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晃已經下定了決心,腳步非常堅定,楚子寒只好追上肖晃,但她很擔心。
“肖警官,要不要等夢生和神貓回來?”
“等他們回來,我家人都死光了。”
肖晃沒有車了,他的公車被局裡沒收,只能坐出租車去白玉京,他相信寧金城應該在那裡。靈界到人世間的通道在白玉京,寧金城爲了不讓他回來,用自己的靈魂能量封住了那個通道,不會輕易離開。
到了白玉京之後,肖晃口袋裡沒錢了,還是楚子寒付的車費,肖晃倒是沒和她客氣,反正她的錢也是在日光工作室裡賺的。
一年的時間,有點滄海桑田的感覺,白領大道里很多事物都變了。白玉京早就不復存在,現在這裡是一家小酒吧,貌似沒什麼客人,門口車子很少。
肖晃和楚子寒走進小酒吧,裡面光線昏暗,輕柔的音樂聲在飄搖,三三兩兩的客人或者圍着酒桌或者圍着吧檯,喝着咖啡喝着酒小聲私語。
“肖,肖警官……”楚子寒的心突然跳得很厲害,情不自禁拉住肖晃胳膊,“要不我們回去……再商量商量……”
“唉!”肖晃嘆口氣,回頭很鄭重地說,“楚小姐,一會兒你只要把我靈魂引出身體,再照顧好自己就可以了。如果你覺得實在危險,你就先回去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楚子寒臉色漲紅,硬着頭皮跟肖晃向前走。
肖晃走到吧檯旁邊坐下來,吧檯裡面的服務生笑臉吟吟來到他面前,先向他行個禮。
“先生,小姐,請問喝點什麼?”
“你們這裡開業多久了?”肖晃什麼都沒點,懶洋洋地問道。
“有半年多了,以後歡迎您經常光臨。”服務生很有禮貌很有素質。
“樓上也營業嗎?”肖晃望向不遠處通往二樓的樓梯口。
“不好意思,樓上不營業的。”
“那樓上做什麼?”
“呃……”服務生不傻,聽出肖晃好像不是來消費的,“先生,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嗯,我是公安局的,把你們經理叫來。”肖晃點點頭,再不說什麼了。
服務生聽說肖晃是警察,還要找他們經理,立刻走到吧檯一角,跟另一個服務生耳語幾句,另一個服務生就匆匆而去。
過了大概五六分鐘,一個身穿西裝的中年男人來到肖晃身邊,看清楚肖晃的臉後,他的臉色就變了。
“是你……”
“哎呀,呵呵呵呵!”肖晃看到這個經理後也笑了,沒想到是個熟人,“你什麼時候出來的?幾年沒見,混得人模狗樣,都當上經理了。”
經理的名字叫陳炎,五年前因爲強暴婦女而入獄,當時就是肖晃親手抓他的,肖晃的記性好,自己抓過的每一個人都能記住。
“你不是變成植物人了嗎?”陳炎不由自主向後退了兩步。
“呵呵,這個酒吧不大,可是藏龍臥虎啊!”肖晃沒理他的問題,轉動吧檯椅,目光在酒吧裡掃了一圈,頗爲感慨地說。
“什麼……藏龍臥虎?”楚子寒本來就有點害怕,被肖晃這麼一說,她更害怕了,同時還有一點小好奇。
“你不知道?哦,對,你是外地人。不要緊,楚小姐,我給你介紹一下這裡的英雄好漢。”肖晃說得煞有其事,態度就像真要給她介紹很多老朋友,手指頭先指向陳炎的鼻子,“這傢伙叫陳炎,四年前……不對,五年前他趁天黑強暴了一位下晚自習獨自回家的高中女生,自古英雄出禽獸啊!”
楚子寒聞言立刻靠近肖晃,沒想到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傢伙,居然是個沒人性的色狼。
陳炎冷笑,他早就已經不在乎別人的目光了,他現在這裡做經理,大家都當他是成功人士,他也很享受那種感覺。
這時候,肖晃的手指頭又平移到了吧檯裡服務生的鼻子前面。
“這個小子叫薜大剛,曾經在中天市裡號稱神偷,我抓他的時候擰斷了他右手兩根手指,剛纔他還假裝不認識我。”
楚子寒愣了下,望向服務生的右手,他的右手果然帶着一隻黑色手套,見楚子寒在看,他還把右手縮到身後。
“那個……”肖晃一轉身,手指又指向把陳炎找來的那個服務員,“又矮又瘦像耗子那個,我有點記不清他名字了,叫李平還是李濤來着……應該是李濤。前年搶劫出租車,但他運氣背,被幾個出租車司機合力給打趴下了,後來扭送公安局。”
“還有那個那個,那邊掃地那個,別以爲我沒看見,也是老朋友了吧!趙老三,打架鬥毆重傷害,也進去四五年了吧?”
“那個……哎,叫你呢,就是端盤子送酒那個,當年稱霸濱河路那邊的肥子哥,怎麼不認識我了?”
肖晃用玩笑的口吻,連續認出酒吧裡五六個人,全不是好人,各種各樣的犯罪分子,而且幾乎全是肖晃當年親手抓到的。
酒吧裡不止五六個服務生,不過肖晃估計,其他那些人基本上來歷應該差不多。
被肖晃認出來以後,這些人的臉色不約而同都變得陰冷,放下手裡的活,走過來把肖晃死死圍在吧檯邊。
酒吧裡的客人一看情況不妙,正好不用結帳了,悄悄站起身都溜了。
楚子寒挽住肖晃一隻胳膊,雖然她知道這樣不好,但她真的很怕,這些凶神惡煞的男人要是瘋起來,天知道會幹出什麼事。
肖晃臉上始終帶着嘲諷的笑容,伸手從吧檯上拿起一隻鋼化玻璃杯。
“我知道有個大人物在這裡,請出來吧,你們幾個不夠看的。”
“咔!”肖晃話音剛落,那隻鋼化玻璃杯就在他手裡變成了玻璃碎片。
本來這些從看守所和監獄裡剛釋放出來不久的人,已經準備要羣毆肖晃,突然看到肖晃露了這麼一手,又全都傻眼了。看着肖晃放到吧檯上的那些玻璃碎片,他們只覺得自己全身骨頭都在疼。
“一羣廢物!”突然間,安靜的酒吧裡響起一個沉悶的訓斥聲,一條黑色人影從樓梯上慢慢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