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徐金旦和胡青青的家時張九鑄還沒考慮清楚,杜龍也沒理他,因爲徐金旦丈夫陳忠書還沒回來,杜龍就和沈冰清他們一起走訪了一下陳忠書的左鄰右舍。
陳忠書的家是某單位宿舍,大家彼此都比較熟悉,一聽是問的是陳忠書家裡情況,立刻就有人神秘兮兮地說:“她們哪是失蹤,警官,你們別費事了,那兩母女是跟小白臉跑了!”
杜龍道:“你怎麼知道她們不是失蹤而是跟人跑了?你見到啦?”
那人鄙夷地說道:“這哪用親眼見到,想想都知道了,警官,我跟他們家做了十幾年鄰居,還是同一個廠的,我能不熟悉他們麼?胡青青就是我瞧着長大的,那小丫頭從小就跟她媽媽一個模子鑄出來的,不但臉兒像,連好吃懶做、愛慕虛榮都學得一模一樣,警官,您可別跟陳忠書說是我說的,其實好多人都知道,只是不敢跟陳忠書說……徐金旦早就在外頭有男人了……”
杜龍繼續問道:“是你親眼見到的?那你知道徐金旦的情夫叫什麼嗎?”
那人支吾道:“我沒親眼見過,不過徐金旦既沒工作,卻整天打扮得妖妖嬈嬈地往外跑,不是有了野男人還會怎麼?”
廠區宿舍裡的人對徐金旦母女的風評都很差,但是大家也沒有親眼見到她做什麼對不起陳忠書的事,杜龍他們走訪了幾戶人家又去居委會問了一下,最後回到陳忠書家的樓下,聚在一起討論案情。
“我就說麼,那兩母女根本就是自己跑了,根本就不是失蹤。”張九鑄精神起來。
杜龍道:“還不能這麼輕易下結論,冰清,黃岩,你們說呢?”
沈冰清向黃岩看了一眼,示意讓他說,黃岩說道:“從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徐金旦母女倆好吃懶做、愛慕虛榮應該是沒問題了,至於她私人生活方面的事情還要深入調查一下才能確定。”
杜龍向沈冰清望去,沈冰清說道:“倘若如大家所說,徐金旦母女都是不檢點的人,那麼她們遭遇不測的可能性比一般人大得多,屬於極度危險的人羣,若是她家庭沒有出現什麼特殊情況,我認爲她們遭遇意外的可能性比較大!”
杜龍道:“不錯,你們分析得很好,具體情況如何還要等陳忠書回來了向他詢問過才能做出更準確的判斷。”
張九鑄撇撇嘴,一陣不以爲然,過了一會,陳忠書終於從廠裡趕回來了,他滿臉鬱悶地看着杜龍他們,說道:“警官,我老婆孩子都失蹤那麼久了,現在你們纔來調查有什麼用?”
杜龍知道他心情不好,於是不以爲意地說道:“程先生,你好,我是省裡來的專案組的副組長杜龍,對雙門市公安局之前的工作態度我深表遺憾,請相信我們一定會把這個案子查個水落石出的。”
陳忠書聽說是省裡來的,他的臉色稍微好看了點,他說道:“好吧,請你們跟我到家裡去吧,說實話家裡也沒什麼可看的……前幾天市裡的刑偵隊已經徹底搜過一遍了。”
杜龍笑道:“多看看總沒壞處,我比較相信自己的眼睛。”
陳忠書點點頭,說道:“說得對,市公安局的人能幹出啥好事來?你們還是自己看看吧。”
杜龍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張九鑄臉黑黑的,杜龍暗暗一笑,跟着陳忠書來到了他家。
陳忠書的家不大,客廳還算整齊,但是兩間臥室就有點亂了,陳忠書略顯尷尬地說道:“家裡沒有女人,實在亂了點……不過她們在的時候也差不多,哎……”
杜龍道:“陳先生,你家裡有什麼貴重東西請你保管好,我們要展開調查了。”
陳忠書道:“也沒什麼好收的,你們儘管查。”
杜龍道:“那好,黃岩,冰清,你們去找線索吧,陳先生,我們在客廳坐着聊聊吧。”
陳忠書和杜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杜龍開始詢問:“陳先生,你最後一次見到你妻子是在什麼時候?”
陳忠書回憶了一下,答道:“是去年的十一月初,早上我上班的時候她還在睡覺,等我回來就沒再見到她,也沒有任何紙條和電話,我當時還以爲她像以前那樣,半夜就會回來,但是她到現在也沒有出現。”
杜龍道:“她以前也經常半夜纔回來?你知道她去做什麼了嗎?”
陳忠書點點頭,欲言又止,最後道:“是的,她經常晚上十點十一點纔回來。”
杜龍道:“你也不知道她去做什麼了?”
陳忠書道:“她告訴我說是去外頭打零工,問多幾句她就衝我發火,我也就沒有詳細問……”
杜龍道:“在她失蹤的前一天或者前幾天,她有沒有吧表現異常?你有沒有跟她吵架?”
陳忠書苦笑着搖搖頭,說道:“她不罵我就好了,我哪敢惹她啊,只要回一句嘴她就能罵半個小時,那幾天她好像心情不錯,都沒有罵我,失蹤前晚她還說過兩天拿了工資給我買件新衣服的,沒想到第二天她就再也沒回來。”
杜龍又詢問了一些細節,陳忠書被他老婆欺負慣了,竟然一問三不知,見他如此窩囊,杜龍也不禁暗暗搖頭,老實憨厚沒有錯,但是老實到窩囊的程度就不好了。
“有人說你老婆是跟別的男人跑了,你有什麼想法嗎?”杜龍終於問出來一隻不好開口的問題。
陳忠書顯然並不意外,他苦笑道:“早就有人跟我說了,但是誰也沒親眼見到,警官你難道也懷疑我老婆是跟別人跑了嗎?”
杜龍道:“這個我們現在還在調查,作爲丈夫你對你妻子的瞭解實在太少了,你還有什麼能夠提供給我們的線索嗎?”
陳忠書沉吟了一下,他用反問的語氣說道:“警官,我只是想好好過日子而已,就這點要求也這麼難嗎?”
杜龍道:“這得看你跟什麼樣的女人過日子了,陳忠書,空穴不會來風,大家都這麼說你老婆,肯定是有原因的,你早該跟她好好談談了,正是你的懦弱甚至可以說縱容讓她離你越來越遠。”
陳忠書含淚道:“她不肯聽我的我有什麼辦法?”
杜龍嘆了口氣,說道:“那你就得做好心理準備,不論你老婆和孩子是主動失蹤還是被動失蹤,她們可能都不會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