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龍和嶽冰楓先去醫院看了一下剛從急救室送出來的陳忠書,因爲他有重大作案嫌疑,因此他是被銬在病牀上的,杜龍向他詢問情況,他只是抹眼淚,倒是嶽冰楓調查了一下陳忠書的病歷,在另一家醫院發現了陳忠書的不少病歷,他最近因爲精神壓力太大,睡眠質量和白天精神都不好,醫生就給他開了些藥,幫他晚上改善睡眠,白天則用於提神。
“陳忠書,在你家只發現了安眠藥,你白天吃的藥呢?”杜龍問道:“有可能你的藥被人換了,你再不配合的話,遲早會被人害死的。”
陳忠書停了一下,終於開口了,他說道:“在廠裡我的衣櫃裡面,我都是鎖好的,怎麼會被人換掉?”
杜龍道:“鎖不是萬能的,只要有工具,一般的鎖我五秒鐘就能打開,鑰匙呢?黃岩你帶人去廠裡查一下,很可能藥已經被換了回來,你們要注意的是提取櫃門、鎖頭還有藥瓶上的指紋,越多越好。”
黃岩答道:“明白,我馬上去辦。”
黃岩拿了鑰匙和陳忠書的員工卡,帶着人去調查去了。
杜龍讓那兩個武警照顧陳忠書,當然也有監督的意思,誰讓他是目前的頭號嫌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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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龍和嶽冰楓、沈冰清他們離開了醫院,正要去下一個報失蹤的家庭家,突然接到遲慶斌電話,讓杜龍他們到市公安局,杜龍趕到的時候,只見市公安局門前聚了一大堆人,他們一個個舉着大幅照片和尋人啓事,在武警的阻攔下,將大門圍了個水泄不通,遲慶斌和張文耀等人正在武警的保護之下,大聲地安撫羣衆。
杜龍在猛琇鄉半年多,他最擅長處理這種羣情激奮的場面,眼前這幾十號激動的家長對他來說毫無挑戰性,不過現在領導在說話,他不好衝上去大刀闊斧解決問題,便站在一旁瞧着。
遲慶斌看到他來了,便大聲說道:“大家要相信黨,相信政府,專案組抽調了全省最優秀的兩隻刑偵隊伍,務必會在最短期限內將系列失蹤案調查個水落石出,你們可以掉頭看一下,站在你們背後的那位就是三年前宣剛鎮地震中搶險救人一百多,並被埋在地下一整天的抗震英雄杜龍,他是全國人大代表,魯西市公安局副局長兼刑偵大隊大隊長,他工作以來破案率是百分之百,他現在是專案組的副組長,專門負責查案,大家圍着公安局門口沒用,還是去找他反應情況吧!”
杜龍見遲慶斌把他擺出來了,便清咳一聲大步上前,朗聲道:“大家靜一靜,聽我說,在來雙門市之前,省政法委書記問過我,這個案子需要多少時間能破?我的回答是一個星期,白書記說一個星期太長,讓我在週末前破案,不然就把我丟到山溝溝去,所以大家請放心,我一定會全力破案的,大家要配合我的工作,不論誰有什麼話都可以直接向我反映,我會耐心地傾聽……”
三年前央視和省臺地方臺的大力宣傳成效斐然,只一會功夫就有很多人認出杜龍來了,有人大叫道:“沒錯,就是他,抗震救災的英雄警官杜龍,他當年在宣剛鎮救災的時候順手就破了個趁亂打劫的案子,他現在既然是專案組副組長,大家找他準沒錯!”
人們紛紛涌到杜龍身邊,將手裡的照片、尋人啓事遞到杜龍面前,七嘴八舌地向杜龍嚷嚷着什麼,但是人多嘴雜,連杜龍都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大家不要爭搶,一個個來,排好隊,年紀大的站前面,誰再爭搶的就排最後!”杜龍的大嗓門蓋過了所有的聲音,他大聲道:“我保證會在這裡認真聽取在場每一位老鄉的每一句話,大家有冤伸冤,有案報案,好了,誰去給我弄張桌椅,然後給每一位老鄉弄張椅子和一瓶水,大家慢慢來,沿着牆根排下去,沈冰清,你們給我維持秩序,看他們的身份證,按家庭爲單位,以家裡頭年紀最大的那一位的出生年月日排序……”
大家聽到杜龍的話都安靜下來,這些家庭找尋自家失蹤的親人已經有一段日子了,彼此都很熟悉,不用沈冰清去看他們身份證,大家就自覺地排成了長隊,遲慶斌見狀立刻讓人搬桌子搬椅子,就在公安局大門口來了個現場辦公。
首先坐在杜龍面前的是一位八十歲的老大爺,他哆嗦着嘴脣說不出一個字,抖抖擻擻地把一張照片遞給杜龍,杜龍接過照片,問道:“大爺,這是您重孫?他叫什麼名字?是什麼時候失蹤的?”
那位大爺身邊有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說道:“還是我來說吧,杜警官,我叫關志恆,我弟弟叫關志強,我們都在同一個礦上班,我們一直都是一起工作一起回家的,三個月前的一天,也就是去年十月二十一日,我因爲有點事耽擱了,就讓志強先回家,我們家離上班的地方只有兩三里路,踩單車兩三分鐘就到家了,可是等我半個多小時後回到家,志強卻還沒回來,我們以爲他去哪玩了,可是從那天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志強,杜警官,我弟弟很乖的,他不可能去上網或者去哪裡這麼久不回家,肯定是出事了。”
事情過了三個月了,杜龍也覺得很棘手,他說道:“好的,這是你弟弟的最近拍的照吧?這個案子我接手了,星期五下午之前我一定會查出結果的,請你到旁邊把這個表格填一下,本該直接詢問我來代填的,不過後麪人太多,只好從權了,請你見諒,今天晚上或者明天一早我會安排時間去你們家以及你們工作的工廠調查走訪的,你們就放心吧。”
關志恆自從開始爲弟弟的事奔走報案以來還受到過如此溫馨和煦的服務,他激動地說道:“沒關係,我相信杜警官一定能破案,把我弟弟找回來的,曾爺爺,我們到一旁坐着去。”
關志恆扶着他爺爺走到一旁,迅速開始填表,嶽冰楓坐在他對面,見他遇到疑難便柔聲提醒解釋,而杜龍則開始接待下一個失去親人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