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本宮想要知道的,可惜到現在爲止,本宮仍不得要領。”姚莫婉無奈搖頭。
“或許屬下可以盡力一試。”殷雪猶豫片刻,肅然道。
“殷雪,本宮不想爲難你。”姚莫婉似有深意看向殷雪。
“他畢竟是屬下的哥哥,若能摒棄前嫌,殷雪也算了了一樁心事。”殷雪低聲迴應。
晚膳十分,姚莫婉親自端着膳食進了夜君清的房間。
“聽雨兒說王爺一天都沒出去?”看着雙眼蒙紗,躺在榻上挺屍的夜君清,姚莫婉聲音漸柔,然則夜君清原本是平躺着的,卻在聽到姚莫婉的聲音時,整個人扭了過去。
“既然王爺這麼不願意看到莫婉,那莫婉還是答應了楚漠北,趕緊嫁到大蜀算了。”姚莫婉哀嘆一聲,將食盒擱在桌邊,轉身欲走。
“你沒答應楚漠北啊!那奔雷說你和楚漠北在後園裡有說有笑的?”夜君清聞聲恍然,頓時起身,雙手摸索着探向姚莫婉。
“眼睛好些沒?御醫怎麼說?”見夜君清如此,姚莫婉終是狠不下心埋怨,隨後走到桌邊自食盒裡取出參粥,輕移蓮步的走到夜君清身邊,輕舀一匙送了過去。
“莫婉,如果再睜眼看不到你,本王情願瞎一輩子。”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姚莫婉已經走進了夜君清心裡,他知道,錯過姚莫心,是他一輩子的遺憾,可若錯過姚莫婉,他要怎麼活下去?
“王爺放心,不到萬不得已,莫婉也不想跳進火坑不是,再說莫婉又腹黑,又貪財,又兇,楚漠北怎麼可能喜歡莫婉,是不是?”誠然姚莫婉覺得這是優點,不過她相信這幾樣在絕大多數男人眼裡,絕對是不可接受的缺點。
“莫婉,只要你在本王身邊,本王發誓,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都會爲你奪回大楚江山!”夜君清信誓旦旦。
姚莫婉聞聲苦笑,君清呵,不知不覺中,你的初衷不再是爲莫心報仇了麼?所以……莫心在你心裡,已經不那麼重要了吧?
姚莫婉承認自己是一個矛盾的綜合體,夜君清癡情彼時的姚莫心,她會生氣,替夜君清不值,可當意識到姚莫心這三個字在夜君清心漸漸淡去的時候,她竟有些心酸。
就在這時,奔雷好死不死的走了進來。
“回來,見着本宮連聲招呼都不打麼?”奔雷許是沒料到姚莫婉會在,當即捏悄的想要退出去,卻被姚莫婉逮個正着。
“呃……屬下奔雷叩見主人!”奔雷心虛看向姚莫婉,不由噎喉。
“過來,服侍王爺用膳。”姚莫婉緩身而起,隨後將瓷碗遞給奔雷。牀榻上,夜君清話未說完,奈何有奔雷在,便也不好再說什麼。
奔雷得令,自是殷勤接過瓷碗蹭到榻邊。
“對了,李準剛剛找你來着,等王爺吃過飯後,你去一趟。”姚莫婉漫不經心開口。
“李準找屬下有事?”奔雷一臉茫然。
“也沒什麼大事兒,李準說肅親王雙眼治不好了,急需換雙眼睛,本宮覺得你眼眶裡那對就比較合適,便告訴他去找你了。”姚莫婉話音未落,奔雷已然絕倒,手中的瓷碗連帶着參粥,不偏不倚的叩在了奔雷臉上。
漆黑的石室裡沒有半點光亮,楚熙不知道自己在這裡被關了多久,不過按照那些人送飯的次數和自己的飢餓程度推算,他至少在這裡呆了十天。
“打開。”渾厚的聲音悠然響起,緊接着便是石門轟隆的聲音,伴着沉穩的腳步聲,還有一道光射了過來,楚熙緩緩睜開眼睛,在看到來者時,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意外。
“你終於肯來見朕了?”楚熙的聲音異常平靜,連來者都頗爲驚訝。
“楚王猜到是無名了?”無名揮手間,石室內所有的火把順間點燃,火光下,楚熙神情淡漠。
“朕情願是自己猜錯了。”楚熙苦笑,眼底掃過一抹無奈。
“楚王放心,畢竟是八拜之交的兄弟,無名對楚王並無惡意。”故友相逢,少不了要喝上兩杯,於是無名坐下時,便將手中的酒杯推到了楚熙面前。
“朕還以爲你忘了我們曾結拜的事情,好一個八拜之交,朕真是做夢也沒想到你會對朕下手。”楚熙的音調並沒有多少起伏,說不憤怒是假的,可楚熙知道,就算他再憤怒,無名也不可能因爲愧疚而放自己出去。與其大吵一通,倒不如探探口風。
“無名也是迫於無奈,希望楚王可以理解。”對於這位八拜之交,無名本是不忍心下手,奈何上面等不及了,他也是不得已而爲之。
“朕不理解又能怎麼樣,朕失蹤的這些天,外面並無打鬥聲,想來朕的兩個兒子並沒有找到這裡,所以他們並不知道朕失蹤的事情?”現下楚熙最擔心的便是自己兩個寶貝兒子。
“楚王放心,無名委屈楚王的這幾日,外面一切安好,至於漠北侄兒……無名此番來便是向楚王道喜來了。”無名說着話,提壺將楚熙面前的酒杯斟滿。
“道喜?這喜從何來?”楚熙不以爲然。
“如今漠北侄兒正在廣寧,並且已經向姚莫婉提親,相信過不了多久,大蜀便會多一位太子妃!”無名舉杯,先乾爲敬。
“你讓漠北娶姚莫婉?爲什麼?”楚熙大惑不解。
“除了姚莫婉的身份,無論長相還是智慧,姚莫婉都配得上大蜀太子妃的封號,這點你該不會懷疑吧?”無名答非所問。
“朕倒是與姚莫婉交過手,此女……委實不是泛泛之輩,但朕不覺得這是你讓漠北娶她的理由,若你真當朕是你八拜之交的兄弟,便據實相告。”楚熙肅然看向無名。
“無名記得當日曾跟楚王提過我與夜浩天的事。”無名說話間又斟了杯酒,獨自飲下。
“楚先皇夜浩天?沒錯,你曾跟朕說過,夜浩天與你有一飯之恩,當年若不是他,你恐怕早就餓死了,也因此,你雖與朕結拜,卻不願留下來替朕坐穩江山。”楚熙憑記憶道。
“沒錯,無名知恩圖報,所以做爲夜浩天在這世上唯一的兒子,無名不希望夜君清出事。”無名既然來見楚熙,便是想給他吃粒定心丸。
“唯一的兒子……那坐在大楚金鑾殿上的夜鴻弈不是夜浩天的兒子?”楚熙愕然看向無名。
“這可是無名第三杯酒了。”無名將酒杯斟滿,舉杯飲入腹中。三杯下腹,他便是向楚熙陪罪了。直至第四杯舉起,楚熙終是舉杯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