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波走到牆邊,但見牆壁光滑,想要爬上去不借助工具實在有點兒難,謝波道:“或許他有同夥在上面,又或者他預留了一根繩子,就可以隨意攀爬了。”
杜龍道:“嗯,小謝,你有多重?”
謝波吃吃地說道:“一百二不到,杜局長,您問這個幹嘛?”
杜龍道:“那女的身材比較高,也不算瘦,估計活着的時候也就一百二左右,我想扛着你從停車場走到水庫邊,看看需要多大力氣,你覺得怎麼樣?”
謝波還能說什麼呢?他被杜龍扛了起來,然後杜龍就向沙灘走去,沈冰清正在沙灘邊,見狀說道:“若是我就不會把屍體扔這邊,因爲兇手怕人發現,不會走到門口這邊,另外沙灘比較平緩,屍體丟下去很難隱藏,也很難被沖走,搞不好天還沒亮就被發現了,你得走遠一點。”
杜龍笑道:“我又確認了一點,兇手要麼有工具,要麼有幫手,不然他的身體就相當強壯,扛個人走那麼遠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沈冰清笑道:“這有什麼,我還見過某人扛着個人跑一萬米呢。”
杜龍哈哈一笑,把謝波放了下來,說道:“我沿着岸邊走走,看什麼地方比較適合拋屍。”
謝波忙道:“杜局長,我跟您一起去。”
沈冰清看到謝波變成了杜龍的小跟班,搖搖頭,轉身去酒店裡調查去了。
杜龍和謝波走了一段距離之後終於找到一個看起來比較適合拋屍的地方,杜龍撿起一根木棍,遠遠地丟到水裡,謝波看着木棍殷勤地說道:“杜局長,您這是在測試水流方向嗎?”
杜龍道:“嗯,水庫的水流方向主要受來水方向和放水方向影響,其次就是風的作用,今天吹的是東南風,木棍果然飄回來了,不過這得多大的風才能讓這麼重的屍體在水底飄那麼遠啊。”
謝波道:“這是山區,也許晚上會起大風吧?”
杜龍道:“你去找人問問,我再向前走幾步。”
謝波道:“杜局長您小心,這岸邊有不少淤泥,別陷進去了。”
杜龍笑道:“你不放心就跟我再走一段吧。”
又走了一段路之後杜龍在岸邊不遠的鵝卵石攤上發現了一個燒焦的坑,看來有人在這裡野炊,旁邊還扔了不少竹籤什麼的,跑來這地方吃燒烤,還真有閒情逸致啊,只可惜整個下游的人都要吃他們洗過菜泡過腳的刷鍋水了。
謝波惱火地說道:“這水庫的管理也真夠混亂的,怎麼能讓人隨便在這裡亂搞呢?太不像話了。”
杜龍道:“水庫自己都在開度假村,憑什麼不給別人野炊呢?去看看周圍有沒有車轍,搞不好凶手根本沒到度假村住,咱們一直都在白忙活呢……”
杜龍不幸言中,鵝卵石攤外面果然發現了許多車轍,看到這些縱橫交錯的車輪印,杜龍也不禁皺起了眉頭,真是一語成讖啊,看來在拋屍方法這個問題上,又迴歸了原點。
杜龍的電話響了,接通後沈冰清道:“法醫來了,有什麼要交代的嗎?你們那邊有什麼發現?”
杜龍道:“讓法醫做全面檢查,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儘快把死亡原因和身份信息查出來,我們這邊發現了不少自駕遊的人留下的痕跡,兇手未必就要在度假村裡住宿,所以死者的身份就成了至關重要的突破口。”
沈冰清道:“好,我馬上跟他交代,我這裡也沒什麼發現,你們那若沒什麼進展,就先回來。”
回來後沈冰清對杜龍道:“我查問了一下,沒有人這兩天見到形跡可疑的人或車子,看來就如你所說,兇手可能根本就沒在人前露臉,當然,也有可能他老謀深算,一般人根本看不穿他的僞裝。”
杜龍道:“可能吧,這個案子是你負責的,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沈冰清道:“繼續擴大調查範圍,水庫員工、周邊居民都要進行走訪調查,還要去交警隊找路口的錄像,大前天到昨天離開水庫方向的車輛都要查,尤其是半夜離開的。”
沈冰清停了一下,繼續說道:“死者身份的核實很重要,倘若屍檢沒有確認死者身份,就要通過尋人啓事等方式尋找死者家人,暫時就這些吧。”
杜龍滿意地說道:“嗯,差不多就是這樣,你們去調查吧,我繞着這水庫隨便走走。”
謝波眼巴巴地看着杜龍走了,他對沈冰清道:“副大隊長,局長他以前查案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嗎?”
沈冰清道:“你想學他?別浪費精神了,一百個案子他就有一百種查案的方式,對他來說方式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多動腦,好了,別管他了,咱們回水庫去吧。”
杜龍很快走過剛纔那片鵝卵石攤,繼續向前走去,只見前方變成一片灘塗,野草長得有一人高,再繼續向前走已經很難,杜龍只能停步,他站在岸邊向前極目望去,透過水麪和野草,他看到許多魚兒在水下穿梭,在水草的根系中穿梭,看似平靜的水面下其實一點兒都不平靜,甚至比人間更加熱鬧。
杜龍突然似有領悟,望着碧波盪漾的湖面,他感覺自己的身心都完全沉浸進去了,跟湖裡的魚兒一起穿梭、嬉戲,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突然,杜龍渾身一震,恢復了神智,只見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水裡,若不是水淹到丹田驚醒了他,說不定他就莫名其妙地全身入水了。
換做旁人,一定會以爲自己被鬼迷了,但是杜龍明白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他是被那種奇妙感覺吸引,不知不覺地走到了水裡。
杜龍退到岸上,將溼透了的鞋襪褲子都脫了,緊接着脫掉了裡外兩件衣服,再次向水裡走去,剛纔他恍惚間好像看到了什麼,但又像幻覺一樣,他有些拿不準,所以要親自下水去驗證一下。
杜龍感覺下水之後全身說不出的舒暢,隨便動了下手腳,自己的身體就迅速向自己所需要的方向游去,剛纔那奇怪的感覺居然讓他的泳技暴漲,他現在真的變成了一條魚一樣在水裡自由自在地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