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崴腳了嗎?”他瞥了印月一眼,仙姿飄逸地徑自上前,把手放繞在印月腰上,將她橫着抱起到自己胸前,微微上翹的嘴角,將他的臉部輪廓勾勒得異常立體,卻免不了因爲臉頰的過於而給人以冰冷之感。
“瑞王殿下!”印月被瑞王這突如其來的“好心”給嚇壞了,忙不迭地使勁掰開他纏在自己身上的手,“真是多謝殿下厚愛了。”沒成想瑞王的手臂硬如鐵箍,使勁努力了半天也是紋絲不動,徒勞而已。
瑞王只是怔怔地看着懷中印月驚恐不知所措的樣子,許久才說:“畫娘,你是在怨我上次對你用鬼門咒針了,是嗎?”
印月一愣,擡起滿面淚痕的俏臉只是覺得不可思議。她心裡沒底,不知道這瑞王又要使出什麼毒計來害自己,只是謹慎央求道:“瑞王殿下萬金之軀,如此待婢子恐怕折煞了,還望瑞王殿下放下奴婢。”
“皇太子抱着便不是折煞了?!”瑞王此刻心中不禁生出一縷莫明的酸意,手中力道加深恨不能將印月揉碎,“你不要以爲有皇太子護着找人幫你解了鬼門針咒,便能脫離我。我常浩若是得不到,那寧可玉碎岡侖!”
見瑞王忽而變臉,口出此言,印月心中一顫,她身子吃疼,拼死掙了開來,可最終自己卻一個踉蹌滾到了地上。
“唉呀……”印月疼得一陣□□,可她不想再瑞王這等人面前示弱,於是就用貝齒咬着下脣強自忍住疼痛。
印月並不知道瑞王今日來慈慶宮邀約皇太子一同來捶丸,不過是瑞王他預先設下的一個局——爲的就是引來印月。
果然,這慈慶宮在受邀之後傾巢出來踏青、遊戲。
瑞王原本是想說服印月告訴他那個語言的秘密——如果印月不肯就範……那瑞王就想要用自己預先準備的毒去下在印月生上。他原本可以隨心所欲的通過某些小動作將那劇毒叫人難以提防的釋放到印月身上,可方纔瑞王常浩猛然見到皇太子常洛居然緊緊擁着印月擊球,他的心不知爲何有種難以名狀的心痛。
這時候,兩人均是默默無語。
印月是心神不寧,瑞王心裡想的卻是:畫娘,你若是肯助我成就大業,我就不再折磨你了……只要你肯服軟,畢竟我們有兩世情緣……畫娘……
“啊——嚏!”印月冷不防的大聲打了個噴嚏。
雖然時已暮春,陽光溫暖和煦,可如今被水塘一浸溼,不僅身子發冷顫粟——印月身上衣物是絲綢面的已經不甚多——更貼在身上——根本掩不住那嬌好的曲線。
印月想到這裡,臉上一陣羞赧,她不禁暗罵了自己一聲:對方是瑞王,自己怎可對他如此放鬆警惕,還需早早脫身爲好啊!她垂眼瞧了自己的小小金蓮,心中盤算了一下,如今自己的腳確實是崴了,而且粗粗一眼望去,只覺得高高腫出老多,怕是不能走了。
“我上次晚上在慈慶宮中見着你的時候,不是叫你要聽話,不要老是和我唱反調麼。怎麼,如今你覺得自己破了鬼門針咒就很了不起了麼?莫非不是要阻止,而是要來吸引本王,或者……某些人?”瑞王見她一副自顧自狼狽的樣子,不再有進一步的舉動,他只是繼續邊說着邊背過頭去。
他冷漠平淡的語氣聽得印月背後只泛起一陣一陣的寒意,她見瑞王先是盯着自己,後來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偏過頭去,自然心中有數,便道:“瑞王殿下,您前些日子不是號稱要奴婢來求你麼,怎麼後來沒見到您再來啊?莫非您之後便回去不再出門了?”
“哦,是這樣啊……哼,那就沒什麼事了。今兒你崴傷了腳踝,這腳若是壞了,我以後豈不是會很麻煩麼,我可不喜歡我的預言者有絲毫的損傷。”他話還未說完便轉身拉起坐在地上的印月,卻驚見她皓掌中的一抹鮮紅,“這是怎麼回事?”
印月將手奮力一揮,毫不領情道:“奴婢粗人賤命勿需瑞王殿下叨唸,皇長孫殿下此刻必定早已急待,奴婢這就退下了。”
瑞王心中徒的一涼,一愣之後隨即狠狠道:“畫娘,這可由不得你!你明明就不是印月,原本印月不過有那一模一樣的皮囊——可你卻是被我用飛仙召喚來的先閒畫娘之魂魄!只有你能找到龍牙,易朝換代……”他一時間將不該說的都說了,之後用力鉗着印月一雙羅袖下的手腕,睥睨一視將印月架在身上,不顧印月嚷嚷只是快步行入捶丸場不遠處的一處供人休憩之所。
到了裡面瑞王將印月輕輕拋在榻上,自己卻伸出手去脫印月羅裙下的鞋子。
這一舉動嚇印月顧不得疼痛,一味拼命地胡亂蹬腳,最後只得是死命縮在榻上一隅。須知在古代這女子的金蓮小腳除卻丈夫是其他人一概不能看的,若是被自己丈夫之外的男人看了腳,就好像失了貞節一樣。
如今的印月雖然是個穿越過來的現代人,可她畢竟來到古代也差不多三年了——她知道男人看女子赤腳的含義,自然被嚇得不輕,她語無倫次高喊着,“來人啊,來人啊!”緊緊抱着自己周身,心中卻是念了一萬次魏朝的名字。
瑞王見她這副驚弓之鳥的樣子,更加厭煩,只覺自己難得發一次善心準備幫她看腳,卻是被印月厭惡成這副樣子。瑞王手上動作並不停下,心中卻道:原本想你真心投靠,如今既然禮下於你,你還不識擡舉,那麼就怪不得我使毒了。不過,此次的毒是他這皇太子無論如何也都找不到人來解的!
“果然是隻有三寸的金蓮啊!”
隨着瑞王的一句話,印月腳上一涼,金蓮小足便□□的暴露了出來。那所謂的“金蓮”小腳其實不過是被纏得弓彎短小,腳底凹陷,腳背隆起的一個怪異似豬蹄的畸形腳——印月每次洗腳的時候看見這怪異的形狀就噁心的想吐。
此刻瑞王瞧見,聽這語氣似乎還頗爲欣賞。
印月頓覺難堪不已,反抗不得索性破罐子破摔,閉上眼皮就直挺挺賴在牀上。半晌,沒感到瑞王的進一步破壞性行動,卻只感到自己的裸足上方一涼——印月睜開眼睛,瞧見其實瑞王是在幫自己的腳踝扭傷處上藥包紮。
瑞王的表情極爲嚴肅,一雙墨瞳只是緊緊盯着印月受傷的腳——沒有絲毫的猥褻神情和其他動作。
“咦……”印月見他似乎真的沒有什麼惡意,稍覺忸怩,淡淡說了句,“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事情。你出生皇家,可能覺得自己天賦異稟,高人一等……你離的那御座太近了,所以會覬覦……”
原本在幫印月上藥的瑞王說她到這裡,顯然身子微微一震,他擡起頭望着她,蒼白的臉上綻開了一朵毫無顏色的花,可眼神卻是攝人心魄,“這世上凡馬無數,可若是進了天廐既能成真龍——洪武皇帝如此,我是他後輩孫兒,亦如是!”
印月聽他這麼說只覺得眼前這才二十出頭的瑞王其實也是可憐的緊,嘴脣嚅嚅的卻想不出說什麼話,於是就悶悶的坐着,看他一點一點幫自己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