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啦。”
“嗯,完了。”
月亮伊布和黑鐸一唱一和。
雙方都認定了翮粟的敗北。
黑鐸猶記得第一次看到翮粟暴露出非一般的實力,他有一種翮粟會成爲他白銀大會上大敵的錯覺。
但現在看來——
其實也不算錯,假如沒有這些攪局者的話,以翮粟的實力和隊伍的完整性,肯定能贏上來和他打四強賽。
可惜對手是開掛的。
這讓黑鐸心中有些不舒服,你要說翮粟沒辦法成爲四強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吧,和扯淡沒區別,你要說有關係吧,黑鐸也不願意發生這種事情。
都是這些人!
黑鐸瞪了下面的陰鷲男一眼,站起身對瀧星道:“我去迎接翮粟了,你一起嗎?”
瀧星搖了搖頭道:“我再看看。”
“那好。”
黑鐸點點頭,叫上了月亮伊布。
此時。
場下翮粟使用的是他的最後一隻小精靈——椰蛋樹,而對手則換上了四倍剋制它的黑暗小精靈鐵面忍者。
雖然同爲【葉綠素】特性讓它的速度翻倍,可依舊比不過鐵面忍者的速度。
除非爆種。
——爆種也是有限度的,小精靈是潛力無窮,肯爲訓練家拼命沒錯,但有些差距不是拼命能夠彌補的。
你拼命,人家也拼命。
而且人家不怕痛你怕痛。
黑鐸臨走前睹了肯泰羅一樣,這頭黃皮犛牛身上可謂是傷痕累累,顯然妙蛙花的【日光束】極其奏效,並對其造成了重創,但由於封閉了內心,只留下最純粹的戰鬥慾望,這種東西便產生不了任何和疼痛有關的情緒。
比被黑暗水晶控制的小精靈更麻煩!
……
選手通道的出口。
不同於他出來時候的人山人海,翮粟出來的這個口子人很少,估計是觀衆看出來他不可能獲勝了吧。
對戰敗者這些觀衆總是特別無情,人人都向往着冠軍,亞軍什麼的,也就聽上去比較好聽而已。
於是,纔有“優勝者”這一說。
“我覺得翮粟會哭哭啼啼地出來。”月亮伊布出聲道。
黑鐸道:“你也未免太以貌取人了,人家長得秀氣不代表性格也秀氣,我倒是覺得他最多會遺憾一點,沮喪一點,和福萊德差不多,哭什麼的——”
“嗚哇!!!!”
不知何處傳來的泣聲嚇得黑鐸把沒說完的話都給憋回去了。
側頭一看,是一抱着玩具的小屁孩,他媽在邊上安慰他,不知道發生啥事兒了。
“嘁。”黑鐸鬆了口氣,他也不清楚爲什麼自己會突然緊張一下。
翮粟……心態應該挺不錯的吧。
畢竟這傢伙能忍,實力這麼強還和一堆精英訓練家證都沒考出來的人混跡在一起,而且決心強,說要參加白銀大會和他碰面就真來了。
還差點要與他面對面打比賽。
這麼一想,黑鐸頓時輕鬆不少。
五分鐘後。
翮粟低着頭,慢慢吞吞地從選手通道里走出來了,由於面部朝下,旁人難以看清楚他是什麼臉色。
估計不會好看。
黑鐸還未做出什麼反應,不遠處一箇中年女人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翮粟,默默安慰起來。
“他老師?”
月亮伊布好奇道。
“有可能。”黑鐸知道翮粟是和他學校的隊伍一起來的,但也不排除那是他媽。
既然有人上去安慰了,黑鐸就顯得有些多餘,打算轉身離去。
但這時,翮粟突然擡起了頭,第一眼瞧見了站得遠遠的黑鐸,通紅的雙目一瞬間閃過喜悅的神色,旋即又有些黯然。
黑鐸見此,猶豫了兩秒,快步上前站在翮粟身前,輕拍拍他的肩膀低聲道:“打得不錯,很棒的比賽。”
翮粟中期卻是打得不錯,求雨樂天河童夠頂,椰蛋樹也拽。
可惜對手開掛。
黑鐸衝一旁的中年女性微微點頭,“您好。”
中年女性有些詫異於黑鐸對待翮粟的親暱態度,在她的記憶裡,翮粟應該沒有這樣一位朋友。
然而翮粟突然開口道:“謝謝你的安慰老師,抱歉我想和他單獨待一會兒。”
果然是老師。
中年女性怔了怔,接着便點了點頭道:“那好,我和莫茲他們都在外面,有什麼情況出來找我們。”說罷轉身離去。
她口中的莫茲,應該是翮粟的同學。
兩人目送中年女性遠去。
“……”
翮粟看了看黑鐸,又低下了頭,沉默了一會兒,道:“抱歉,讓你失望了。”
甕聲甕氣的,甚至帶了點哭腔。
果然,這傢伙還惦記着和他同臺競技呢。
真讓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談不上什麼失望不失望的。”黑鐸看了看周圍,並沒有人注意到這邊,醞釀了一下措辭,道:“因爲我從來沒對你有過期待。”
這句話一出,翮粟驚愕地擡起頭,有些不敢置信道:“可是——原來如此,沒有過期待麼……”
他把話憋回去了,目光黯淡,整個人彷彿沒了精神氣一樣。
“我不知道你誤會了什麼,也不知道你腦子裡在想什麼,其實能在白銀大會上見到你我挺高興的。”黑鐸坦然道,一開始看見翮粟在白銀大會上大殺特殺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的眼光意外地不錯。
有種發掘出了一名人才的既視感。
黑鐸繼續道:“當初,我記得你和我說要在白銀大會上再見面吧?我很高興你遵守了承諾。”
“……可是我輸了,輸在能和你對戰的前一場比賽裡。”翮粟彷彿被戳中了痛點,聲音有些哽咽。
黑鐸有些不耐煩,“輸了就輸了,有什麼好哭的!我又不會看不起你!如果你是爲了和我對戰纔來參加比賽的話,那麼比賽結束以後你想打多少次我都奉陪,又不是說你輸了以後就會怎麼樣。”
長得秀氣就秀氣了,和妹子一樣哭哭啼啼算怎麼回事?女性天生比較敏感且多愁善感,你個爺們搞什麼!
“……嗯。”翮粟輕輕點了點頭,看樣子還是很不開心。
黑鐸卻已經懶得用語言安慰他了,拉着他的手臂強迫他一起跟去吃午飯,打算給他灌點貓尿進去,一大男人屁話那麼多,心情不好喝一頓就完了。
兩人出門的時候遇到慢慢走出來的瀧星。
大長腿身爲四強和冠軍位置有利的競爭者,周圍居然沒有任何觀衆追捧,顯得非常孤單,爲什麼?
因爲這妹子脾氣是真不好,說翻臉就翻臉,你敢糾纏她,她就敢打你,打完還說你騷擾。
關鍵是某些觀衆的行爲真就和騷擾沒啥區別,堵着別人不讓人走。
據月亮伊布所說,瀧星的壞脾氣在訓練家論壇上也是出了名的,大家都說她一點強者氣度都沒有。
黑鐸倒是有點羨慕,他也很討厭被人堵着,哪怕那些人是在追捧他。
“喲!我們去吃飯,一起不?”黑鐸出於禮貌,問了一句,卻不曾想瀧星居然同意了。
不去陪病弱黛安娜?
瀧星平淡道:“她有南音阿姨照顧,我就不過去添麻煩了。”
於是,三人沒有回選手村,在白銀鎮內找了家居酒屋,大白天喝了個痛快。
至於未成年人不能飲酒……偶爾喝那麼一次不搭噶的。
……
夜晚。
黑鐸帶着滿身的酒氣,回到了房間裡。
身邊是一臉嫌棄的月亮伊布。
“明天早上比賽了你喝那麼多?”
黑鐸冷笑,“整的好像你沒喝一樣,而且你以爲那麼點酒精能對我造成什麼影響?”
他身上的酒氣有一大半都屬於某個喝多了的男孩兒,平日裡說話細聲細氣沉默寡言的,喝多了就變話癆,叨叨叨叨一刻不停,還好人挺安分沒亂跑到處發癲。
關鍵是他就喝了兩杯,度數黑鐸嚐了嚐以後發現還沒青島啤酒高呢。
這酒量真不行。
倒是瀧星很有前世東北老孃們的氣勢,噸噸噸喝個沒完。
月亮伊布自然也是嚐了的,但淺嘗即止,而且一邊喝一邊嫌棄酒的味道不行,白酒多麼多麼吊。
實際上它連醬香型和醇香型有什麼差別都不清楚。
沐浴後驅散身上的酒氣。
黑鐸來到活動室內,放出一干大大小小的傢伙們,看着它們道:“明天就是四強賽了,距離奪冠更進一步。對手你們也清楚,有誰願意主動上場的?”
噴火龍第一個舉起了爪子。
打到現在它作爲黑鐸的底牌之一,還沒在觀衆們的眼睛裡亮過相呢。
“那行,明天有你一個。”
黑鐸很高興噴火龍願意主動上場,之後看向其他的幾個。
——沒人了。
幾個大塊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謙讓得很。
甚至巴不得場場有它的烈咬陸鯊都默不作聲瞧瞧移過了腦袋。
他哪裡不清楚這些傢伙的想法,都指望着參加決賽呢,一個兩個都想着把半決賽的機會讓給別人,好讓自己能在決賽上場。
阿柏怪除外,它是真不想上。
“你們不說話那我隨便挑了嗷。”黑鐸輕笑兩聲,覺得這些傢伙特有意思。
五分鐘後。
噴火龍以外,五個被點到名的傢伙悻悻然高聲應諾。
當然並不是說參加了半決賽它們就沒可能參加決賽了,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嘛。
黑鐸比較遺憾於手上只有一枚鑰石,如果有兩枚乃至三枚的話,就能坐到一場比賽裡同時mega兩個了(特別篇設定)。
經過試驗,他發現當他mega了其中一隻,另外的mega就不會再和鑰石起到連鎖反應,除非他結束戰鬥,鑰石纔會和mega石解除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