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仗上,迴流島這邊有着更大的戰爭潛力,卻在大戰略上,沒有像狼島方的頂尖人才。
當他們把各地的大量的兵力押到了西北部邊境的戰場後,狼島軍隊一邊在原地做出堅守姿態,暗地下卻調動力量,讓他們沿着整個迴流島的各個要點,進行多處的搶攻。
收到消息的時候,迴流島一方認爲這時候沒辦法再把聚起來的各地兵力再散回去防守,所以選擇大部分繼續進攻西北部的侵略者,分出多股小部隊去援救被圍攻的那些城堡,同時發動當地居民們組織民兵隊伍加入抵抗侵略者的行動。
可是這些變動都在狼島方的算計中,他們且打且退,在保留西北佔領區的軍隊主力力量前提下,進行有序的割肉後退。
犧牲了這一大塊肥肉做爲誘餌送給迴流島的時之國吞下,狼島方換來更廣闊的作戰空間。
就像一頭巨狼主動分散成許多頭小狼,不斷的往回流島這隻大象各處狠狠撕咬。
每攻佔一處,狼島軍隊實施殘酷的三光政策,殺光搶光和燒光,以絕對的殘忍手段和行動綱領,換來徹底湮滅對方的有生力量再度復甦的可能性,直接一鐮刀割斷了根。
比起其它沿海地區的城堡來說,屹立不倒的科爾堡也迎來了它的敵人。
梧桐也收到了上面的新命令,不過很奇怪的是,竟然不是要他馬上協助外面的那支軍隊攻下這裡。
這支人數五百人的隊伍,就在城外二十公里外遠的地方紮營了下來。
這個位置,剛好看死了易守難攻的科爾堡下山的唯一路口。
不過想要藉此圍困圍死科爾堡的守軍,也是不可能的,因爲科爾堡儲備了大量的糧食,從來不怕打持久戰。
狼島軍隊紮營以後,每天也不積極進攻,就是派一支百人小隊佯攻,轉一圈,罵罵人,放幾波不痛不癢的箭雨,然後就離開。
看得給人們的感覺,就是好像完成每天日常任務一樣,非常敷衍。
這個態度和樣子,讓科爾堡的守軍和居民們都安心下來,紛紛笑着認爲對面也不傻,知道科爾堡是易守難攻的地方,別看這裡拉上民兵,只有一千人在守着,可是想要強攻下來,沒有三、五千都不可能。
只有梧桐心裡非常清楚,事實肯定不如表面上那麼簡單。
因爲狼島一方不知道爲了攻打回流島的事情,謀劃了多長的時間和精力,是絕不可能出現畏戰和敷衍了事的情況的,絕對是在幹什麼陰謀。
很快,狼島方的軍隊乾的事情,就讓科爾堡的人都無法忍受了。
放火燒林!
打家劫舍!
這支軍隊分成多支小隊,一邊縱火把科爾堡附近的山林都焚燬,一邊專門劫掠那些普通村鎮。
如果說科爾堡是一隻防禦力驚人的水箭龜,那麼現在這支狼島軍隊就是往水箭龜身邊放火薰煙,逼得它不得不把頭顱和四肢尾巴都伸出來。
梧桐不得不佩服這招挺毒的,不過無毒不丈夫,它確實很有用。
科爾堡裡的人們發現對面的行徑後,形成了兩派鮮明的意見,一派認爲必須出戰,反正他們人數更多,打的話有很大機率可以打得贏;另一派認爲這是對方的誘敵計策,他們必須固守這裡,出去就相當於中了對方陷阱。
民間的呼聲,也是現在科爾堡這邊的官方聲音,兩個聲音代表着兩個集團,在爭吵不斷,誰也說服不了誰,沒有一個統一的意見。
梧桐不擔心這些,他擔心這裡離迷夢森林那麼近,那支狼島軍隊這樣幹,會不會惹出時拉比?
在爭吵中,時間很快就半個月過去了。
最終是兩派各執已見,分開行動。
一邊是城裡的軍士,帶着幾百人出去攻擊那支駐紮在二十公里外的狼島軍隊;另一邊是以堡內的貴族富豪爲首,他們手下的家丁私兵等都留守堡內。
這支軍隊很意外的不接戰,面對襲來的這幾百名原守軍,他們邊打邊退,一點兒也不留戀營地。
對方駐守的這些人逃跑,可是守軍們卻不追敢,因爲害怕一旦離科爾堡遠了,對方會埋伏陷阱等着。
畢竟迴流島上的人們都和平太久了,這座島物資豐饒,人民可以說安居樂業,不像狼島那樣,至今仍然要和魔獸爭奪生存機會,民風基礎差距太大。
梧桐也沒有接受到新的命令,依然是讓他在城裡待命。
這不由得讓梧桐他猜測,可能把他安插在這裡,真正目的是迷夢森林,而不是這個科爾堡。
在整個戰場上,狼島軍隊化一爲十,甚至於把原本佔據的西北地區放棄,只堅守海上佔據的海島,以它們爲據點,開始了全面開花的多點進攻。
精悍、迅猛!
這是狼島軍隊給時之國的軍隊們的感受,就像狼羣一樣,它們快速的啃咬下一塊肉,哪怕是一嘴毛也無所謂,一口過後就迅速轉移,不斷牽扯着時之國的精力。
同時,做爲侵略軍的狼島是不會講究什麼仁慈道德的,他們本來就是被驅逐的罪民,如今有機會了,軍隊上下都有共同的主題,那就是用時之國全體居民和士兵們的鮮血,來洗涮他們本不應該承擔的罪名,用鮮血來恢復他們舊日的榮耀。
面對這種進攻,時之國的高層統治者們一開始反應不過來,很多村鎮等小地方都遭殃了,被無情的狼島小股部隊們通通洗劫了一遍,無論是財富糧食還是男性女性,都受損嚴重。
等他們反應過來後,收縮戰力,召喚那些村鎮國民們到附近的城堡去避難,不再給對方到處打秋風的機會。
這就像把攤開的巴掌握成拳頭,時之國準備反擊了。
可是狼島的大公還是在戰略上更高明,在時之國沒有全面反擊之前,已經調動鬆散的軍隊,在劫掠了大量小村小鎮後,帶着豐富收穫,奔回了東西兩邊的羣島據點上。
這時候,科爾堡外面的狼島駐軍,也自然撤退了。
梧桐每天聽着戰報,然後也會在珠寶鋪裡研究,在對比雙方軍隊的戰略層面表現後,也不得不感嘆,那位像拿破崙一樣的矮胖大公果然不是靠着純粹的Z招式力量屠幾條龍就坐上了大公位置,而是有着真材實料。
不過也有可能是達克萊伊在暗中輔助操縱,梧桐覺得這個可能性也不少,畢竟要說起玩弄陰謀詭計,這個擅長操縱生靈惡夢的神獸精靈,大概就是那種天生的行家吧。
在收縮了分散出去的戰力後,狼島方以東西方,像是同時伸出兩支重拳,有了之前一次大劫掠帶來的豐厚成果,再次發動了猛烈的進攻。
第三場關鍵戰役,也在不久後就傳到了梧桐耳裡。
東邊戰場告破!
西北一面的壓力頂住和守住了,可是在迴流島的東北一塊,卻被狼島給攻佔了。
時之國在西北一帶的兵力試圖後撤回援,畢竟時之國重要的城堡都位於東南一帶。
可是這時候,原本僵持的狼島軍隊在這時候,卻開始了窮追猛咬,讓時之國在西北一帶的軍隊每撤退一公里,都會丟下大量的人和魔獸屍體。
梧桐也開始做最後準備,儘管命令還沒來,不過他知道差不多快到時候了。
掐着時間算,他來到這裡,也差不多大半年了。
狼島軍隊明明佔據了優勢,可是卻沒有穩下來消化戰果,而是繼續以幾乎是自殺式的速度進攻。
每一天,都有人和魔獸在死亡。
在島嶼的東北邊,從西北邊,從迴流島的首尾兩端,一條長長的,由鮮血鋪成的路,一直蔓延向迷夢森林的位置。
包括科爾堡在內,迷夢森林附近的三座城堡,呈現三角形,牢牢守住了這裡。
而狼島一方的軍隊,也從近十萬的士兵,打得只剩下了一萬多人。
現在,他們分成兩支軍隊,分別從左右兩邊進攻。
第四場的關鍵戰役,就在這裡了。
梧桐也接受到了命令。
科爾堡確實易守難攻,梧桐他就算是在城裡使用黑洞吞噬萬物滅,也最多是打開一個缺口,頂了天也就消滅將近一百人,恐怕就是極限了。
可如果這份力量,用來做其他事情就不一樣了。
科爾堡每天現在都需要消耗大量的物資和糧食,於是在夜裡,行動開始了。
入夜後,城裡多處儲糧的重要地點都受到了自殺式的襲擊,火災在整個城堡不斷髮生。
“今天晚上的科爾堡格外明亮啊……我們上!”
埋伏在城堡外不遠的狼島軍隊,在看到裡面的內應們開始最後行動後,也立即行動起來。
外敵內災,整個科爾堡陷入了未所耒有的混亂。
在混亂中,梧桐也摸到了城門附近。
敵軍來攻,所有人都登上了城牆,滾石擂木和弓箭弩箭這些守城械備都迅速的開始預熱啓動。
梧桐耐心的等。
等到友軍終於朝着城門發起了進攻,整條山路密密麻麻是上千人的數量,一顆滾石一條擂木或者弓箭和弩矢,每分每秒都不斷有人和魔獸死在這條山路上。
就在這個時候,城門口忽然出現了強烈的能量波動。
“那是什麼?”
有人看着那個好像在不斷吸收四周光線的漆黑東西,覺得很是詭異又充滿魅力。
可是沒有人能解答他的疑惑。
黑球散發強大的吸力,城門附近的守軍士兵和器械,不管是死的還是活的,都通通無法逃脫這個黑洞強大的引力。
由小索羅亞施展的暗黑爆破版黑洞吞噬萬物滅,哪怕它還年紀,威力竟然也比阿利多斯施展出來的要更大,成型後的吸力範圍達到了上百米,吸力強勁到連上百公斤的牀弩也慢慢的從地上飛起來,被吸進了好像永遠也填不滿的黑洞。
整個黑洞持續了二十多秒,吸引才漸漸的停止。
於是,它開始收縮,不斷的向內坍塌。
而那些被它吸進去的物體,則是在這個坍塌過程中,被無與倫比的力量壓縮破壞。
轟!
黑洞壓縮成一個極點,又瞬間像超新星爆發一樣的爆炸開來,從裡面噴出了一圈圈強烈的惡系能量波浪,這一道道的能量波浪裡,又夾雜了許多已經支離破碎得無法辨別之前模樣的許多碎塊物質。
城門瞬間守備力量空了一大塊,同時連城門也破了一個大洞,畢竟它纔是主要目的。
“是奸細!”
“不好,他們攻進來了!”
“快過去守住缺口!”
一些人發現了抱着乏力昏迷過去的小索羅亞的那個黑袍人,立即過去追殺,又有一些人更擔心已經如潮水般從破開的城門口涌進來的敵人,轉而參與防守。
如果是十幾個人帶着魔獸一起上,還真能把梧桐給留下來。
可這個數量要是像現在這樣少了一半,那麼就沒有絲毫的機會了。
風速狗突然出現,強烈的火焰淹沒了所有追兵,接着是巨大的聲音震波。
等他們好不容易擋下了突然來的襲擊,那個黑袍人已經騎着一隻比雕逃出城外去了。
科爾堡沒能堅持太久,因爲那引以爲豪的堅固城門,被梧桐從內部引爆,直接導致了潰敗。
下半夜的時候,就處於收尾的尾聲工作了。
梧桐沒露面,因爲他在科爾堡也認爲不少人了,這會兒出來怕是會被人指着脊樑骨罵,他可沒有什麼受虐傾向。
“……你繼續呆在這裡,上面對你的後續安排,是讓你在這裡保持狀態待命,如果覺得無聊,當然也可以協助我們參與後續的防守……”
負責這次進攻的千夫長,一位副將級別的將軍,正在和顏悅色的對梧桐說話。
這是因爲梧桐身份特殊,雖然只是百夫長職階,不過但凡消息靈敏的人,都知道他是大公和先知身邊的紅人,受了不少賞賜。
梧桐應付了幾句,看着狼島的這支已經不足千人的軍隊熟練的把科爾堡原來的居民們安排起來,目光閃爍,重新戴上面具的他,他人也難以從那雙僅露出眼睛的面具猜出他的心裡想法。
對於敵人和俘虜,男的平時做苦工,戰鬥的時候做炮灰,女性更不用說,她們自有更多的價值,還有像孩子則是被關押起來,做爲控制這些人的手段之一。
這是戰爭,梧桐內心有觸動,可是屁股立場陣營……他很快重新堅定了信心。
如果不想落到這種地步,那就只能遠離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