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愛聽他這樣說，抓着他的手說：“崔歡，你不用自稱老奴，我從來沒拿你當過奴才。而且，我也不是公主了。以後人前，你就喊我一聲季老闆，人後，你就喊我名字吧。”
崔歡笑道：“我都習慣了。”
“我不管！”我任性的說：“我們如今都脫離了宮廷，實在沒必要糾纏在那些稱呼裡。崔歡，你與我父王母后同輩，你若不嫌棄，我便喊你一聲崔叔。好不好？”
崔歡怔怔看我片刻，嘆了口氣：“陵兒，你我如今倒是都自由了。自打離開掖庭，我就改了名兒，我如今叫馬嘯，崔歡……就當他已經死在了離開晉國的路上吧。”
我點頭：“好，馬叔。”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蘇息憋了這麼半天，早就忍耐不住，問道：“馬叔的事情以後再說，不愁沒有時間。我問你，你葫蘆裡到底是賣什麼藥！”
“什麼？”我裝糊塗。
蘇息道：“尊者令，這是怎麼回事？”
“拓寬生意手段而已。”我討好地倒了一杯茶，遞給他。蘇息不接，我便放在他手邊。又給馬嘯和我倒了一杯：“別生氣了。”
“生意手段？”蘇息瞪大了眼睛：“你糊弄誰呢？你到底是怎麼個打算，我可不是王瑞林，給你三兩句話就糊弄了過去。糧商，馬商，鹽商，陶器，鐵匠，絲綢……你送出去的尊者令，哪一家不是戰略物資？你在打戰爭的主意，是不是？”
馬嘯也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道：“陵兒，你真是這樣打算的？”
我苦笑，蘇息如此聰明，原本也沒打算瞞得過他。又怎麼可能惹他不怒？
只是怒成這樣，還是很難應付的。
我討好的笑道：“其實也沒有你想的那樣誇張，對不對？戰爭就要來了，我若不好好賺一筆，怎麼養得起即將增多的人口？”
“增多？”蘇息和馬嘯一愣，同時說。
我點點頭：“兵戈繚亂，戰事一起，血流成河，多少人要家破人亡？又有多少人要流落異鄉？多少婦孺會無家可歸？只怕到時候，你們還會嫌棄我賺的少了。”
蘇息一下子愣在了那裡。
馬嘯道：“原來你是打得這樣的算盤，我就說，如今你萬永商號已經是富甲一方，又何須拓寬財路……原來是這樣！”
“正是，以防萬一，還是早作準備的好。”我說。
馬嘯皺眉，遲疑着問道：“可是你散發出尊者令，看着是個吃虧的買賣，箇中玄機，我反而看不懂了。”
我高深莫測的笑了笑，一時間有些開心，連晉國如此聰明的人都看不透，我已經成功了八成。這會兒，只怕姜堰也正捧着腦袋在想，我到底是下的什麼棋。
蘇息哼道：“兵行險招，你這幾年兵法倒是讀得不錯。”
我撲哧笑了出來：“那還不是你教得好。”
“你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謎？”馬嘯不懂了，一臉疑惑。
蘇息道：“尊者令，首先拋磚引玉，有這樣大的買賣，那幾個大老闆貪得無厭，還不把全家當都拿出來，跟萬永商號做買賣？他們以爲投得多，掙錢也掙得多，可曾想，一次兩次是賺的，到了後面，就由不得他們了。萬永商號那麼多分號，實際上把握着貨源的價格定位，戰事一起，只消擡價，別家肯定立即倒賣貨物給萬永商號。等到時期成熟，再把價格擡得更高，教他們靠萬永商號吃飯的，通通掏腰包買高價物品。這個時候，萬永商號名下的隱性商鋪立即降價，肯定能最快搶佔市場，誰去買他們的東西？不愁他們不求着萬永商號，將吃到嘴裡的，又吐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