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清走了,許多觀望的人見沈冰清出來,都驚訝地上前詢問,沈冰清什麼也沒說,搖搖頭,和石超宇一起走了。
杜龍沒有立刻再叫人過來詢問,他重返羈押室,只見死了人的那個羈押室的門上已經貼了刑偵隊的封條,杜龍請陳浙兵把封條撕了,然後獨自進去仔細勘察起來。
沈冰清說得很對,現場十分乾淨,只有地上的一小塊殘留血跡以及用白色粉筆畫出的一個人形表明這裡曾經有慘案發生。
現場屍體已被搬走,刑偵隊已經提取了現場的血跡、足跡、指紋等證物拿去檢驗,杜龍拿着現場照片比對了一下,也沒能找到更多的線索。
杜龍從染血的羈押室裡出來,問楊昌賢道:“昨天在這值班的田梓辛和王濤回來沒有?”
很快,雙眼通紅的田梓辛和王濤被帶到杜龍面前,兩人已經聽說沈冰清被釋放的消息,不知道杜龍叫他們來幹什麼,所以心情有點緊張。
杜龍道:“你們不用緊張,我知道人不是你們殺的,我現在想問的是……你們平時守夜都會睡覺嗎?”
田梓辛急忙分辯道:“大隊長,你這可冤枉我們了,我們值夜班的時候很少睡覺的,也不知到昨晚怎麼了,居然兩個人一起睡着了。”
杜龍問道:“是嗎?那麼你們昨晚睡着前在做什麼?是不是吃了什麼或者喝了什麼?”
田梓辛答道:“我們一般晚上會看看報紙、電視,侃侃大山,我愛喝茶王濤喜歡喝咖啡,再抽幾口煙,一晚上就這麼過了,昨晚我和王濤也在看電視,不知怎地就睡着了。”
杜龍問道:“你們可以肯定自己的茶還有飲料裡沒有被人下藥嗎?”
王濤道:“應該不會吧?水是直接在那邊燒的,昨晚除了沈副大隊長和賀天翔押着嫌犯來過之外就沒人來過了,誰會在我們喝的水裡下藥啊?”
杜龍檢查了一下飲水機上的大礦泉水瓶,把它取下來顛倒轉了一圈也沒見漏水,水沒問題,難道空氣有問題?
田梓辛他們表示自己沒有嗅到什麼異味,推測一個個被推翻,杜龍也有點犯難了,他只好再度祭出自己的切脈查案高招,給田梓辛他們切了回脈,在他的詢問下,田梓辛和王濤回憶着昨晚的事,杜龍通過感應,像是親身經歷一般回到了昨天晚上……
田梓辛和王濤昨晚果然在一邊聊天一邊看電視,三個嫌犯都已經躺下了,沒人來干擾他們,突然,田梓辛脖子一癢,他用手一拍,嘟囔了句:“都啥時候了,怎麼還有蚊子?”
王濤笑道:“你的血比較香,冬眠了的蚊子都給你吸引來了……啊喲,我也被咬了。”
王濤也在脖側拍了一下,隨後發現田梓辛仰面倒在椅子上竟然已經睡着,王濤驚訝了一下,然後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吹針?”杜龍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他又仔細看了看田梓辛和王濤的脖子,只見他們的脖子後和脖側果然都有一小紅點,就像蚊子叮的一樣。
杜龍陷入了沉思,連田梓辛和王濤都不記得自己曾經被‘蚊子咬’的事了,自己若說他們是被吹針弄暈的,會有人信嗎?大多數人心裡吹針那東西只存在於小說或者電影裡吧。
杜龍決定暫時還是不要說出真相,他只是不經意地順着吹針飛來的方向擡頭看了一眼,只見老式的木窗頂上的氣窗打開着,兇手居然爬那麼高襲擊了田梓辛他們。
杜龍又提審了那兩個嫌犯,兩人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在他們身體裸露的皮膚上都發現了同樣的小紅點,看來兇手爲防他們干擾,也分別賞了他們一飛針。
杜龍終於有信心說服大家了,他就對陳浙兵說道:“陳副大隊長,請你打電話給法醫,讓法醫在死者脖子、手臂等皮膚裸露處仔細檢查一下,看有沒有一點像蚊子咬的針眼。”
陳浙兵隨着杜龍的觀察,也發現了那些小紅點,這看起來不像是巧合,杜龍是怎麼發現這個線索的?神探果然神了!陳浙兵分外詫異地打電話給法醫,讓法醫立刻調查屍體皮膚上是否有針眼。
過了沒多久,法醫打了電話回來,死者脖子上果然也有一個小紅點,所有人的脖子上都發現了小紅點,這絕不是簡單的巧合,大家都向杜龍望去,希望他能給一個合適的解釋。
杜龍“大家看過武俠小說吧?吹針是一種神秘的暗器,其實現實中也有,譬如南美洲有些土著至今還在用吹針狩獵,只不過他們的吹針比較粗大,而弄暈田梓辛他們的吹針比較細小,過了那麼久,針孔已經收縮,只剩下一個小紅點了。”
吹針那小小的針眼大家都看到了,但是卻很難理解杜龍是怎麼知道那是吹針弄的,杜龍解釋道:“針是比較輕的暗器,若是用手來發,是很難及遠而且沒有準頭的,吹針的原理跟槍差不多,氣流涌入吹管會產生強大的推力,細長的管子可以讓飛針飛行情況比較穩定,也就是說射得又遠又準,除此之外我想不出還有什麼東西能不知不覺地在他們脖子上扎出這麼小的針眼了。”
大家有些疑惑,卻還是相信了杜龍的判斷,因爲他們也沒有更好的解釋。
有了這個結論,杜龍叫人找來梯子,架在窗口外面,杜龍爬上梯子開始檢查氣窗和周圍的牆壁。
很快杜龍就找到了一些線索,兇手雖然很小心,但是徒手爬那麼高的地方,還是在牆壁上留下了多處痕跡,魯西市的空氣中粉塵還是比較多的,而治安大隊顯然並沒有整天搞衛生刷牆壁的習慣,牆上覆蓋着一層薄薄的灰,兇手蹭過的地方都留下了很新的痕跡,杜龍用相機拍下照片,和陳浙兵分析道:“從牆上的指痕和腳印來看,兇手應該是一個女的。”
牆上的指痕纖細,腳印也比較小,看起來確實像是個女人留下的,不過陳浙兵卻懷疑一個女人哪有那麼厲害居然潛入了治安大隊殺人?
杜龍卻知道這種事對於團結社的女殺手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傅紅雪和歐陽婷都可以輕易辦到,若是雀組的女殺手,那就更不在話下了。
杜龍相信自己的判斷,然而想要說服別人可就難了,尤其他把自己的發現與結論向韓偉軍彙報的時候,韓偉軍幾乎用吼地說道:“這就是你的結論?一個不知來歷的女殺手用吹針潛入治安大隊殺人?你開什麼玩笑?現在消息已經泄露出去了,記者馬上就會殺到,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怎麼應付記者吧!”
說完韓偉軍就啪地一聲把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