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熙桑滿身疲憊地回到住處,身體像癱了一般,澡也沒洗便趴在牀上不想起來。
白桃帶着哭腔道:“公子受苦了,讓奴才伺候主子洗漱吧。”
熙桑嘆息一聲疲憊道:“沒什麼苦不苦的,以後受苦的地方還多着呢,這算什麼?小命還在就已經算謝天謝地了。你先去休息吧,我什麼時候讓你伺候過洗漱了?讓我先趴一會兒。”作爲一個獨立的當代靈魂,她可以接受別人給她洗碗做飯,確實在無法接受別人給她洗澡穿衣。
總有那麼一些時候,你會感覺身心俱疲,不想讓任何人打擾,只想一個人腦袋放空,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想做,只是想安安靜靜的閉着眼睛平靜平靜。
然而有時候你越想做什麼事,總有些人會打破你的計劃。熙桑此刻就是如此。
敲門聲不斷傳來,所謂耳不聽爲乾淨,熙桑直接抄起枕頭蒙在了自己耳朵上。原本以爲只要自己不去理睬,對方便會識趣離去。
不曾想,一會兒後熙桑便感覺背部傳來溫溫熱熱的感覺,那感覺極爲舒服,彷彿一身的疲憊都被洗去了一般。
那舒服感覺從背部開始一直向下,到了臀部時。熙桑猛地驚醒,就着牀一滾,隨後一骨碌爬起來。
“白桃!別鬧了。我記得我說過,有些部位是誰都不可以碰的。”還未來得及擡頭。熙桑下意識以爲是白桃在幫她輸送真氣,疏通經絡。
“公子.....不是我.....是聶公子,他說他跟你約好了,今晚會給你送藥。我就.....”
“而且......而且我也沒想到,他會直接上手.....幫您輸送真氣。我是要阻止的,但見您很享受的樣子.......就......”
我頗爲苦惱的揉了揉鬢角道:“行了,行了,你先下去吧。”
熙桑苦惱想道: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我可是個女孩子,這聶良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女子的閨房是別人能隨便進來的?
糯團見她們爭吵,只淡淡掃了一眼,見都是熟人,便又閉着眼睛睡去。
“聶兄,天色已晚,就不好再相留了,今晚多謝聶兄特來送藥。”喜喪把頭偏向一邊,硬邦邦地拱了拱手道。
聶良好奇地走到她眼前,戲虐道:“我一點都沒有感到你的謝意,倒是聽到了趕人的意思,這可如何是好?”
知道你就別說出來啊,默默走不就行了?真是.....臉皮夠厚。熙桑心裡嘀咕道。
就算感情再怎麼遲鈍,此刻熙桑要是還感覺不到他在逗弄自己,那就真的沒救了。
故熙桑蒙着紗布的眼睛盯着聶良,生氣地諷刺他道:“請聶兄放尊重些,你我都是男人,我知曉學院中許多人都私下討論我是娘娘腔,但我也是有自尊的,如今你這般作爲倒像是調情一般,我實在不明白我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可讓你調戲的。雖說我討厭他們今日給我起的綽號,但比起他們,你如今的行爲更讓我覺得.....噁心。”實際上作爲一個當代人,同性什麼的見多了,早已習以爲常。但如今除了這種法子可以逼退他,熙桑想不到其他辦法。
“噁心”這個詞語彷彿傷了他一般,只見對方神色一暗,輕輕自言自語道:“誰說不是呢?第一次見他們那樣,我不也一樣覺得噁心?”
聶良神色蔫蔫道:“今日是爲兄唐突了,以後定不會像今天這樣。藥我放在桌子上了,今天太陽那般大,生氣歸生氣,藥要記得塗抹,否則後面想恢復恐怕難。”
聶良不說還好,一說熙桑才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有些刺痛。
熙桑看着他狼狽離去的身影,一陣苦笑,內心略微有些抽搐。
聶良畢竟是她在來到這個時空除了父親之外第一個護着她的男人,說不心動都是假的。
上一世因着父親背叛母親的事,她一直對男性存在偏見並且從不相信愛情。身邊一起合作開公司的人多半是男性,但她也只把他們當作兄弟一般。身邊但凡對她有意思的,都讓她回絕了。但這一世卻是不同,她見證了爹爹孃親的愛情。看爹爹那樣愛孃親。她才明白,原來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一樣,關鍵是遇到怎麼樣的人,選擇跟怎麼樣的人在一起。看他們倆人膩歪,她對於愛情也不竟生出一些憧憬來。
只可惜對於如今的她來說,實在是沒有什麼權力擁有那種奢侈的東西。若是她是個正常的女子,或許.....
她搖了搖頭心裡又想道:哪有那麼多如果,如今既以這樣的身份而來,我自當以這樣的身份好好活下去,方纔不負此生,況且若我是個尋常人哪裡會遇到爹爹孃親。現在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經他這麼一打擾,原本打算自我放逐一晚上的打算就此作罷了。
背部經聶良一疏導的確舒服很多,但胳膊和腿僵硬得像石頭一樣。
想起每日練習的舞蹈,熙桑先是扭了扭自己的手腕和腳腕,做了個熱身,之後便取下眼睛上的紗布,輕輕地跳起來。
跳得正起勁,糯團忽然站起身來,緊張道:“注意一下,感覺有什麼東西在這裡。”
“你可能聞得到對方的氣息?”
“聞不到,就是感覺有什麼東西在這裡。”
她一邊姿勢優美地轉了個圈,一邊故意大聲道:“別緊張,暫時他還不能拿我怎麼着,我現在知曉他的弱點。下次只要他敢來,我就立刻貼上去。把他燒得灰都不剩,看他還敢不敢來。”
說完,熙桑便感覺房子開始劇烈搖晃,她一把抓起桌子上的紗布,喊了一聲:“糯團,快跑。”
糯團一躍跳到熙桑頭上,她推開門,運起一股真氣,一躍便跳出門很遠。剛站定,房子轟隆一聲,塌了。
心臟突突聲還沒停下來。
熙桑跺跺腳又急又氣地朝着天空大喊道:“神經病吧你。對付不了我,拿房子撒氣,算什麼英雄好漢!”
真是恨死了那人,所有狼狽都是他帶來的。
剛罵完,糯團聲音從腦海傳來:“你怎麼知道是那人?”
熙桑捏了捏拳頭給他傳音道:“你聞不到氣息,又想傷害我的人,除了他還能有誰。本以爲那一劍至少會對他有些傷害,應該一時半會兒不會來找我,不曾想.....”
剛傳音完,她猛然想起,光顧着自己跑出來了,竟沒來得及將白桃喊出來。她便拍拍腦袋道:“呀!忘了白桃了!”
“白桃是誰?”聶良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聽見他的聲音,熙桑這纔想起自己沒來得及矇眼睛,立刻把紗布先綁上去,隨後冷冰冰道:“想必聶兄聽錯了,我是說白滔,我書童。聶兄怎麼來了?”
熙桑此刻希望聶良還沒有來得及看見她的耳朵。
“哦,我剛剛感覺地震了一下。然後聽你在喊叫,就立刻施了輕功過來看看。這聲音這般大,離的遠一點的可能聽不到,你我房子離得這般近,我若是不知道,恐怕就不正常了吧。發生了何事?房子怎麼突然倒了?”
“我也不知道,睡得好好的,感覺房子在晃動,我便立刻逃出來。結果剛出來它就塌了。你也知道我眼睛不好,聶兄剛剛可有看到什麼異常?”熙桑忐忑問道。
聶良略有深意道:“你覺得我應該看見什麼?”
頓了頓又道“我過來就見你對着天空。有沒有其他人,倒是沒看清楚。看你這房子都成了一堆碎渣了,肯定住不得了。”
熙桑原本掉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她長長呼出一口氣,心下暗歎:幸虧虛驚一場。以防萬一,下次睡覺也蒙着眼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