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瓦剌西遷
“駕…駕……”
遼闊草原上,當數百騎兵從東方策馬而來,不多時他們便越過丘陵來到了一處河谷。
河谷中,近萬頂帳篷在此地駐紮,上萬人來來往往。
不同的是,這裡的人並非是牧民,而是身穿甲冑的男丁。
數百騎衝入營盤,向着大帳趕去,不多時抵達後,領頭的千戶翻身下馬走入大帳之中。
足以容納數十人的大帳內盤坐着綽羅斯氏的貴族們,其中主位坐着四十幾歲的馬哈木,在他的身旁還坐着已經長大的脫歡。
千戶走入帳內,抱胸下跪道:“太師,東邊的消息沒有出錯,明軍確實已經在北上海喇兒的路上,海喇兒已經集結了數萬兵馬。”
“我們沒能抓到舌頭,但從這次的規模來看,明軍數量恐怕不會少於五萬。”
千戶官說完,帳內貴族們紛紛緊張起來,馬哈木的臉色也並不好看。
“五萬……”馬哈木呢喃着,最後說道:“按照上次的情況來說,五萬明軍頂多能護送一萬人抵達漠西,而他們不會用這麼點兵力來彰顯武力。”
“現在他們的兵馬還在集結,看樣子到最後不會少於八萬人,能護衛前往前線的人應該在兩三萬左右。”
馬哈木做出一番分析,但並未減輕綽羅斯貴族們的擔心。
“太平和把禿孛羅這兩個傢伙按兵不動,看樣子是大明給他們許諾了些什麼東西,不然他們不會那麼老實。”
“他們不動,僅憑我們手上的兩萬多騎兵,絕不是明軍的對手。”
馬哈木已經清楚己方和明軍實力差距,故此他並不認爲自己是明軍的對手。
想到這裡,馬哈木開口道:“下令拔營,諸部準備西遷。”
“西遷到哪去?”坐在馬哈木身旁的脫歡詢問自家父親,畢竟現在的東察合臺汗國也在參與圍剿他們。
“西南走不了,只有向西北進發,自然是西遷盆蘭州(阿巴坎)。”
馬哈木說出一個地名,這個地名別說漢人,就是瓦剌人自己都很少涉及。
見狀,馬哈木也解釋了一番。
簡單來說,盆蘭州比他們上次與朱棣遭遇的地方還偏向西北一千五百里。
如果明軍想要追擊他們,就需要行軍四千裡左右才能追上他們。
“這麼遠,會不會太冷了?”
脫歡緊皺眉頭,畢竟山巒以北的地方寒冷無比,非一般人能居住,牛羊更不用說。
“冷總比被重創要好,如果明軍遲遲不走,那我們便向西吞併吉利吉思、克烈亦惕、貼良古惕它們。”
馬哈木所說的這幾個部落是蒙古帝國時期的森林諸部,儘管他們大部分都被蒙古軍隊帶走融入,但還是有少量人在當地繼續生活。
如果能吞併他們,那自然可以獲得不少糧食來幫助他們渡過寒冬。
見馬哈木這麼說,衆人也沒有什麼意見,畢竟一場寒冬或許會導致綽羅斯數千人和牛羊死去,但一場與明軍的戰事卻有可能導致他們滅族。
兩相抉擇下,只要不傻都知道該怎麼做。
很快,綽羅斯部就開始了拔營,並開始集結部衆牛羊向西北遷徙。
與此同時,明軍的大部隊已經在海喇兒集結,身爲主帥的朱棣也率領在京的一萬騎兵和兩萬輔兵抵達了海喇兒。
近兩個月的路途讓朱瞻壑與朱瞻基變得黢黑,他們負責朱棣的護衛工作,手中握有一千騎兵,兩人各分五百。
“爺爺,這就是海喇兒城?這城外不是可以種糧食嗎?”
海喇兒城外,在軍隊被朱能指揮進入營盤休整的時候,護衛朱棣來到營盤外的朱瞻壑用馬鞭指着海喇兒城外的數萬畝耕地詢問。
在他的印象裡,許多人都說漠北苦寒,難以種植糧食,如今看來倒也不是這樣。
“本來就可以種,不過是成本大小而已。”
朱棣一身鴛鴦戰襖,他用馬鞭指着城外的土地說道:
“你們看到的這些有小麥、大豆、玉米、紅薯、土豆等各種作物,在之前這裡並沒有那麼豐富的作物,僅有小麥和大豆。”
“後來鄭和他們帶回新作物,加上太學弄出了抽水機,所以這裡的作物才豐富起來。”
“用抽水機抽水澆灌土地,這些作物才能長得如此之好。”
朱棣解釋了一番,身旁的朱瞻基聞言詢問道:“若是這麼說,那有了抽水機後,豈不是可以一路耕種向西而去?”
“會有這麼一天的!”朱棣斬釘截鐵,朱瞻壑也輕笑道:
“屆時,整個漠北就是朝廷的疆域之內了,這瓦剌小丑這次見我天軍來,恐怕不敢與之交戰便要退走。”
一路北上,朱瞻壑的領兵數量從一開始侷促的帶領百餘人,到現在侷促的帶領五百人,書本上的理論知識被他運用在現實中,領兵的水平算不上高,但也算中規中矩。
反正他麾下五百人的大小事宜他都能處理,就是不如朱瞻基速度快罷了。
“可以這麼想,但不能真的這麼想。”
朱棣說了一個繞口令,同時將目光投向營盤。
八萬人聚集的營盤規模宏大,看似很多,但等大軍抵達漠西,這八萬人恐怕只能剩下兩萬了。
若是太平和把禿孛羅是疑兵之計,實際上已經和馬哈木勾搭上,那也夠明軍喝一壺了。
當然,這種可能性不大,朱棣並不認爲太平和把禿孛羅有這樣的膽量。
他們不是馬哈木,馬哈木在這幾場戰事中俘獲了不少韃靼部俘虜,故此實力增長,但太平和把禿孛羅在與韃靼的這兩場戰事中損失慘重,本部兵馬不過萬餘人。
如果大明不對付馬哈木,那馬哈木興許會在吞併韃靼後調轉馬頭對他們下手。
故此,藉助大明的力量來削弱馬哈木,這是他們所想的,也是朱棣自信他們不會參加的原因。
“三日後出征,你們倆小子好好準備吧……駕!”
朱棣交代一聲便抖動馬繮,向着遠方的策馬而去。
或許只有在草原策馬的時候,他才能找回那個曾經年輕的燕王。
“爺爺,等等我!”
朱瞻壑抖動馬繮,朱瞻基也一言不發跟上,爺孫三人身影漸漸遠去。
三日後,八萬大軍拔營向西,阿力臺率領萬餘韃靼騎兵作爲大軍先鋒,一路搜尋馬哈木的蹤跡。
此時的他們還不知道馬哈木已經西遁,而南邊北京城的朱高煦則是在爲手頭上的政務頭痛不已。
時間進入六月,朝鮮及日本、暹羅等國不斷有奏疏送抵北京,事情主要是他們在崑崙洲的利益爭奪。
日本雖然對於大明來說就好似一隻蟲子,但對於朝鮮和暹羅來說卻是國力幾倍於本國的大國。
暹羅雖然拉上了南洋諸國結成同盟,但面對日本不斷侵佔河流的做法也只能忍氣吞聲。
雙方在一條河流爆發了衝突,雙方各自死傷數百人。
日本撤退後,朝鮮對日本的營地發動襲擊。
朝鮮宣稱自己是自衛出擊,而且只擊傷日本數十人,搶走黃金百餘兩。
日本則是上疏說朝鮮導致營地內死傷近千人,數千兩黃金被掠奪。
雙方各執一詞,消息傳回國內後紛紛向大明上奏,希望大明調節。
儘管三方死傷數量看似不多,但想要投送上千人前往崑崙洲,所消耗的物資也確實不在少數,更何況朝鮮搶奪的黃金到底是百餘兩還是數千兩,這也有待商榷。
對於這件事,朱高煦決定各打三十大板,首先責令朝鮮歸還黃金給日本,並賠償一百份抗瘧粉給日本。
其次,日本停止對暹羅河流入侵,並歸還侵佔河流。
最後,朱高煦根據三方的情況,給他們各自劃定了淘金探索區,並勒令大明民間商幫向南方淘金,不得參與北方的衝突。
在他的劃分下,當地由北向南被細分爲“南洋諸國聯盟”、朝鮮、日本、大明民營四塊地區。
北邊有木骨都束千戶所作爲監督,南邊有崑崙洲宣慰司作爲監督。
朱高煦特意將實力較弱的南洋放到北邊,大明民營放到南邊,特意將日本與朝鮮放在中間並相鄰。
儘管在他劃分的區域中,這片區域比三方勢力的本土還要廣袤,但真正能被他們利用的地區並不多。
雙方之間必然會爲了資源而產生摩擦,而這也是朱高煦想要的。
很快,在他的劃分下,各國分別拿到了一塊麪積不小的疆域,而這份圖也被命名爲《崑崙坤輿圖》。
將崑崙洲的事情解決後,朱高煦便開始繼續將注意力放到了國內。
時間一點點過去,北方的各類水泥場、鍊鐵場在不斷工作,西北鐵路的勘查也越來越向西。
至七月,西北鐵路已經勘察到了肅州,剩下的只要把肅州到沙州、瓜州和哈密的鐵路路段給勘察完,便可以根據朝廷國庫情況來動工了。
與此同時,北方也傳回了消息,並且與朱高煦預期的差不多。
【虜聞朝廷出兵,挾其屬以遁,沿途棄孳畜甚多,部曲離散,我師沿途搜捕,俘牛羊上萬,胡虜婦孺數千】
“和我預料的差不多。”
七月中旬,隨着北邊的消息傳回,朱高煦頷首道:
“這馬哈木吃了一記痛,卻是再也不敢與朝廷交鋒了。”
他話音落下,亦失哈也遞出一份手書:“陛下,這是太上皇手書。”
“嗯”朱高煦接過打開,一目十行看了個大概。 總的來說,朱棣不太想讓這場北征徒勞無功,故此希望將太平、把禿孛羅納入燕然都司的管轄範圍,同時冊封他們兩人爲都指揮同知。
對此朱高煦也十分贊同,畢竟有了這個名頭,日後大明向西築城進入漠北也就有了名頭,而所需要耗費的,無非就是每年支付給太平、把禿孛羅二部數萬貫俸祿罷了。
這筆俸祿很多,但朱高煦也不會白出這筆錢,而是需要太平和把禿孛羅與阿力臺一同抵抗馬哈木。
總而言之,馬哈木既然逃出了漠北,那他就不要想再回來,老老實實在西伯利亞大草原呆着就行。
“按照太上皇的意思照辦,另外詢問太上皇何時南歸。”
朱高煦用硃筆圈紅,交代亦失哈的同時不由詢問。
亦失哈見狀頷首,緊接着便將奏疏拿出去令人照辦去了。
很快,戶部尚書郭資便趕來了武英殿,並在入殿作揖後詢問道:
“殿下,燕然都司還需要繼續維持嗎?”
顯然他是看了朱高煦冊封太平、把禿孛羅的旨意纔來詢問的。
他來詢問的目的,恐怕是覺得沒有必要在漠北投入大量資源。
“燕然都司需要維持,儘管那裡現在沒有什麼產出,每年還需要朝廷從渤海調度數十萬石糧食維持,但日後隨着漠北人口增加,朝廷也可以在當地開採金銀銅礦,用鐵路運輸回關內。”
漠北的礦產不用多說,在當地開辦工場,不僅可以加深蒙古人對大明的認同感,也能繞過各部首領,直接影響基層蒙古人。
把蒙古問題在漠北解決,總好比讓他們沒糧食吃南下霍亂要好。
馬哈木西遷後,漠北的蒙古人數量不會超過四十萬。
只要東北鐵路修通,繼而再修建鶴城前往忽蘭忽失溫,乃至更西邊的鐵路,屆時就可以對漠北移民,配合抽水機和新作物鞏固這片疆域。
只需要遷徙二十幾萬漢人,就足夠同化這四十多萬蒙古人,漢人的同化能力就是如此。
屆時可以打工養家,誰還會和領主們起兵造反呢。
朱高煦摸摸八字鬍,隨後將目光繼續放在郭資身上:“國庫的情況如何?”
“入歲以來,東洲持續輸送金銀銅錠,眼下除黃金外,尚有白銀及舊錢、新錢近二千七百餘萬貫。”
“此外,如今既然是新朝,那是否要將永樂通寶更換爲洪熙通寶?”
郭資迴應了朱高煦,順帶還詢問了錢幣的問題。
歷代君王即位後,都會製作新錢,但朱高煦並未下達鑄造洪熙通寶的旨意,所以郭資特意詢問。
“暫時不用,繼續鑄造永樂通寶就行。”
朱高煦並不着急鑄造新錢,在他看來,如果百姓日子過得好,那自然記得如今是洪熙年間,而不需要新錢提醒。
如果百姓過得不好,那他鑄造再多的錢也沒有用。
想到這裡,朱高煦詢問道:“兩京鐵路還有多久才能完工?”
“大約三年。”郭資畢恭畢敬回答,朱高煦聞言頷首道:
“國庫既然充裕,那我準備先修西北鐵路的北京至萬全、大同段。”
“這段鐵路六百里,工部的報價是三年二百四十萬貫,造價並不算高。”
“如果這段鐵路能修通,那山西北部的煤炭就能在兩京鐵路貫通的同時,將源源不斷的煤炭運往江南,提早實現煤場自給自足,並解決江南百姓的柴火問題,你以爲如何?”
“自然可以!”郭資不假思索的回答。
在他看來,皇帝既然說的那麼詳細,顯然這件事情是肯定要辦的。
雖說房山的煤炭已經通過鐵路運往了北直隸南部和山東西部地區,但總體來說房山的煤礦產量並不足以滿足當地的需求。
當然,這其中也涉及房山沒有鐵路,還需要用馬車運煤導致效率低下。
故此在同意山西北部鐵路的時候,郭資也建議道:
“陛下,臣建議修建一條房山通往北京東站的鐵路,再修建一條從永平府灤洲鐵礦連接永平站的鐵路。”
“如此一來,灤州鐵礦和房山煤礦就可以直接通過火車運往京城,再中轉前往南方。”
郭資的提議讓朱高煦拍了拍腦袋:“倒是忘記這件事了……”
朱高煦有些懊惱,自己應該早早想到這些事情纔對,只可惜這段時間太忙了,居然連這些事情都忘記了。
想到這裡,朱高煦對身旁的亦失哈交代道:“與工部說清楚,主幹線修通後,主幹線兩側的礦區都要修建鐵路來運輸資源。”
“批不批是朕與戶部的事情,但工部必須勘察上奏。”
“奴婢領旨”亦失哈應下,朱高煦見狀也將目光繼續放在郭資身上:
“朝廷眼下,每年要消耗多少國庫的庫存錢糧?”
“這……”郭資頓了頓:“去年是六百萬貫,今年至如今已經消耗四百三十餘萬貫,到歲末估計會達到七百萬貫。”
“如果明年西北鐵路的山西段,加上房山、灤州等地鐵路開建,估計會高達八百萬貫。”
“以國庫的情況,大抵能撐三年左右。”
“不過三年後兩京鐵路和山西北部段竣工,屆時會降低至五百餘萬貫。”
“若是房山、灤州等地鐵路也能竣工,應該會下降到四百萬貫。”
“以國庫每年的財政增長來看,屆時只要沒有大的戰事,每年的缺口估計也就在一百萬貫左右,持續三四年就能漸漸平行。”
“當然,這是建立在西北鐵路不開建的情況下,若是西北鐵路也開建,那缺口興許會擴大到三百乃至四百萬貫左右。”
郭資在隱晦的提醒朱高煦,朝廷的情況並沒有想象的那麼樂觀。
這三年還可以用海外戰爭繳獲的金銀,以及解縉案和紀綱案抄家所得來度過,但三年後就得勒緊褲腰帶了。
“東北鐵路,如今到什麼地方了?”
朱高煦沒有立馬迴應郭資,反而是詢問起東北鐵路的情況。
“已經修抵遼西府寧遠縣,預計明年這個時候就能修抵遼河西側。”
“剩下的一千二百里,差不多需要五年時間才能修通。”
郭資回答了東北鐵路建造情況,朱高煦聽後頷首。
歷史上日本人和俄國人修建南滿鐵路用了五年零四個月,當然南滿鐵路的里程要比大明的松原—海城鐵路要長出許多,但大明修鐵路比俄國人和日本人給出的待遇好,而且朱高煦在東北的威望高,募工容易。
加上是多點開工,故此五年修通也沒有什麼問題。
“遼東、渤海等地百姓得知朝廷要修鐵路,並且陛下會在鐵路修通後前往吉林,因此報名之人絡繹不絕,工人數量十餘萬。”
“若不是用不了那麼多人,那工部興許能招募數十萬百姓來修建這條鐵路。”
郭資臉上忍不住流露笑意,朱高煦臉上更是出現驕傲之色。
來到這方世界,若是說朱高煦對自己哪方面的功績最爲滿意,那一定是開發渤海和遼東。
得益於他,大明的遼東和渤海每年能向內地輸送數十萬石糧食,儘管這並不多,但放在歷史上是萬萬不可能的。
能輸送糧食代表自給自足還有存糧,而歷史上的遼東每年需要從山東、北直隸調上百萬石常平糧價才能存續。
對遼東,朱高煦以一己之力改變許多,這也讓朱高煦對朱瞻基在位十年感到不屑。
朱棣留給朱瞻基的內帑金銀數量幾近千萬,但凡朱瞻基捨得投入,遼東局勢也不會兩百多年都得不到改變。
“對於東北之民,主要以農業和工業並行來進行。”
“手工業不適合,那就發展鐵礦、煤炭等資源,同時發展好農業。”
“東北沃土千里,只是由於得不到治理,許多土地積淤而無法耕種。”
“如今有了抽水機,那隻要有足夠的人力,東北之地足夠開墾數萬萬畝耕地。”
朱高煦對東北的評價很高,如果東北的耕地能開墾出來,哪怕只有十分之一,那小冰河期的東北也不會太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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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冰河期的東北洪澇災害嚴重,那是因爲無人治理才導致的洪澇。
如今大明在東北廣修水利,到了二百年後興許會因爲小冰河期的降溫而導致糧食減產,不過一旦用上化肥,再加上完善的水利,東北即便遭遇災害,也能自給自足,不會因爲災害而誕生努爾哈赤這個卷王。
況且……
朱高煦突然想起了努爾哈赤的老祖宗猛哥帖木兒,故此不免詢問亦失哈道:“我記得之前陳昶抓來了那個猛哥帖木兒,他人呢?”
“猛哥帖木兒?”亦失哈表情有些迷糊,他一時半會還真想不起這種小人物。
走到書架前翻找了許久,他纔回首與朱高煦作揖:
“陛下,他被送入南京,妻女被充入十六樓,他自己則是被送去孝陵守陵去了。”
“送?”朱高煦皺眉:“我沒說把他送去孝陵。”
“好像是太上皇當時下的令,已經去勢了……”
亦失哈聲音小了幾分,朱高煦聞言啞然,最後笑了笑:
“罷了,既然已經處理了,那就懶得處理他了。”
搖頭苦笑,朱高煦便將目光投向郭資,繼續與他討論起了朝廷需要用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