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0章:“騙婚”

姬妤去見孫周,正遇孫周趕去韓府,於是便跟隨一道。

來到韓府,奴僕都是一片忙碌,韓厥親自迎出,韓起院內,吳氏哭得暈厥,姬妤吃驚,先行一步,匆匆而入。

牀榻上那人臉色蒼白而消瘦,額上纏着厚厚紗布,雙目緊閉,看似無一絲氣息,姬妤淚流滿面,上次見他還活蹦亂跳,告訴她,他要去虎牢,她知他是爲了逃避家裡的婚事,虎牢駐地是如此的艱苦,一去便是半載,當時姬妤十分詫異,他何須如此,他越是這般,她越心中有愧,只得冷漠相對,說了些狠話,他傷心而離,想不過,不到兩月,他便是這幅模樣。姬妤雙手捂住嘴,無聲抽泣,急步來到榻前,“韓起……韓起……”她幾乎不能言語,微陪在一旁也是流淚,有小奴去扶她,她掙扎不起。

韓厥領孫周進屋,便看到這一幕,韓厥有些驚訝,孫周搖了搖頭,“醫者怎麼說?”

韓厥道,“醫者言,起兒摔破了頭,雖是外傷,但雙眼充血,一直暈睡不醒,恐傷了內顱,隨時有性命之憂……”言畢,竟是老淚縱橫,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於此兒身上,如今卻……

“你還我起兒。”正在這時,吳氏甦醒過來,衝着韓厥就是一陣抓扯,“若不是你相逼,起兒在家定好好的,這五年來,我總才見他三面,你好狠的心呀……”

有國君在,韓厥即尷尬又傷痛,急讓小奴扶吳氏退下,連連向孫周致歉。

孫周揮手,以示安慰。

適才二人之言,姬妤也聽清了,她拭了拭淚水,突然跪到韓厥面前,磕了一個頭,韓厥大驚,有些無措,她畢竟是公室之女,只聽姬妤道,“姬妤知道,這一請求太過唐突,然,姬妤仍要懇求大人讓姬妤留在府內,照看韓將軍。”

什麼?韓厥瞪大着雙眼,悲憤加交,正是因爲此女,他的兒纔會落得如此結果,但礙於國君,他無法發作,只是恨恨的說道,“這於禮不合,公女還是回宮吧。”

姬妤再磕一頭,目光放在孫周身上,充滿哀求,孫周長嘆一聲,“想不到,寡人的阿妹如此重情重義,真是長大了。”他撫了撫她的發,轉身看向韓厥,“看在公女這番情意,大人就允了吧,韓將軍曾數次向寡人求娶公女,寡人深受感動,然,寡人敬重大人,兒女之事,必是大人作主纔算,再者公女也曾向寡人言及,說她配不上將軍。”

韓厥聽言一愣,趕緊行禮道,“是起兒配不上公女。”

“然。”孫周打斷道,“寡人知大人心中所想,寡人的阿妹受了太多的苦,寡人也不想委屈了她,她不同意,寡人必是不會下旨,然,今日見此番情景,韓將軍病重,公女願侍疾,己不顧一切,她一女子都不在意,大人還須在意嗎?”

這話含有幾分威懾。

國君都開口了,他還能拒絕。

“這……”韓厥猶豫,這時韓無忌走進屋子,“阿父。”

他向孫週一禮,言道,“阿弟心思,想必阿父也知,有公女在此,或許阿弟很快就會醒來,阿父爲何不試一試?如今阿弟身子最爲重要。”

韓厥猛的擡起頭,看了看榻上的兒子,又看了看跪地不起的公女,心中終有感觸,艱難的點了點頭。

姬妤道謝,迫不及待的起身,再次侯在榻前,緊緊抓着韓起的手……

她便這般留了下來,幾乎寸步不離。

她是公女,不懂如何照顧人,但有微幫襯,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卻近身照料男子,喂藥,擦身……韓厥不同意,這成何體統,然而,當小奴來伺侯時,韓起似有感知,便是不張嘴,不進藥,不進食,韓厥無法,只得任由她照顧。

便是那般奇怪,他雖未甦醒,氣息卻強了許多,幾日後,臉色也好轉了起來。

韓氏一家皆是大喜。

然而,接下來,他便一直這樣,再無進展,如熟睡一般,當真不能醒來?韓府再次籠罩在烏雲之中。

“主子?主子?”

姬妤倒在榻前,便這般睡着了,微輕呼着她,她猛的驚醒,“可是韓起出事了?”

“沒有,沒有。”微急道,“趙將軍來了。”

“嗯?”姬妤回過神,看了看榻上的那人一如既往的睡得沉,鬆了口氣,隨微出了內室。

趙武見她,迎了上去,“姬妤?”頓了頓,“他如何?”

姬妤眼眶一紅,強忍着沒有流下淚,搖了搖頭。

兩人沉默片刻,心情都很沉重,趙武看她臉色不好,關心道,“你可要注意身體。”

姬妤點點頭。

兩人靜靜的坐着,姬妤突然覺得,她與趙武之間,當真沒有太多的言語,若是韓起……姬妤嘆了口氣,有些感悟,看向趙武。

“你過得好嗎?”

自從他娶了妻,二人便沒有單獨見面。

趙武愣了片刻,笑道,“很好。”

“你喜歡她嗎?”她指他的妻子,這個問題,她早想問了。

趙武垂下眸子,腦子裡卻是另一張容顏。

“若不喜,爲何要娶她?”

趙武道,“並非不喜,她很好,對我也好。”

“那你心動了嗎?還是你心裡還有辛夷?”姬妤追問。

“姬妤。”趙武眉頭一皺,頓了頓,“有的事,終該放下。”

姬妤似有所思,擡頭看着他,他的神色,更多的是無奈,他那裡放下,分明還惦記於心。

然,他是趙氏唯一後人,他有擔當家族的責任,他不比君上,君上還有公子彪,而他膝下無一子。

喜歡一人,並非一定要在一起,那麼自己呢?她記得,他成親那陣,她失落了好久,他寧願娶一陌生女子,也不要她,雖然,如今她能坦然面對,然,心中的某個角落,或許還有他的影子,就如,他對辛夷。

趙武離開後,姬妤再次回到榻前,望着韓起愣愣出神,想起趙武的話,復爾狠狠言道,“你怎麼還不醒來?……你若敢娶,我便敢嫁。”

卻未注意韓起的手指動了動。

又過了數日,韓起仍無起色,姬妤從未想過放棄,每日盡心照顧着,便是吳氏看了,心裡感動萬分,傳聞便是傳聞,這麼好的女子,竟被說成那樣,她狠狠的瞪着韓厥,平時裡,對夫君有所忌憚的她,近日總是橫眉冷對,韓厥面上發熱,整日嘆氣連連。

這日,姬妤端着湯藥,剛進小院,又聽吳氏一陣大嚎,她急急而入,但見屋內擁了不少人。

“怎麼了?”

有小奴哭泣道,“貴人醒了,然,吐了血。”

什麼?姬妤一驚,拔開人羣,“韓起?”

他臉色蒼白,目光迎了上來,嘴角還有血跡。

姬妤雙眼一紅,奔到牀榻前,緊緊抓着他的手,以袖爲他拭着嘴角的血。

“韓起,你怎麼了……”

韓厥等人來到外廳,只聽醫者小聲說道,“貴人時好時壞,雖醒了,但仍有性命之憂。”

“那到底如何醫治?”韓厥低聲急問。

醫者聲音微顫,“這……一切看貴人造化,貴人心中有結,若能了卻心結,血氣流暢,對顱內的傷自有益處,若貴人仍悶悶不樂,只會加重病情,適才吐血,便是這理。”

醫者說完,小心的瞥了韓厥一眼,以袖拭了拭額上的汗水。

“起兒……”一旁的吳氏,又起一陣哭泣,由小奴及蒹葭扶着,坐在一旁。

“阿父。”韓無忌說,“阿弟心中之結,定是婚事,若讓阿弟與公女成親,阿弟一高興,說不定,這病就愈了。”

“什麼?”

衆人皆看向韓無忌,又看向韓厥。

“胡鬧。”韓厥厲聲道。

“若起兒去了,你便是兇手,妾己明白,你根本不在乎這個兒子。”吳氏恨恨的指着他,韓厥一愣。

姬妤雖在內室,卻也聽見了,一愣,韓起乘機又咳嗽起來,雙眼緊緊盯着姬妤,虛弱的說道,“放心,我知你不願嫁我,此番更不會害了你……生死由命,我便與他們說去。”

雖是拒絕,但那神色,是多麼的期盼。

姬妤回過神來,泣不成聲,按着他的肩,“你出去做甚,你快躺下好生休息。”

吳氏被韓起的病,折磨得早己六神無主,醫者說什麼便是什麼,那顧韓厥阻止,便三兩步衝進了內室,在姬妤面前跪下,“醫者的話公女可有聽見……公女救救我家起兒,他也是一心爲你呀。”

衆人驚訝,皆進了屋。

“夫人快起。”姬妤扶起她,“我,我……”她看向韓起,滿臉着急,雖然心中己有這般打算,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要如何回答?

“我不答應,我不答應。”韓起又是一陣咳嗽,並推開姬妤,險些掉下牀來,又像隨時要暈厥,“你們都出去。”

“起兒?”衆人一陣驚呼。

姬妤心頭一陣慌亂,緊緊抓着韓起的手,突然大聲哭道,“不管你答不答應,我都嫁你。”

衆人皆是一愣。

孫周收到韓家的聘書時,嘴角扯出笑容,堂下坐着韓無忌,趙武,幾人皆面色輕鬆。

孫周道,“韓起,肯花這番心思,五年前,他便在寡人面前,表明對公女的心意,然,寡人答應過辛夷,不逼她,卻不知,這一等就是五年,雖然他此舉,有此不妥,還把寡人給算上了,不僅逼了二老,連公女也……然,寡人也看到韓起的誠意,此婚,寡人自是準了。”

韓無忌笑道,“請君上放心,韓家定會好好對待公女,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

孫周頜首,看向趙武,“趙將軍也知此事?”

趙武點頭,孫周又低聲笑了起來,“若是辛夷在,定會爲她高興。”言畢,神色又暗淡下來。

幾人見了,也明白君上心中所想,只得轉移了話題,詢問如何操辦,孫周言之,一切按規程來。

幾人又是一番談論,突聞急報送來,孫周宣進,是魏絳來的一信急書。

孫周深知,山戎有變故,急急啓閱,片刻大吃一驚。

“發生了何事?”趙武問。

孫周眉着緊皺,“魏絳等人進入戎地,遇黑衣人襲擊,揚幹下落不明。”

什麼?“是誰?”

孫周道,“魏絳己入無終國王宮,得見國君嘉父,嘉父否認其無終國所爲,此事……甚爲複雜。”頓了頓,“山戎有十數個部落,其中無終國爲大,然,部落出現分歧,投楚者不在少數,便是無終國內庭,也有臣子親楚,魏絳言,此番受襲,恐爲這些部落所爲,而他們發現楚人的蹤跡。”

“那要如何?”

孫周道,“寡人低估了山戎局式,恐他們會以揚幹爲威脅,寡人要親自去一趟。”

晉北部邊境,有一小城池。

一間土坯房內,揚幹緩緩睜開雙眼,入眼的是一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他驚叫一聲,嗖的彈坐起來。

卻見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趴在榻上,好奇的看着他。

“你,你是何人?”揚乾的聲音帶着嘶啞,帶着驚慌。

“我是珵,姑姑與阿母都喚我珵兒。”女孩幼稚的聲音響起。

“這是何處?”

“這是我家。”

揚幹愣了愣,揉了揉還有些發痛的額頭。

“我怎麼會在此?”他喃喃自問,卻也想起來了,那日隊伍受到襲擊,他騎在馬上,馬兒受驚,四處狂奔,好似他跌下了山坡……

“是我姑姑帶你回來的,你認識姑姑嗎?”

“你姑姑是誰?”揚幹隨口問道,起身下榻,開始打量這間小屋,雖然很破舊,卻很整潔。

小女孩跟在他身後,朝門外指了指,“我姑姑就在外面。”

揚幹望去,只見一女子,荊釵布裙,背對着他,蹲在石竈前,一股子甘草之味傳來,此女似在煮藥。

於是,揚幹趕緊上前,朝她一禮,“多謝恩人相救,不知此地是何處?”

此女身子明顯一晃,卻久久未轉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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