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莫蘭啊，我記得有一次在屋子外不小心聽了牆角，海元和召荷還說你胳臂肘向外拐，偏幫着我呢。不過因爲你一句維護之言，我倒是着實感動了一把。這不，你的姐妹們都陸陸續續進了陰司，我卻留着你在這陽世，不僅在陽世，還將你帶在了身邊。你說我對你，是不是沒有惡意？如果我真有惡意，你真以爲你還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堆白骨？”
她臉色慘白，看着我的眼神又驚又懼，手篡住了衣角，緊緊地扭住。
我甚是滿意這樣的結果，蹲下來輕輕托起她的下巴，嘖嘖地讚道：“你看你這臉蛋，要說美人，那沒腦子的海元和召荷，哪有你五分美貌。要說智慧，那兩蠢材，也不及你三分。可惜吶可惜，你的眼光差了些，挑主子的眼光不濟了一些。”
“奴婢是娘娘宮裡的……”她終究是白了臉，低着頭說了一句。
我呵呵輕笑，放開她的臉站起來：“是，你是我靖安苑的人，可你的心，卻在郭美人的如意宮裡。”
她渾身一抖，猛地撲在地上哭喊：“娘娘，奴婢冤枉啊！冤枉啊！娘娘，你相信奴婢，奴婢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奴婢用自己的父母兄弟，用自己的親族同胞發誓！”
我猛然回身，狠狠地瞪着她：“是，你是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你只是做對不起昭美人的事！”
她又是一抖，繼而撲過來抱我的腿，眼淚連滾連滾地下來：“娘娘，你這話又從何說起？奴婢……奴婢從來沒有出過靖安苑，又怎會……又怎會害昭美人娘娘？奴婢跟美人娘娘無怨無仇，又怎會……”
我一腳踹開她，將她踹得跌倒在地，又將她拎過來湊到我跟前，一時間竟然涌起一股恨意：“這就要問你自己了！你的父母兄弟？你的親族同胞？那值幾個錢？比得上……”我冷冷哼了一聲，將後半句話吞了下去。那些，怎比得上我失去的，那些流着血在我面前死去的親人？
我多看她一眼都嫌惡心，背轉了身坐回椅子上：“崔歡，讓她死個明白。”
“是。”崔歡含着笑看她，驚得莫蘭抖了幾抖。
崔歡彎下腰，輕蔑地看着她：“你自以爲做得天衣無縫，沒想到落在娘娘眼中，都不過小把戲罷了。是，你是從不出靖安苑，不過你不出，不代表你不邀請別人進來。九月初八那天晚上，郭美人身邊的玲兒進了你的屋子裡，半個時辰才從裡面出來，你們談了什麼，咱家在外面就聽了個一清二楚。”
莫蘭突然平靜下來，也不抖了，也不哭了，摸了一把眼淚靜靜地聽崔歡說。
“上回昭美人娘娘中毒，明明已痊癒，又突然中了別的毒，這個只怕也是你教給她宮裡的翠兒的吧？你不是一直很奇怪，爲什麼昭美人明明中了毒，爲何一直不見毒發？那些日子昭美人娘娘常來咱們宮裡吃飯，你就沒覺得奇怪過麼？”崔歡蔑笑道：“你真以爲你那幾點本事，真的就能瞞得了娘娘？娘娘不與你計較，你卻不知悔改，膽子越來越大，竟敢打起了害娘娘的主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