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市,某銀行。
??身穿一襲黑衣,戴着墨鏡的瑞高與經理接洽辦好手續後,便徑自進入保險密室。他拿出那把泛着銀光的鑰匙,打開了屬於瑤瑤的保險櫃,從裡面拿出一支小巧的錄音筆之後,便迅速的離開了銀行,坐上了銀行門口的那輛黑色的奧迪車。
??“束先生,拿到了。“瑞高將錄音筆交給束天罡。
??“打開過嗎?”
??“沒有。”
??“開車吧,去機場。”
??“是。”
??一直回到摩納耶,回到別墅的房間,束天罡才把錄音筆打開,錄音筆裡傳來瑤瑤獨自說話的聲音:“這留下這份錄音,是希望有一天等我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之後,纔將這些一併呈給法官。”
??“我的姐姐,郭清容,在六年多前遭遇了一場車禍,在她離世之後,醫生按照姐姐生前簽定的器官捐獻書,將她的腦移植給了絕以集團主席束天罡的妹妹安然,安然如今有個新名字叫海娜。在這件事情過去的第六個年頭裡,我從當初參與過那次手術的一名護士口得知,原來我姐郭清容當年根本就沒有簽定器官移植志願書,根本就是絕以集團主席束天罡爲了救他妹妹,僞造了一份志願書,瞞天過海的將我姐郭清容的大腦移植給了海娜……”
??這段話後面附帶的,便是那名護士秘瑤瑤的對話……
??束天罡聽着這些對話,眉頭緊緊蹙在一起。
??當年的這件事,只有絕以集團旗下那間醫院的某一個醫生知情,那次手術結束後,束天罡在第一時間裡便給了他一筆封口費,讓他移居國外了。只是那時候聽說他在醫院有一個婚外情的對象,現在想來,應該就是這個護士了。
??束天罡微皺着眉頭,將錄音筆徹底銷燬之後,閉上眼,他彷彿看到當年的情景又歷歷在目……
??那個晚上,他抱着奄奄一息的海娜去醫院,海娜的傷勢讓醫生束手無策,無奈之下,醫生給了一個冒險的建議:換腦。只有做腦移植手術,才能在保證能救她性命的情況下,又能不讓她成爲植物人。
??可是,當時根本沒有捐獻者,也沒有剛好去世的人。
??束天罡懊惱之際開車出去,凌晨的大街上人跡稀少,一個女孩從出租車上下來,她手提行李箱出現在他的視線裡。束天罡握着方向盤的手沁出細密密的冷汗,可是,沒有猶豫,他眼底投射出的堅決讓他義無反顧的踩了油門向她撞了過去……
??一瞬間,只見空曠的街道上傳來女孩悶哼的聲音,她倒在地上,血一點點的從她的嘴角滲出來。她的雙腿和手在微微顫抖着,她的眼睛一直看向撞她的車子,眼神似乎在說:救我……
??可是,撞他的人沒有救她,也沒有逃跑,而是選擇了再一次,再一次的踩了油門,只見車輪緩緩的朝她的胸骨和腿骨攆了過去……
??女孩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瞪大着雙眼死不瞑目……
??接下來的事情,一切都在束天罡的控制之中。
??他查看了她的資料,她的姓名,她的國籍,年齡,血型,以及她的履歷表……
??她的資料讓他覺得滿意,於是,他讓人迅速做了一份器官捐獻書,並用她隨身攜帶的印鑑蓋了章。他打了急救電話,屬於他的那間醫院的救護車將女孩帶去醫院,在醫生宣佈說女孩死亡後,順理成章的,郭清容的大腦便移植給了海娜。
??一切,都做得天衣無縫。
??而這一切,束天罡早已經強迫自己忘掉了。
??可是直到海娜知道腦移植的真相後,他的腦海裡,便反反覆覆的出現當年的這一幕。郭清容那雙瞪得大大的眼睛,彷彿一雙奪命利箭般,刺得他的心隱隱作痛。
??爲了救海娜,他從來不後悔爲她所做的一切。哪怕有很多事是建立在罪惡之上,他也毫無怨言。就算有報應,那就讓一切都報應在他身上吧。海娜是無辜的,她不應該爲他所揹負的罪孽承受任何的惡果。他只要海娜好好的,這樣他就心滿意足了。
??如今,當這一切真相要被揭開的時候,他知道,有些事,他還是要做,哪怕最後他會下地獄,他也斷然無悔。
??兩天後,束天罡從網絡上看到一則關於G市的新聞:G市絕以集團旗下的醫院一名護士在回家的路上被搶劫,女護士極力護住財物,卻遭到劫匪的攻擊,以致於身中數十刀當場斃命。而兩名劫匪在逃亡的途中被突如其來的貨車撞飛,當場死亡……
??一切,都毫無破綻,沒有任何人將這起案件與什麼人聯繫在一起……
??★★★
??這天晚上,海娜像平常一樣在咖啡屋裡忙碌着。
??牛牛在內間的房裡玩那一整套芭比娃娃,壞壞和她忙着給客人寫單,煮咖啡,以及拿各種甜品。沒有人注意到右側牆邊那個頭髮灰白滿臉褶皺的客人是什麼時候來的,他的個頭很高,但整張臉看上去如此滄桑。
??“老闆。”這位客人向海娜招手,海娜面帶微笑的走向他,只見這個客人突然壓低了聲音,只用他們二人能聽見的分貝說:“請給我一杯向陽咖啡。”
??“什麼?”海娜吃了一驚,這個人是誰?
??“我要的向陽咖啡,有嗎?”他擡頭,臉上的法令紋如刀雕般深刻。
??“沒有。”海娜果斷的說着走開,她直覺眼前的人不像是好人,她從衣前的兜裡掏出手機,要是有什麼事發生,至少她能及時的報警。她走到吧檯前,沒有擡頭,眼角的餘光卻發現那位客人一直盯着她看。
??壞壞這時走過來,忙得團團轉的她看着海娜,說:“海姐姐,快點兒,那邊有人要咖啡啦!”
??海娜卻沒有任何反應。
??“海姐姐!”壞壞提高了音量。
??“啊……”海娜猛的擡頭,看到壞壞,她努力保持鎮定地說:“壞壞,那個,今天不做生意了,打烊吧。”
??“海姐姐,你說什麼呀?難道你要趕客?做生意不能這樣啦……”壞壞只當是海娜一時間情緒不佳,所以搖了搖頭,便端着咖啡又忙開去。
??海娜剛要叫住她,卻只見那位客人已經站在她面前,他伸出手,將掌中的手機放在她的面前,神情凝重,彷彿心頭積聚了千言萬語要與她傾訴一般。
??“你,你要幹什麼?”海娜的另一隻手已經在手機上按下了報警電話,只差拔通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