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蒸汽推動的轉輪,帶一米粗的軸承對工廠工業區輸出製造鍛壓打磨所需要的能量,巨型軸承帶動的各型齒輪傳動動力,摩擦,鍛壓,用力量加工鋼鐵,發出金屬碰撞聲。
這座喧鬧的工業大廈一邊是一片高樓區域,頂層的旋轉的星球儀,給這座高樓平添了幾分科研的氣氛。儘管緊挨熱鬧集市的商業區和噪音擾民的工業區。在安靜方面是在非常差。但是這裡的確是一個城邦學者高級技工居住生活的上等區域。
工業區的鋼筋混凝土構建有着三個大煙囪的大樓和以商業區爲名的多層建築百貨大廈以及高聳軍事堡壘建築相互挨着。要是地球上的城市街道規劃,這些建築物之間都是有一條條寬闊的馬路相隔,城市間還要點綴一片片綠化公園之類的。
這個世界的長途運輸是飛艇,不是車輛,所以在設計城市之初,設計師們就沒有考慮過車輛入城所需要的馬路,更沒有想過城市間交通需要車輛,這個城市一座座以區域命名的大廈是緊挨着的,偶爾可以看到的縫隙間是一條條天橋。工人士兵商人小販在這一座座大廈通道之間穿梭。一個個大廈蒸汽帶動的電梯爲城邦的市民們免受爬樓運輸物資之苦。至於這個世界的高層們也用不着馬車,汽車什麼的在車道上裝範。貴族穿行城市有着更加有逼格的代步工具。
螺旋扇葉轉動的直升機載着任迪飛躍工業大廈,俯瞰着城邦中一個個山頭般的大廈區域。這時有點不巧,天空中的風向微微改變,工業區冒出來的煙柱恰好掃到了。沒有煤灰味道。這個世界的燃料不是煤炭。從煙霧中鑽出的直升機朝着頂着旋轉星球儀雕塑的最高的皇宮區域飛去。
皇宮大廈中,軍事會議上,正在有一場爭鋒相對。
“我認爲瓦西雷斯有助於對迪爾西監獄行動的開展,我可以擔保。”安德魯極力的爲瓦西雷斯這個白人爭取接下來表現的機會。
迪爾西監獄關押着維努奇的反對政治勢力。解救了這些人,對顛覆總督政權,嗯,不對,該這麼說,是解放維努奇大平原有着重大意義。瓦西雷斯在之前戰役中展現的天賦,似乎是對周圍地形有敵意的人有先知先覺的能力。就像開小地圖上面顯示紅點敵人一樣。在迪爾西監獄這種小規模作戰中非常有效。
但是之前在大整軍中,瓦西雷斯控制的騎兵軍團發生了三成崩潰,這個事件是瓦西雷斯在米亞那軍隊體系中重大污點。被處於鞭刑的瓦西雷斯按道理不能作爲精銳部隊參加迪爾西監獄的行動。演變戰場要求每個人必須對該位面智慧生命保密自己的天賦。瓦西雷斯的天賦純粹就是在即將到來的這場戰役中撈取功勳的。
安德魯想將他拉入這場戰役中。但是出乎安德魯意料之外的阻礙出現了。
現在的穿越者格局和當初已經不一樣了,當初16個穿越者,黑人三位白人七位,亞裔六位,而且島國人四位還不能聯合其他兩位穿越者。所以當時安德魯領導的羣體佔據絕對優勢。但是現在情況變了。經過半年來的戰爭歷練,接收平民教育,從來不學沒什麼卵用的大部分歐美裔(黑裔適合在主神空間去玩,演變戰場對他們來說是噩夢。)穿越者,在米亞那的戰爭機器上只能當底層,在一次次戰役受限於水平,無法往高等軍官位置上爬,所以變成了一將成而萬骨枯中的萬骨。
安德魯極力保護的最後幾位白人穿越者小弟。幾天前被軍法處置了。現在穿越團隊中只有五個人,安德魯和瓦西雷斯兩位白人,任迪,還有兩位分別是井上和新山。井上已經用不着對安德魯忍讓了。所以就在安德魯爲瓦西雷斯擔保的時候,一直在會議上沉默寡言的井上說道:“迪爾西監獄堡壘中空間狹小,騎兵迂迴的作用非常小。”
一直在壓制任迪的安德魯,頓時一愣。扭頭看了看說這句話的人,似乎第一次認識到這位。
新山接着說道:“我認爲以飛艇的載重量與其加上一隊騎兵不如多帶一隊長弓炮兵。”新山說完這句,對任迪微笑點了點頭,表示善意。
感受到氣氛的變化,抱着肩膀的蓮拉那用着玩味的眼神看着會議上的這一場討論。
任迪緘口不言。眼下的這個情況,自己的處境非常糟。安德魯已經和自己撕破臉皮斷然無合作可能。但是現在井上就能作爲自己的盟友了嗎?搞完了安德魯,井上就會對付自己了嗎?包容性,只要井上展現一點包容性,只要李存成能在他手下活下來。任迪就不會這麼踟躕。讓井上當領導,任迪心中怎有一種涼颼颼的預感。
就在任迪不想發言的時候,卡尼裡說道:“任迪少尉,你的看法是什麼?”感受到幾十道目光看着自己。任迪嘴角有點發苦。說贊成吧,差不多就徹底得罪井上新山他們了,說不贊成吧,自己大學三國殺就白玩了。
在一陣糾結着,任迪心裡有些焦躁的問自己,自己到底該如何做。猶豫了一秒鐘後,任迪突然抓到了什麼。腦海中突然閃過了幼年的畫面,當時自己是在和父母看電視,電視的內容是什麼早已記不得了。但是任迪清晰的記得電視中那個人物站在牆角非常糾結的樣子。當時任迪對這種糾結非常奇怪。對父母問道:“他在煩惱什麼,直接按照法律要求去做不就行了。”
當時父母摸了摸自己的頭說道:“這情況非常複雜,你還小,不懂。”
幼年的自己非常奇怪地說道:“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這有什麼複雜的。”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任迪心裡重複了這一句,有的時候情況就是太複雜了,搞得自己心思也複雜了。從而變成了有的時候不是自己在做事,而是隨着情況做事。真正的自己判斷事情非常簡單。
任迪擡頭,安德魯一臉寒意的看着自己,任迪直接無視了,對卡尼裡說道:“讓瓦西雷斯帶領騎兵部隊加入這次行動,我認爲不合適。他第一是騎兵在那個戰鬥環境中沒有發揮餘地。第二,瓦西雷斯個人對軍隊的控制能力有待加強,不適合這在這場行動中指揮軍隊作戰。但是正如安德魯認爲瓦西雷斯作戰靈活,我想應該讓他以軍事副官的身份加入這次行動。多帶一個人而已。”
話音剛落,原本臉上微笑的井上,笑容轉寒。蓮拉那看了看自己和安德魯,又看了看井上,笑着輕輕頷首。
華麗的會議大廳中接着討論了幾個議題後,結束了。
然而在會議結束後,新山攔住了任迪,一臉被背叛的冷色,問道:“爲什麼?”
面對昔日的戰友,任迪整暇以待的反問道:“什麼爲什麼?”
新山說道:“你忘記了安德魯是怎樣對你的了?”
任迪說道:“當然沒忘記?我當然記得,可惜瓦西雷斯尚未對我做過什麼?”
新山說道:“瓦西雷斯和安德魯是一夥的。”
任迪說道:“我明白他有很大的概率會和安德魯站在一起,但是他尚未做過,判斷依然是判斷。僅僅憑藉自己判斷別人有可能害我,就直接酷烈的應對。這沒道理。”
任迪頗有意味的看了看新山說道:“我要一個道理。”
新山冷笑說道:“你現在拿起的道理,不過是你想平衡局勢的擋箭牌。一個藉口。”
聽到這任迪臉色一僵,看到任迪如此表情,新山似乎看透任迪,憤然離去。
看着新山離去的背影,良久後任迪搖了搖頭說道:“沒錯,我的確在找藉口,甚至一開始主動找你合作,也是用一個個利益上的藉口說服我自己,破除隔閡。然而利益可以讓我們靠在一起,但是道理,所有人平等對待,相互之間公認的道理,也就是公理,卻可以讓聚在一起的人不被蠅頭小利拆散。你沒給我道理,我們不是自己人。爲了我自己的利益,我只有找藉口了。”
十二日後米亞那軍隊到達迪爾西監獄。
“前面有兩隊總督機甲。”瓦西雷斯感應前方牆角遮擋的敵人分佈後,畫了一個草圖,遞給了安德魯。安德魯瞄了一下站在長弓機械兵背後的任迪。猶豫了一下對吉亞科莫說道:“指揮官,前方八點鐘城牆通道拐彎我方視角盲區內有機械兵,請求炮兵支援。”
吉亞科莫笑了笑說道:“你舉薦的瓦西雷斯在偵查上挺有能力的。”
一分鐘後,得到敵軍埋伏分佈圖的任迪,讓長弓們以一個極高的仰角齊射,一枚枚重炮彈隔山打牛從天而降,摧毀了防禦城牆厚待命射擊的總督機甲。
在這個由一個個監獄高牆組成迷宮一樣的戰鬥環境中,瓦西里斯在拼命般的證明自己的價值,在他一次次動用天賦來偵查的時候,任迪基本摸清楚了他天賦情況,這個探測天賦範圍大概在一千米內。可以在這一千米範圍內感知敵人的具體方位,和中立者的位置。
安德魯對井上關鍵時候作對,非常警惕。對任迪的算計明顯少了很多,和井上的智力交鋒多了起來。新山的擲彈兵在三個小時之前和敵軍交戰,新山的血條光膜防護被打掉了四分之三。情況危急到極點。這裡面未嘗沒有借刀殺人的意思。
戰鬥需要在二十個小時內結束,參加這次任務的不愧是精銳。在瓦西雷斯作弊般的輔助下,這個地形中監獄中的守衛部隊被各種隔山打牛。
看了瓦西雷斯一眼,任迪嘟嚷道:“以後不能和他打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