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裡,呂良一聲不吭的跪在地上,身旁是那兩個滿臉羞愧的守衛。
秦思月冷冷看着他,“擅闖議事廳,今日若開的是軍事會議,你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嗎?”
“屬下知道,願憑城主責罰。”
牧天看了呂良一眼,“夫人……”
“閉嘴!這裡哪裡有你說話的份兒!”
呂良狠狠瞪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打斷了他。
秦思月嘴角微微一揚,看了牧天一眼,“呂良,強闖議事廳,還打暈守衛,這種事情恐怕不是你能做的出來的吧?”
呂良急忙道:“夫人,軍情緊急。屬下當時顧不得許多了。牧天從越溪峽谷帶來消息。五千裝備精良的騎兵距離宜城已經不足三十公里。每騎皆配備三件魂器,而且這些人很有可能都是固魂境後期的魂修。”
旁邊的文天臉色頓時大變。
他顧不得越俎代庖,急問道:“五千固魂境後期,這消息可屬實?”
呂良還未說話,秦思月就笑了。
“若他們真有五千固魂境後期的魂修,目標就不會是小小的宜城。就是玉臺關,恐怕也有把握攻下。”
她接着指着地上的魂甲和另外兩件魂器。
“這種魂甲其實已經相當於黃級上品的元器。另外這兩件也差不多是黃級中品。而且魂器的煉製比我們元器要困難的多。若以價值來論,同等級的魂器至少可以買我們兩件元器。制式裝備能達到如此強悍的地步,那都是最精銳的部隊。若真是如此,對付小小的宜城,他們哪裡還用得着在城內搞這些小動作?”
秦思月突然轉頭看向牧天,“這魂甲是你從敵人身上剝下來的?”
牧天點了點頭。
後者的目光頓時一陣黯然。
從這些魂器和傳回的消息,她已經大致可以還原當時的情況。
“馮景安他……”
秦思月本想問他可還活着,可她內心其實早已有了答案。
牧天腦海中閃過那個中年男子。
雖然僅僅只是數面之緣,但他知道如果不是隊長親自斷後,爲他們擋住了最關鍵的追兵。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活着回來。
他沉默了片刻,才道:“馮隊長他……”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先去休息吧。”
秦思月打斷了牧天,擺了擺手,心情有些沉重。
馮景安所率領的斥候隊,是整個城衛營最優秀的斥候。雖然獲得了極爲關鍵的情報,可是卻爲此損失了這麼多優秀的人才。
真正的戰鬥還未開始,城衛營已經損失不小。
牧天離開後,秦思月突然瞪了那兩名守衛一眼,“被一個毛頭小子打暈,是什麼感覺?”
兩名守衛更是無地自容。
他們都是城主府最忠心不二的守衛。可沒想到會這麼丟人。
呂良臉色一變。看來還是沒有瞞過這位精明的夫人。
秦思月看了他一眼,“你就不用再幫那小子遮遮掩掩的了。這種出格的事情你是幹不出來的。”
她頓了頓,突然轉頭看向文天,“你覺得他怎麼樣?”
後者微微一愣,看着夫人的目光,心中突然明白過來。
夫人怕是也和樑布那廝一樣起了愛才之心了。
這小子的確表現的可圈可點。否則怎麼會連呂良這種一絲不苟的人都會幫他?
他沉吟片刻,認真的說道:“不被規矩束縛,懂得隨機應變,做個守將肯定不行。不過他有蠻族皇室血脈,而且看起來也不像樑步那個死腦筋。若是好好培養,先鋒這個位置上或許會是個人才。”
秦思月笑了笑,“你這話說的倒是有些保守了。”
“帝國斥候的個人實力普遍比主力戰隊的個人實力更強。所以,澤熙王朝爲了避免被帝國斥候偵查到動向,一旦發現,就會以數倍的兵力追殺。這小子能夠成功逃出來,而且還擊殺了追兵,戰力絕對不能以他的修爲來計算。”
她頓了頓,突然笑道:“可別忘了,他那把槍的元力契合程度是百分之百。將帥之才還看不出,但做個先鋒應該沒有問題。”
“夫人的意思是想要培養他?”,文天若有所悟。
秦思月點了點頭,“就先按先鋒來培養吧。至於兵法戰陣,有空的話我會教教他。”
議事廳中幾人皆是無比震驚。
文天忍不住道:“夫人,他可只有十幾歲!”
秦思月自嘲的笑了笑,“不說別人,就是我這個女流之輩,統領先鋒營的時候也不過十三歲。他看起來應該不止十三了吧?”
文天一陣汗顏。
瞥了這位夫人一眼。
您可是將門虎女,誰能和您比啊!
秦思月自然不知道文天的想法,沉吟了片刻,就道:“既然敵人已經兵臨城下,斥候就沒有了意義。讓他跟着樑步去守北城門吧。”
文天頓時皺眉。
“夫人,北城門外已經發現敵人。樑布那傢伙您讓他衝鋒陷陣還行。守城他怕是難以勝任。”
呂良這才知道,除了西門,北門外竟然也發現了敵軍。
他忍不住主動請纓,“夫人,不如讓我去吧?”
秦思月笑了笑,“你給我好好守住西城門吧。那五千騎兵即便是普通士兵也不是好對付的。”
“那北門那邊……”
“北門外是穆克,澤熙王朝少帥褚秋霖曾經的親衛。看來這一次的突然襲擊和褚秋霖那個傢伙脫不了乾洗。穆克這人我知道,和樑布那傢伙一樣都是先鋒戰將。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見個高低好了。”
文天強忍着心中的疑惑,沒有發問。
他是城主府幕僚參將。自問對於城主大人的用兵之道還是頗有了解。
但這位城主夫人的用兵風格,他卻是完全不清楚。
不過,昔日城主夫人的累累軍功歷歷在目。他雖然並不明白,但卻知道夫人此舉必有用意。
秦思月看着文天,接着道:“東城門和南城門就由我和清雙來守。你坐鎮城主府,宜城內的事情就全靠你了。”
文天渾身一震,急忙躬身行禮。
“多謝夫人信任。只是外亂雖憂,內患卻更關鍵。今日這些元修家族明顯是受了薛府的唆使。城內不僅有敵人的暗探,而且元修家族也是大患。若沒有您這樣的高手坐鎮,怕是很難讓他們收起心思。至於東城門和南城門,就由我和小兒來守便是。”
秦思月看着文天,“既如此,你就守東城門吧。南城門還是交給清雙。她雖是女兒身,這些年耳濡目染,也算是能用。”
文天正要說話,秦思月卻朝他擺了擺手,一臉苦笑。
“宜城生死存亡之際,我也不和你客套了。你那兒子,我還有任務交給他。”
旁邊的呂良張了張嘴,就要說話。卻被秦思月瞪了一眼。
“你就別湊這個熱鬧了。你家小兒剛滿十歲,別以爲我不知道!”
呂良卻面色肅然,“爲帝國效力,豈有年齡之分?”
秦思月不爲所動,“你不用說了。宜城雖到了關鍵時刻,可還沒到讓十歲的孩子也上戰場的地步。真要是到了那個地步,守這城也就沒有了意義。”
牧天從議事廳出來,就在下人的帶領下回到了他原本在府裡的住處。
不一會兒,一個大箱子就擡進了他的房間。
“這是……?”,牧天一臉疑惑。
“夫人說你留在議事廳上的那些東西她有用,所以不能還給你了。這些就當是賠給你的。”,府中總管微微一笑。
牧天急忙搖了搖頭,“夫人客氣了,不用賠的。”
總管笑着指了指箱子,“你還是看看吧。夫人說你應該會喜歡。”
牧天微微一愣,總管就招呼着下人們離開。
打開箱子,最上面是一套黑色的鎧甲。臂甲、腕甲、護腿和胸甲一件都不少。
牧天試了試,防禦能力應該不弱,只是穿戴有些麻煩。
這套鎧甲一看就屬於重甲序列。根本不適合斥候,反倒是適用於兩軍陣前廝殺。
牧天心中一動。
夫人給自己這樣的重甲,是什麼意思?
他的目光往箱子裡一掃,就發現除了重甲之外,還有一副拳套。
牧天眼前一亮。
這倒是他一直想要得到了武器。
鬱金槍雖然不錯,可近距離的侷限性的確很明顯。對付善於使用短兵器的敵人,有些相形見絀。
可拳套就不一樣了。
以他如今的六重蠻牛之力,一拳的力道絕非一般人能抵擋。
有了拳套,他就可以無懼敵人的兵器,少了很多顧忌。
只是眼前這拳套樣子很普通,看起來就像是一副略微大號的手套。
牧天摸了摸,微微有些詫異。
拳套非常柔軟,似乎不像是金屬製成。
他怔怔出神,左右看了看,突然走到門外,一拳轟在院子裡的石凳上。
轟!
剎那間,整個石凳就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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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天的拳頭甚至直接砸在了地面上,連石制的地板都寸寸龜裂。
牧天大吃一驚。
元力涌入拳套的剎那,他就感覺這一拳的力量徒然增加了三倍!
按蠻牛之力每一重大概增加五十斤力量的程度,六重蠻牛之力差不多是三百斤的拳力。
奔牛勁可以將力量增加一倍,也就是六百斤。若再加上拳套的作用,他的拳力足足有一千兩百斤!
這樣的力量在高速之下,殺傷力將極爲恐怖。恐怕即使星武也承受不了幾次這樣的打擊。
難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的拳套,牧天心神大震。
重擊!
這是元器屬性!
據他所知,只有達到玄級的元器纔會產生元器屬性啊!
這……這竟然是一副超越了黃級上品,已經達到玄級的拳套!
這副拳套的價值就算是一些小的元修家族都會眼紅的。
別說他繳獲的魂器本就應該上交,就是論價值,十件黃級上品的魂器也根本不可能和這副玄級元器的拳套相提並論。
他怔怔出神,目光不由再次落到那箱子裡。
這位夫人將如此寶物送給自己,絕對沒有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