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讓我起來，我跪着回答：“回美人娘娘話，臣妾家鄉偏遠，不記得也罷！”
“臣妾”二字，我咬得極重，郭美人果然深受刺，激，哼了一聲，拂袖就要走。菀婕妤笑着拉住了她，不知道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她又迴轉身來，竟然恕我平身。
我立即感覺不妙起來。
她笑着說：“這御花園的風景到了秋天最是別緻不過，不過再好的風景，也得有人陪着，有些樂趣，纔能有看頭。青容華，你說是也不是？”
“每個人的性情不同，大約在旁人眼裡，這風景就是一個人看，也是好的。”我並不接她的話附和她。
菀婕妤執着手帕捂嘴輕笑：“瞧青容華這張嘴伶俐得，難怪王上偏愛一些。”
郭美人橫了她一眼，我也看了她一眼，笑道：“婕妤娘娘嚴重了，我瞧着美人娘娘風華絕代，婕妤娘娘又溫婉賢淑，自然是比我更得聖心的。”
聽了這話，郭美人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聽到我說菀婕妤也頗得聖心，估計是心理不大爽利，哼了一聲，嘴角掛着冷笑，腳下往前走。
“恭送郭美人娘娘！”我躬身，低下頭有些想笑。
“不必恭送了，左右你也閒着，就與本宮一道，遊一遊這御花園吧！”她走了兩步，扭身看了看我身邊的宮女，臉色一變，喝道：“你們是做什麼吃的，居然敢讓你家主子親自拿東西！惠玉，靖安苑的宮女如此不懂規矩，你去幫青容華好好教一教她們！”
玉蓮嚇得臉色發白，蓉兒膽子更小，眼淚都要出來了。
惠玉看了她們一眼，眼裡有光閃過：“是！”
她走過來，毫不猶豫地揚起手掌，一耳光扇在玉蓮的臉上，又一耳光扇在蓉兒的臉上。不過兩個眨眼間，玉蓮和蓉兒已經捱了幾耳光。眼見着她還沒有停的跡象，我實在氣憤難當，走過去一下子架住了她的手，一推，惠玉就被我推得退後了好幾步。
我回頭瞪着她，舊賬又涌上心頭。
這人，當初誆我到郭美人的如意宮裡，幫襯着郭美人一道害我，這筆賬，我可還沒跟你清算，你如今又膽敢當着我的面，毆打我的宮女。我可咽不下這口氣！
我深深呼吸，索性還有些理智：“臣妾宮裡的宮女再不好，也總歸是臣妾宮裡的。郭美人娘娘協助王后娘娘統領後宮，雖及不上王上日理萬機，也終究忙碌，這些許小事，還是臣妾自己處理吧！”
“青容華，你這可是在怨恨郭美人娘娘？”菀婕妤在一邊笑了，擡眼看了看郭美人。
我恭敬答道：“婕妤娘娘言重了。郭美人娘娘既得聖心，又有協理六宮之權，代臣妾教訓宮人，是臣妾的榮幸。只不過，這原本也是臣妾自己要拿，怨不得旁人，娘娘罵也罵了，打也打了。又是在御花園這樣的地方，給別個瞧見，傳言出去，怕是對娘娘賢德的名聲不好！”
郭美人靜靜地看着我，半日哼了一聲：“走吧！御花園再由景緻，也瞧得膩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