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點住了呢,本能反應,你別介意啊!”見寒錦衣直挺在那兒,刁刁登時揮手解了寒錦衣的穴道,繼而揚起那張精緻妖嬈的嬌顏,臉上的笑無比燦爛。
無語,寒錦衣額頭漸漸浮起三條黑線,你確定是本能反應,而不是向本尊主炫耀武力麼!寒錦衣對刁刁的解釋表示懷疑。
“錦衣啊,你不是要上茅房麼,刁刁替你守着,放心,誰若敢偷窺,眼挖掉,腿打折!”刁刁一臉堅定,那眼神便是告訴寒錦衣,她沒在開玩笑。
“咳……刁刁姑娘可以稱呼尊主,也可以直呼寒錦衣。”萍水相逢,寒錦衣真心覺得和眼前女子沒那麼熟。
“不好,衣兒,你快去嘛,憋太久對腎不好的。”刁刁越發殷勤的湊了過來,直嚇的寒錦衣倒退數步。
“還是錦衣吧!”寒錦衣丟下這句話,匆匆進了茅房。
“我就說嘛,錦衣最好了。”刁刁櫻脣勾起一抹魅人的弧度,眼底忽的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這個男人,她喜歡。
適夜,朗月高懸,夜色如夢。
新鄉後山的樹林內,幻蘿獨自浮在樹枝上,仰望蒼穹,一襲白衣如雪,滿頭墨發輕揚,分明聽到身後飄際過來的人兒,她卻沒有回頭。彼時看到啓滄瀾與姚莫婉針鋒相對,幻蘿心底的結便打開了,她終於相信,啓滄瀾心裡,自己要比姚莫婉重要,因爲那一刻,他是真的想殺死姚莫婉呢。
“怎麼在這裡,我找了你很久。”清越的聲音永遠彌散着蠱惑人心的力量,啓滄瀾緩緩至幻蘿身側,眼底透着掩飾不住的憂慮。
“我以爲你不會管我了……即便我死在外面,你也不會多看我一眼。”幻蘿的眼淚恰到好處的自眼角滑落,和着柔美的月光,讓人心疼不已。
“怎會。”看着幻蘿眼角的晶瑩,啓滄瀾硬是將所有的責備的話噎回了喉嚨,或許她只是一時任性,啓滄瀾這樣安慰自己。
“滄瀾,我只是害怕冷冰心會把焰赤國的事告訴楚漠信,偏偏冷冰心又是鬼道子的關門弟子,所以……我做錯了嗎?”幻蘿先發制人,淚眼朦朧的轉身看向啓滄瀾,銀色的長髮,深邃的眼神,是她終其一生都在追逐,這個男人是她的,幻蘿一直這樣覺得。
“有鬼道子在,冷冰心不敢胡言亂語,放心,刁刁救活了楚漠信。”面對那樣一張梨花帶雨的臉,啓滄瀾沒辦法說一句重話,不知從何時起,他的感性越來越濃了。
“可是幻蘿不想回去,姚莫婉不會放過我的……”幻蘿說着連自己都不屑的話欲換得啓滄瀾的憐惜,姚莫婉不放過她?她不會放過姚莫婉的!
“沒事,有本祭祀在,姚莫婉不敢造次!時候不早了,隨本祭祀回去。”只要想到自己彼時險些掐死姚莫婉,啓滄瀾的心便似被海水倒灌,苦澀的味道瀰漫在身體的每個細胞,他真是被姚莫婉氣極了,否則怎會那樣衝動!衝動?啓滄瀾悵然,自己該有許多年沒衝動過了。
“回去?”幻蘿擡眸,狐疑看向啓滄瀾。
“我們暫時不能離開新鄉,不能讓姚莫婉放任自流,先找處客棧吧。”在經過那樣激烈的爭吵之後,啓滄瀾暫時不知該如何面對姚莫婉。聽着啓滄瀾的解釋,幻蘿覺得這一局,她完勝!
圓盤似的月亮高懸於空,皎潔的月色落在夜君清臉上,便似罩上了一層碎銀般的光芒,襯的夜君清一身的清冷寂寥。
“還沒睡?是聚仙樓的牀不舒服。”姚莫婉只是半夜口渴,起身時透着窗櫺發現夜君清在走廊的角落裡倚窗獨立,於是鬼使神差的走出房間。
“最難得便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自莫婉失蹤,朕才發現,原來朕從未陪莫婉賞過月,原來朕欠莫婉的那麼多……”夜君清沒有回頭,深邃的眸子望着空中的圓月失神,在一起的時候,他爲姚莫婉想的太少,少到他自慚形穢。
“世事豈能盡如人意。”姚莫婉對自己離開房間,主動搭訕夜君清這件事覺得匪夷所思,但既然來了,總不好扭頭就走。
“只求盡如人意,朕會一直找下去。”夜君清眸色堅定,言之鑿鑿。
“若還是找不到呢?”姚莫婉好奇看着眼前的男子,狐疑問道。
“繼續找,找到死!”夜君清也真是這樣想的。姚莫婉神色微震,不由多看了兩眼夜君清,是怎樣的感情纔會讓眼前男子如此忠貞?姚莫婉的好奇心被挑了起來。
“說說那個姚莫婉吧?”姚莫婉忽然起了興趣,倚身到了夜君清身側。
“朕與莫婉之事,不足矣爲外人道。”就在姚莫婉準備聆聽之時,夜君清卻不帶一絲留戀的轉身離開,硬是將姚莫婉所有熱情澆個透心涼。
真是應了那句話,上趕子不是買賣啊!微風吹過,姚莫婉在風中凌亂了……
直至姚莫婉無趣回了房間,殷雪和冷冰心方纔自暗處走了出來。
“她真的很像主人。”看着姚莫婉的背影,殷雪淡淡開口。
“可惜不是。”冷冰心搖搖頭,事實上,婉兒聖女是不是姚莫婉這件事,她至今仍不能確定。
“冰心,雖然我不知道你這三個月是怎麼過來的,但你彼時的解釋,殷雪真是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信,你不說自然有你的理由,但殷雪希望你能明白,爲了找主人,夜君清吃了不少苦頭,若你知道主人下落,最好如實告知。”殷雪肅然看向冷冰心,聲音低沉幽遠。
“冰心記得主人的好,若有主人的消息,冰心第一個去找,何致留在這裡混吃等死呵。”冷冰心有些無奈,有些話,還真是不能亂說,否則會死人的。
“剛剛我已發出密信,告訴奔雷你在這裡,相信不出一個月,奔雷就會到新鄉。”自奔雷從大蜀回來知道真相後,整個便似瘋了一樣的去找冷冰心,不管衆人如何勸說,他就是不聽。大海撈針又如何?至少還有希望。想來這段時間,奔雷過的也不舒坦。
“多謝!”在聽到奔雷兩個字的時候,冷冰心眼底順間盈溢出淚水,真的太想了,冷冰心袖子裡的手緊緊攥着,已是淚流滿面。
翌日,聚仙樓因沒了刁刁和啓滄瀾,生意急轉直下,偌大的三層樓,就只有十幾個吃飯的客官,姚莫婉知道,如果不是他們手裡還有剩餘的焰幣,怕也不會邁進聚仙樓的門,這可不是辦法,姚莫婉暗自焦慮,六個月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她若不拿出些成績,後果難料。
“掌櫃的,今晚的宴席您打算準備幾道菜?”姚莫婉思慮之時,冷冰心小心翼翼走了過來。
“是啊……晚上還有宴席……五十道!冰心,你替我走趟呂府,告訴楚漠信他們,今晚的宴席可不是免費的,只要踏進聚仙樓的門,每人三千兩焰幣,記着,是每個人!”姚莫婉將尾音咬的極重。
冷冰心聞聲,脣角不由抽了兩下,真黑啊!
“冰心這就去……”冷冰心領命轉身時又被姚莫婉喚了回來。
“冰心,你說三千兩會不會少了點兒?”一語閉,冷冰心絕倒。
待冷冰心離開,姚莫婉忽覺腳踝涼涼的感覺,低頭時,赫然看到一條小青蛇正纏在自己的腳踝處。
“熊孩子,你想造反吶!”姚莫婉十分淡定的站在那裡,沒有亂動。
“昨天干爹和姨娘都沒回來,是不是你搞的鬼?”姚莫婉身後,啓修笛小臉冷然,雙眼泛冰。
“你是覺得本聖女有那個本事,可以同時打死你乾爹和幻蘿?”姚莫婉揚了揚眉梢,櫻脣咧開一個弧度。雖然啓修笛對姚莫婉並不十分友善,但姚莫婉卻是實打實的喜歡啓修笛。
“你笨的要死,纔沒那個本事。”啓修笛聽姚莫婉這般解釋,隨手將小青蛇收了回去。
“小鬼頭,你乾爹帶着你姨娘私奔了!不要你這個拖油瓶了!”姚莫婉見啓修笛氣鼓鼓的模樣,登時走上去,拍了拍啓修笛的腦袋。
“你胡說!乾爹最喜歡我了!”啓修笛猛的甩開姚莫婉的手,狠狠瞪着姚莫婉。
“你是他親生的嗎?他更喜歡自己生的吧!還有你那姨娘,平日裡對你好,不過是想利用你討好你乾爹,如今乾爹到手,你就沒什麼價值了。”姚莫婉調侃着開口,卻在看向啓修笛時,心陡然一震。
分明那麼倔強的小孩兒,此刻眼底竟閃着淚,姚莫婉恍然懊惱,啓修笛本是孤兒,如今她這話,是說重了。
“放心,他們不要你,我要!以後有誰膽敢欺負你,你告訴本聖女,本聖女給你出頭!”姚莫婉試圖挽回,於是信誓旦旦開口。
“走開!誰要你出頭!修笛不用任何人出頭!”啓修笛跺腳離開,走時眼淚已經涌了出來。
看着啓修笛憤然走下樓梯,姚莫婉眸色漸漸暗了下去,這孩子不容易呵。
晚上的宴席十分豐盛,五十道菜皆真材實料,色香味俱全,即便如此,面對每位三千兩的價錢,這桌宴席還是有貨次價高之嫌。
酉時前後,燈火通明的聚仙樓迎來了自開業至今身份最爲尊貴的幾尊神,首先進入聚仙樓的是楚漠北,在交付給冷冰心三千兩焰幣後,楚漠北踱步走到擺在正廳的翡翠長桌邊。
緊接着是楚漠信,依舊是三千兩焰幣,楚漠信自是跟楚漠北坐到一起。之後是寒錦衣,錢對他來說只是符號,他是真不在乎這三千兩,偏生在寒錦衣遞出焰幣的時候,卻被刁刁收了回來。
“錦衣是自己人,不用交錢。”刁刁水蛇般妖嬈的身段緊貼着寒錦衣,隨後將焰幣塞回了寒錦衣的懷裡。對於刁刁公然將手伸進自己的黑袍,寒錦衣決定忍辱負重,原因在於他可不想在衆人面前證明他打不過一個女人!
“是不是自己人,可不是你說了算的!掌櫃的!有人砸場!”冷冰心看了眼刁刁,旋即喚出姚莫婉,她還真想看看,到底自己和刁刁在掌櫃的心裡,差了多少!
冷冰心音落差不多幾秒的時間,姚莫婉已然站在了寒錦衣和刁刁面前,見其兩人如膠似漆,姚莫婉方纔明白之前刁刁自告奮勇的原因。
“主子,錦衣是自己人嘛,還用交錢吶?”幾日沒見,刁刁還頗有點兒想念姚莫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