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9

剛剛走幾步,諾維雅又忍不住擡頭看着他,看着他手裡的水袋,他又要去取水了,說不定又能看到什麼,她好奇的跟了上去。

古斯塔再次來到河邊,蹲下身,擡手將水袋伸進了河水裡。

諾維雅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一定要這裡的水嗎?”她站在古斯塔身後好奇的問着,眼睛一直盯着水袋。

古斯塔剛剛裝好水起身,她就衝到他面前,搶過他手裡的水袋專注的看着,古斯塔也沒有阻止她,正好看看她會不會再看到什麼。

她拿着牛皮水袋注視了幾分鐘,也沒在上面看到任何東西,她氣得一把將水袋扔給了古斯塔,幸好古斯塔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否則這傳承下來的古物就該被摔壞了。

沒見到想見的東西,諾維雅轉身跑開了,把古斯塔丟在河邊。

古斯塔見她沒事,也不願在糾結此事,拿着牛皮水袋跟上了諾維雅的飛快的腳步。

諾維雅氣喘吁吁的跑到文特沃斯身邊,她纔不願把剛剛丟臉的事情告訴文特沃斯,否者他只會笑話她小小年紀就眼花了。

她到文特沃斯身邊沒說一句話,光是那不高興的小臉,文特沃斯就不敢靠近,免得惹怒了她。

文特沃斯將花環重新戴在她頭上,撫平了她的劉海,親和的問到:“生氣了嗎?”

諾維雅蹲在地上,兩手圈住雙腿,把頭埋在膝蓋間,文特沃斯給她戴上的花環也掉在了地上。她遲遲沒有出聲,也沒有動作。

文特沃斯坐到了她身旁,溫柔的說道:“是古斯塔兇你了嗎?你別生氣,那個牛皮水袋是傳承下來的,用來溫潤寶石,所以取水這件事情必須要精靈王親自去做。”

文特沃斯想着,諾維雅應該是爲了古斯塔沒有讓她取水而生氣吧。

聽到這話,諾維雅馬上擡起頭雙眼炯炯的看着文特沃斯:“是藍色的寶石嗎?”她一轉陰下的臉色,頓時笑臉迎上。

她變臉的速度還真快,文特沃斯點了點頭。

諾維雅得意的笑起來,看來她沒有看錯,確實是藍色的寶石,可爲什麼後來就沒有再看見呢,真是奇怪,她又思索起來。

文特沃斯見她陰轉晴,自然要轉移話題,否則她又該爲此事傷心了。

於是文特沃斯帶着諾維雅進了森林,帶她去菜花,採果。諾維雅也將此事拋諸腦後,還有什麼比在森林裡遊玩更好的事情呢,沒有啦,她早就把心思放在了新鮮事物上了。今天應該充滿了各種新奇事物與快樂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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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龍羣島。

從太陽初升到日落時分,若拉都坐在海水裡的石頭上打磨着長長的石頭,她沒再說過一句話。此時,太陽已經不見了蹤影,她跟着黑衣隊伍走在最後,朝住地回去。

一天的時間,她的手心就磨起了泡,又是在海水裡浸泡着,傷口一陣陣的刺痛,根本沒有轉好的時機,她疲憊的走在最後,差點掉隊。

她心裡還想着那位救了自己的老婆婆,早上出發前沒在她的隊伍裡見到她,不知她的被鞭打的傷口好些了沒有。趁着現在特納女士不在,她不得不開口詢問前面的男子,問問關於其他隊伍的事情。

“先生,您知道穿綠色衣服的一組是做什麼的嗎?”

“嗯?他們是分批晚上到惡龍羣島守夜的。”

“守夜?”

“就是給惡龍照明,他們組都有貝殼燈。”

“那他們晚上都不睡覺嗎?”

“也不是,亞摩斯心情好的話就提早讓他們回來,今早起牀時看見他們通通都在門口,昨夜他們應該很早就回來了吧。”

原來如此,老婆婆提前回來纔會遇到她,也難怪老婆婆會在晚上看見自己,若拉放了心,老婆婆該沒有遇到什麼事情。

“你知道惡龍羣島最恐怖的惡龍是什麼嗎?”走在前面的男子悄聲詢問,他肯定若拉不知道,自問自答起來:“就是我們正在修建的深海通道,只要我們將通道聯通了島上的36個小島,惡龍島上最厲害的惡龍就能騰空飛起。”

“這裡的惡龍還有不會飛的嗎?”

“當然有,深海赤龍就不會飛,它是生在水裡的。”男子剛剛話閉,隊伍就來到了柵門前,兩人趕緊拉開了距離,若拉心裡的疑問也無從解答。

若拉跟着隊伍回到了住的小屋前,黑色隊伍排了列,等待特納女士帶晚餐來,若拉能夠想象是發黴的麪包之類的東西。

正如她所料,晚餐同樣是一塊發黴的麪包,不過多了一個乾癟的蘋果。

若拉先咬了一口蘋果,蘋果幾乎吃不到果汁,它乾癟得無法入眼,拿到集市上賣也只能被扔掉的那種,不過現在看清了這裡的狀況,不吃的話沒有力氣幹活,還會餓死。於是在吃了一口蘋果之後,若拉屏住呼吸大咬一口麪包後直接吞了下去。

她感到喉嚨被堵住了,無法呼吸,可她不願將麪包吐出來,否則她的晚餐就沒了。她又拿起蘋果咬了一口,強硬着將卡在喉嚨上的麪包給擠了下去,一會兒功夫小臉就憋得通紅了。

晚餐過後,若拉跟着隊伍進入了他們的住處,大家都齊刷刷的倒在地上準備休息。整個屋裡鴉雀無聲,這些人被管教得非常聽話,即使在沒有監督的時候也沒有私下交流,他們之所以這樣,是因爲看多了那些被飛龍吃掉的場景,若要保命,就得按規定做事。

等若拉想要休息的時候,她才發現別人都有自己的固定位置,可她沒有。也沒人願意給她讓出位置,房間裡擠滿了人,誰都希望自己的地盤能寬一點。

若拉沒有可以躺下的地方,一整天下來,她的全身都疼得厲害,好在後背因爲上了藥不再那麼刺痛,否則這樣一堆堆的痛感她是無法招架的。

站在屋裡,若拉才發現以前進來時那種刺鼻的汗臭腐臭味變得弱了很多,她明白這不是味道真的變弱了,而是她的鼻子經過昨夜慢慢適應了這個環境,也就不再挑剔這些味道了。

就在若拉不知該在何處落腳入睡時,特納女士走了進來,她見若拉還沒有自己的位置,兇惡的衝地上的一羣人吼到:“趕緊讓個位置給她。”

地上的人們都靠得更緊,沒幾下,就給若拉滕出一個位置,位置在進門的牆角邊。

若拉擡腳輕聲走到進門的角落裡,靠牆而睡,特納女士扔給了她一條帶着鹹魚味的被單。她肯定這是用來曬魚的桌布,而非真正的被單。可她哪有能力去挑剔,若拉拿着被單,安靜的睡在了牆角。

特納女士機械性的說了一番訓誡之後,關上了破舊的房門,離開了。

屋裡的人們累了一天自然的的靜臥休息,若拉雖然也累得四肢無力,可她心裡的萬千疑問還沒有解開,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時刻,她不得不用腦袋瓜想想自己的處境,雖然不知爲何會來到這裡,既然已經來了,再去糾結如何來的也沒有多少意義,可該怎麼離開呢?

她像是進入到了某個原始部落,這裡的等級制度很森嚴,她應該是最下等的一類,衣食住行全部被左右,必須按上級指示做事,稍有差池就得成爲飛龍的盤中餐。所以現在若拉到底該不該想離開的事情呢?這裡是惡龍羣島,是飛龍的老巢,她不得不思量自己嬌弱的小身板能否離開這裡,怎麼離開?離開之後又能去哪裡?

唉,若拉嘆了一口氣,她發現這些問題太沉重了,讓她混亂的思緒陷入了死循環中。那就是,離開就等於被發現,就等於會被飛龍吃掉。

算了算了,不去想了,若拉翻過身,後背靠着牆壁拉了拉身上的被單,不再思索這個困難的問題,她剛剛閉眼準備好好休息一晚,就聽到了屋外響起了喧天的號鳴聲,這種號令她沒有聽過,難道晚上還有什麼儀式?

就在若拉不明之時,小屋裡原本熟睡的人們都慢吞吞的從地上起身,裹着被單站了起來。他們非常不情願,因爲這聲音打擾了他們的美夢。可衆人除了臉上不高興之後,沒有露出任何聲音。若拉也隨着衆人的動作將被單裹在身上,站了起來,她剛剛靠在門口。

隨後特納女士披頭散髮一臉不悅的打開了若拉住所的舊門,若拉纔看見屋外已經燈火徹亮,火把有序的安插在眼前不遠處的柵欄上。她看到了特納女士不耐煩的表情,看她的模樣,她也是從夢中醒來不情願的來此。

特納女士讓裹着被單站在門口的若拉帶頭走了出去,站在了小屋前,其他小屋的人們也陸陸續續走了出來,排好了列。

若拉側頭看了看原本該屬於綠色隊伍的地方,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影,他們應該是在夜間爲惡龍照明去了,所以沒有回來,若拉想着。

剛剛站在指定的位置上,特納女士就整理了隊伍,然後站在了若拉的面前,衝着她身後的隊伍中一語不發的人們申斥到:“是不是好久沒見過這場面,忘了自己姓甚名誰了,你們中誰敢有逃走的想法,下場就將和他們一樣!”特納女士一邊說着,一邊揮手指着屬於綠隊的空地。

特納女士唾沫橫飛的說着,若拉的頭頂飄過一滴滴口水,像是飄着小雨一樣。

特納女士的話讓若拉心中一緊,這麼大張旗鼓的處置逃走的人,肯定不像白天那樣被飛龍吃掉那麼簡單,或許是更殘酷的□□折磨,她不由得將心中那個想要離開的想法悄悄的放進了角落,生怕被人察覺。

若拉低着頭,在特納女士看來是認真聽她發話,實則是若拉不敢擡頭,怕她閃過的小心思被眼神銳利的特納女士發現。

她將裹在身上帶着鹹魚味的被單裹得更緊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害怕得不敢想象。

突然她猛的張開嘴,想發聲又不得不忍住,剛剛特納女士手指的地方是綠隊的地方,救她的老婆婆就是綠隊負責照明的,她……

若拉趕緊收回自己的思緒,不能胡思亂想……絕對不能往壞的方向猜測,她馬上緊閉雙脣,低着頭,眼角向瞟向原本屬於綠隊的空地。

就在若拉爲老婆婆擔心的時候,柵門口走出幾人來,就着熊熊燃燒的火把,若拉看清楚了那隊人。他們在裘德的帶領下走到了幾個隊伍的中間位置,那裡正好建造了一個臺階,臺階上有四個堅固的長木樁,這裡是平時集訓時候訓話用的。

只見裘德站在了臺階上,露出苦澀的表情,他看上去一如既往的彪悍強壯,眼裡卻少有的透出一絲悲傷,這樣的表情在若拉看來實在與他不符。

裘德站在臺階上清了清嗓,故作悲哀的說到:“由於綠隊有人趁工作空隙之際,在島上私自建造並藏匿了一艘木筏,這三個人就是此事的罪魁禍首,他們死不足惜,只可惜了他們的隊友,要因爲他們的逆謀之心喪命。”

若拉聽到這明白了事情的緣由,若是隊友,那不表示老婆婆也會被連累受到懲罰,這怎麼可以,她焦慮的看了看一旁的空地,綠隊犯事的就三人,其餘的人都去哪裡了,莫非……她不敢想象,只能心不在焉的繼續聽裘德發話,希望能再聽到什麼信息。

只見裘德剛剛還露出哀愁的表情,此時又換了嘴臉,兇惡的批評着被他帶來的三人,他眼中再無任何憐憫之意,而是充滿了憤怒,這些人違反規定,就是與他爲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