住吉恩的翅膀近乎瘋狂的問道:“霍爾在囚島,他是安全的對嗎?告訴我他還活着!”他的要求就這麼簡單,希望霍爾還活着就好,只要活着。

吉恩本就累得只剩一絲力氣,被亨利這樣一抓一扯整個身體都散了架直接坐到地上。亨利這才鬆手,他害怕得跟着吉恩坐在地上,帶着懇求的目光看着吉恩,希望得到他肯定的回答。

吉恩說着:“他很安全,你能保證他回來是安全的對嗎?麥普納一切安好沒有發生政變。”吉恩終於鬆懈了情緒,不是他想的那種糟糕的情況,他再說着:“你知道王室有人仙去囚島就會有一個靈魂得到救贖,女王去世,霍爾可以成爲那個獲得自由的人!”

亨利突然笑出了聲,他自言自語的說着:“我要去接他,我現在就出發。”說着,亨利已經起身朝門口跑去。

還坐在窗戶邊地上的吉恩叫住他:“等等,王子。派往囚島接人的船隻出發了嗎?如果出發了你就趕不上了。”

亨利這纔想起赫伯特說那事他去處理,看來船隻已經出發,霍爾很快就能回到麥普納了。他急忙轉身回到吉恩身邊,他不知自己該做什麼,心中的喜悅讓他整個人看上去精神很多,不像之前那樣頹廢。

吉恩見他又跑回來,猜到船隻已經出發,看來只要若拉爲霍爾爭取到名額他就能夠回到麥普納。不過吉恩想到最疑惑的事情,他問道:“亨利王子,你知道女王爲何要將霍爾王子派往囚島?委派書上可有女王的印章,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亨利這纔將心思放在這個問題上,他回想起事情的經過,對吉恩說着:“不可能,母后離開麥普納後霍爾才失蹤的,她怎麼可能離開後還將霍爾派往囚島呢?”

吉恩不解:“或許是有人做了手腳故意將霍爾王子帶到囚島上去,偷了女王的印章。還有,如果霍爾王子並沒有成爲被救贖的那個人,回來的如果是別人,你一定要讓人去將他接回來,明白嗎?”

亨利迷糊了:“你說他有可能回不來,爲什麼?那我現在就派人去接他!”

吉恩忙阻止:“不行,如果不是女王下令將霍爾王子派往囚島,你再親自將其接回來,那樣只會引起做這件事的人的懷疑和注意,那樣會給霍爾帶來危險。也許若拉能讓霍爾獲得名額,那樣他就可以悄悄的回到麥普納。我讓你去接他是說如果他沒有因爲被救贖而回到麥普納,你再悄悄的派人去將他接回來。”

事情好複雜。

亨利也明白一些道理:“你是說如果我去接他倒會給他帶來麻煩?這裡面究竟出了什麼錯,霍爾怎麼會被派往囚島?”

吉恩再問:“女王的印章還有哪些人可以接觸到?”

亨利不假思索:“除了我與母后沒有任何人,可我與母后絕對不會將霍爾發放到囚島去。一定是有人偷了印章去用,現在印章還在原處。”

吉恩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赫伯特,可他不敢輕易在亨利面前提出他的名字,畢竟這一切都是他的猜測,赫伯特雖然對他不念舊情,可幾位王子與公主去他家的時候吉恩是見過赫伯特怎麼對待後輩們的,他對他們很好,很喜歡他們。

他只能在亨利耳邊說道:“亨利,你不能輕信身邊的人,雖然不知道是誰這樣做,目的是什麼,但你一定要謹慎明白嗎?”

亨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吉恩再說着:“幫我找煙火可以嗎,明早黎明時幫我放煙火,幫我吧,我真的好累……”完成任務之後吉恩終於忍耐不住倒在地板上。

亨利坐在一旁思量吉恩告訴他的這一切,那個偷了印章將霍爾發派到囚島去的人究竟是誰,他又有什麼目的?

亨利找不到答案,也想不出那人是誰。

————

此時的囚島好不熱鬧,即使是半夜,島上也燈火通明,處處是熊熊的火把,道出是舉着油燈的囚犯,聚集地上一陣嘈雜。

若拉帶着霍爾與莉莉絲正站在一羣囚犯面前,與裘德站在一起,而他們的身後是已經到達的來接人的船員。

吉恩還沒有放出煙火,若拉雖爲霍爾爭取到名額,可她不敢輕易把霍爾交出去。若是正如她與吉恩所想的那樣麥普納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話,霍爾就是回到狼窩。

她本悄悄去問過船長麥普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可對方根本就不領她的情,一個字也沒有吐露出來。若拉只能希望吉恩能在幾個小時候後將煙火放出來,那樣她才能放心的將霍爾送上船。

這時最等不及的裘德走到若拉麪前,打量了霍爾後大聲問到旁邊的若拉:“你怎麼還不放人,不是急着讓他離開,怎麼着時候又捨不得了!”對裘德來說,霍爾離開就等於他與若拉的約定生效,若拉就能辭去執行官的位置並推薦他再出任執行官。

若拉明白裘德的心思,他是這島上最希望霍爾趕緊離開的人了。

只見若拉輕輕一笑看向身後在海上航行得身體疲憊的船員們回覆着裘德:“裘德先生,我們囚島上雖沒有什麼好的條件款待這羣船員們,畢竟現在都深夜了,難道不讓他們休息一晚嗎?明早再走也不遲,反正他們的航行技術很好,不在意晚出發那麼一會兒的!”

若拉做着最後的爭取。

可裘德一分鐘都多等不得,他恨不得霍爾已經離開囚島。不過他還是特意表現出大度的樣子勸着若拉:“我也希望船長帶着他的夥伴們在島上休息一晚,可他們有任務在身,我又怎麼好讓他們爲難呢,快將霍爾交出來吧,反正他也很急着要離開不是嗎?”

說着裘德看向站在若拉身旁的霍爾。

霍爾睜着大眼大聲說道:“我想回家,但是我聽若拉的。”這個時候他又想將自己表現得想個大孩子,若拉就像索菲亞一樣讓他覺得安心,雖然內心深處也期待早早出發可以回家,但霍爾還是相信若拉。

裘德白他一眼,真是個不識趣的小傢伙。

這時船長也等不及,他終於開口:“沃爾伯格執行官,你爲何不放人,你要知道你這可是妨礙我回去,如果耽誤事情你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這話的威懾力太強,一旁的裘德都不自覺的被驚嚇到。

若拉只能使出最後一招,低下頭失落得不再說一句話。這時霍爾頓時直直的倒在地上,閉着雙眼不見任何動靜。

所有人都看向倒地的霍爾,若拉更是異常驚慌的跪在地上將霍爾吃力的拉起衣角。她更是大叫着還在休養的莉莉絲讓莉莉絲將霍爾帶回屋去。

莉莉絲馬上慌張的按照若拉說的去做,在一旁管理員的幫助下霍爾放在了莉莉絲的背上。等莉莉絲帶着霍爾離開後,若拉才向場上的人們解釋:“之所以不願現在讓霍爾跟着船長離開,是因爲他晚上偶爾會出現剛剛那樣的狀況,我怕他會讓船長們慌神,也怕他遇到危險,休息一晚後他會好很多,真的很抱歉。”

她真誠的向各位說着對不起。

裘德不免很生氣,可他見若拉如此真誠的道歉也不願在糾結,反正也是多幾個小時而已,這麼長時間都等了,他也不在乎再多幾個小時。

而船長也無話可說,畢竟他也不願意被救贖的人死在自己船上。

於是若拉安排船員們休息後再回到了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