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線路方面,每一個聯絡點基本上只有上線和下線,其實上線和下線說的不太準確,不過意思大概是這樣的。
也就是說,有人會將貨物給你,然後你將貨物給你知道的人,所以一個人只知道給自己貨物的人,和自己要將貨物給誰。
所以這中間如果有幾個地方出事,那麼這條線就斷掉了。
神父現在需要找到的情報,就是確定這些人是誰,然後再聯繫他們,重新建立線路。
情報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難怪會用這樣保密的辦法,弄了半天東西這麼重要。
而且裁縫鋪看起來不起眼,一點也不像是聯絡站,僞裝之下是爲了保存這樣一個秘密。
只能說特務科裡面的警員運氣好,他根本就不知道裁縫鋪裡面的老裁縫,究竟是什麼人物,或許就是誤打誤撞識破了裁縫鋪的僞裝。
好在東西沒有落在特務科手裡,不然不管線路癱瘓不癱瘓,需不需要人力物力重啓,單單是死人就會死不少。
木棟樑語言有些沉重的說道:“組織的命令是讓你,能拿就拿回來,不能拿回來就毀掉。”
拿回來?
毀掉?
不管是哪一種,餘驚鵲如果在特務科看到情報,都很難做到天衣無縫。
說白了,這一次的任務就是餘驚鵲用命去換。
只要這個任務完成,餘驚鵲這條命,給了也就給了。
木棟樑有些擔心的看着餘驚鵲,餘驚鵲卻對木棟樑展顏一笑。
難以接受嗎?
說句實話,一點點。
因爲餘驚鵲早就想過這一天,他一直都知道,在戰爭中,沒有人命是平等的。
很多人爲了餘驚鵲死了。
那是因爲餘驚鵲更加重要,他們可以死,餘驚鵲不行。
但是當比餘驚鵲更加重要的任務出現,比如現在眼前的任務,那麼一切就順理成章。
難以接受?
如期說這樣難以接受,不如說其他人爲了讓餘驚鵲活下來,自己選擇去死,更加好接受一下。
“保護好我家裡人。”餘驚鵲不想自己出事之後,餘默笙和季攸寧兩眼一抹黑,被日本人抓到。
聽到餘驚鵲的話,木棟樑有些觸動,他緊握着拳頭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死在他們前面。”
“不用,盡心就行。”餘驚鵲說出這句話,有些自嘲,好像自己不將餘默笙和季攸寧的生命放在眼裡,但是木棟樑就不是一條人命嗎?
“我會跟着特務科繼續調查,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將情報拿回來,如果拿不回來,我會想辦法毀掉的。”餘驚鵲的眼神裡面帶着一絲決然。
拿回來,就會暴露,餘驚鵲和家裡人都會有危險,能不能活命不好說。
至於拿不回來怎麼毀掉?
找個機會,直接燒了,也不用想着神不知鬼不覺,用命換罷了。
“組織來得及保護嗎?”餘驚鵲有些擔心。
木棟樑說道:“我會負責這件事情。”
其實到時候不容易保護,因爲餘默笙和季攸寧還有一層軍統的身份,很容易節外生枝。
“你不要盯着他們,你盯着我。”餘驚鵲說道。
因爲盯着餘默笙和季攸寧,被兩人發現了怎麼辦,餘驚鵲覺得不如盯着自己。
“行動之前,我會給你信號,你到時候直接將我家裡人強行帶走保護,不要理會他們的意見。”餘驚鵲對木棟樑說道,現在不是優柔寡斷。
餘驚鵲要毀掉情報的時候,他會告訴木棟樑,讓木棟樑來完成這一切。
木棟樑看着眼前的餘驚鵲,他其實心裡已經隱約知道大家都會遇到這麼一天,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快到木棟樑根本就沒有辦法接受。
“我去毀掉吧?”木棟樑乞求的看着餘驚鵲,他覺得自己欠餘驚鵲一條命,現在是時候換了。
聽到木棟樑的話,餘驚鵲笑着說道:“你的身份,不一定能接觸到情報,不用爭了,還是我來吧。”
“如果我有不測,你照顧好我家裡人,比什麼都強。”餘驚鵲這個時候,理智依然還充滿腦海。
“嗯。”木棟樑重重點頭。
拿到或者毀掉。
拿是很困難的,不過如果不顧生死的話,還是有可能毀掉的。
這一天餘驚鵲幻想過無數次,現在來臨餘驚鵲不能說沒有準備,但是也不能說準備的很充分。
“我現在希望特務科永遠找不到情報。”木棟樑帶着一絲祈禱。
“很有可能。”餘驚鵲的心態還不錯,因爲特務科現在不一定就能找到情報。
和木棟樑交談之後,餘驚鵲就起身回家。
在家中看到季攸寧,餘驚鵲的心態有些觸動。
如果自己真的因爲這一次任務死了,季攸寧怎麼辦?
會想念自己。
會哭泣。
會痛不欲生嗎?
餘驚鵲希望她哭泣,希望她痛不欲生,可是又不願意看到她一直活在痛苦之中。
矛盾的眼神,讓季攸寧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說道:“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很美。”餘驚鵲笑着說道。
季攸寧有些害羞的低頭,說道:“快吃飯吧。”
在兩人吃飯的功夫,家裡的電話響起來。
聽到這個電話鈴聲,餘驚鵲整個人顯得有些緊張,或許是木棟樑的話吧,餘驚鵲現在心裡都是些不好的想法。
走過去將電話接起來。
“立馬來科裡,要快。”萬羣的聲音帶着一絲命令。
“是。”餘驚鵲腦海裡面嗡嗡作響,萬羣這麼着急找自己幹什麼。
現在只有一個任務,那就是裁縫鋪的情報,萬羣現在叫自己過去,難道是他想明白情報藏在什麼地方了?
一定想明白了,不然不會這麼激動。
可是餘驚鵲還沒有想到啊,難道真的只能等到萬羣拿到情報,然後將情報毀掉嗎?
餘驚鵲最後深深望了季攸寧一眼,他不知道這會不會是最後一眼。
季攸寧感受到餘驚鵲的眼神,她不明白爲什麼會有一絲決絕。
回身將季攸寧抱起來,餘驚鵲的手樓的很近。
季攸寧感覺自己的腰肢被餘驚鵲死死摟着,耳邊傳來餘驚鵲的呢喃:“要好好的。”
說完這句話,餘驚鵲開門離開。
季攸寧焦急的站在原地,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她知道一定會發生什麼。
快步出門,季攸寧想要去追上餘驚鵲,卻看到餘驚鵲已經攔了車離開。
原地踏步,季攸寧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卻不願意坐以待斃,回身拿了衣服跑出門。
坐在車上,餘驚鵲閉目養神,在過了路口,餘驚鵲從車上下來,換了一輛黃包車。
黃包車伕就是木棟樑。
因爲木棟樑現在要跟着他,這是他們剛纔就商量好的。
木棟樑是看着餘驚鵲回家的,現在看到餘驚鵲又突然出來,他心裡同樣有些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