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流逝,白雲蒼狗。
在朦朧一片的空間裡面無法感知到時間的快慢,郝任也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他身上的傷口才逐漸地好轉。
他用握着‘歸墟’的尾端,感受到它已經失去了一半的神力。
夕明澤將它刺入他的胸膛時候,其中蘊含能量的可以毀滅一方小世界,可是爲了治好他的傷勢,‘歸墟’裡面的能量被消耗的只剩下了一丁點,足以想象他受傷到底有多麼的嚴重。
他忍着劇痛將‘歸墟’從自己的胸膛裡面拔出來,讓魂體還是自我癒合。他擡起蒼白的臉,望着灰色的蒼穹,眼神有些迷茫。
他找不到出去的道路!
“必須趕快出去。”他閉上眼睛,心中想到。現在他被拘束在‘歸墟’的內部空間,和自己的身體逐漸疏遠,若是再不出去,他只能捨棄之前的身體轉世重修。
無根之門的戰鬥已經迫在眉睫,如果這個時候轉世,他沒有足夠的時間讓自己重新抵達巔峰。
或許,他還沒有重新迴歸到巔峰,就已經死在了修煉的途中。
修煉是逆天而行,誰也無法保證重修的時候會有什麼異變發生,時間如此緊迫,郝任不想做這麼冒險的事情。
所以,儘快出去將自己的魂體和自己身體融爲一處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像是感知到他的心意,千千心結亮了起來,發出溫暖的淡白色光芒。緊接着,泛着紅光的絲帶從千千心結裡面飄了出來,如蜜蜂一般在他的身邊環繞,在他魂體上紮了一隊蝴蝶翅膀。
翅膀煽動起來,帶着他飛往高空,無限接近穹頂。
在郝任的面前,那層灰色且淡薄的隔膜逐漸出現,他伸出手,手掌抵在薄膜上,卻始終無法穿過。
薄膜很有彈性,普通的攻擊是無法從其中穿過,他知道若是想要成功回到自己的身體裡面,必須刺破這層隔膜。這個時候,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歸墟’,它亦是魂影,兩者相得益彰,便有了很大的把握。
他將神力匯聚在‘歸墟’裡面,魂體的力量相輔相成。‘歸墟’須臾間縮小,化作一根細長的尖針,而他握着尖針向着薄膜刺去。
使用歸墟很耗費神力,他能夠感受到歸墟就像是無底洞一般,在毫無節制地吸納自己身體裡面的神力。看着越來越少的神力,他知道若是無法一擊成功,他就要被永生留在這個鬼地方里面。
“來吧。”他深吸一口氣,毫不保留地將剩餘的神力匯聚過去,即便只有一擊,那他就只能破釜沉舟,一點希望都不能給自己留下。
歸墟的尖端碰觸到薄膜,他大喝一聲,神威浩然,用它刺破薄膜。
薄膜多了一個針眼大小的洞口,來自外界的空氣瘋狂地透着這個洞口向裡面灌入,他能夠聽到外界呼呼炸響的風聲。
他屏氣凝神,手握歸墟,繼續刺去。
一寸,兩寸,三寸,漸漸地,歸墟劃開了一道很長的裂縫,足夠他的魂體全身而過。
趁着外界的空氣還沒有完全進入裡面,他當即收起歸墟,毫不猶豫地衝了過去。
蝴蝶翅膀不停煽動,他俯衝而上,終於來到了外界的世界。
陽光是那麼的明媚,刺的他有些睜不開眼,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心道,老子終於回來了。
……
周小環努力想讓自己不哭泣,可是眼淚卻不由自主地在眼眶當中打轉,而後順着眼角落下來。
她伸出白嫩的手指,觸摸着面前的石碑,手指順着石碑上凹陷進去的自己滑動,卻不小心被上面的石渣劃破了手指,鮮血涌出出來,染紅了石碑。
郝任煽動一對白色的翅膀,環繞着周小環發動,卻發現她根本看不到自己。
看着女孩如同仙女一般的面容上的黯然神傷,他忽然有些自責。在不知不覺當中,他已經惹上了多少他自己也難以說清的風流債。當初在《維度墜落》世界裡面的那一幕幕浮上心頭,他忽然有些分不清周小環到底是周小環還是簡小環,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心裡就已經滋生了一些情愫。
這種情愫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一直以爲自己對周小環的特殊感情,不過是從柔兒身上演化過來的,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他終於知道在自己的心中,這個和柔兒長得十分相似的女孩有了一席之地,雖然那個地方很小,卻無法清除。
他默然,煽動自己的翅膀,飛入墳墓當中,讓自己的魂體和身體開始融合。
微風吹拂周小環淡黃色的衣裙,她站在風中,咬着嘴脣,用略帶哭泣的嗓音說道:“這個傢伙爲什麼會死了,從天釵隊一路走來,你那麼順風順水的,爲什麼就會死了。”
她在喃喃自語,卻絲毫感受不到來自外界的威脅。
主神和天道之間的戰鬥又開始了,所有解開了五階基因鎖的生命已經自發開始站隊。主神空間的人自然而然地站在主神這一便,而大千世界當中的高手,除了諸如魔主、獨孤敗天少數一部分之外,自然就站在天道那一邊。
遵天道,順帝王的教育,早已經在那些人的心中根深蒂固,哪怕他們已經解開了第五階基因鎖,也無法根除這樣的信念。特別是這樣的心念是由天道親自加持在他們的身上時,使得他們更難以擺脫被玩弄的宿命。
手持朴刀的士兵慢慢靠近周小環的身邊,頭盔中露出的雙眼散發着冷漠的神色。
周小環是無根之門裡面最弱的一個人,其餘人都是通過解開第五階基因鎖被接引過來,只有她一個人是因爲完成了主線任務而被接引過來。
基於雙方交戰的規則,周小環在這個士兵的眼裡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殺了她就可以換取功勳。
周小環忽然感受到周圍的空氣變冷,轉過頭,看着手持武器的士兵,神色有些慌張。這裡本來是古鎮當中他們這一方的後盤,她不知道這個士兵如何進入這裡。
士兵沒有說話,手持朴刀慢慢靠近,從刀鋒上散發出來的寒意,足以凍結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