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四號全息投影訓練室開門的時候,將近半數的指揮官們都圍在門口,只不過公丕慶沒有看到這一幕,因爲他在訓練的最後受到了一次相當嚴重的致命傷——他從幾百米的高空墜落下來,而且還是以最基礎的人類身軀。
這是這一波重創讓他直接從訓練中暈了過去,這也就代表着着他在訓練當中陣亡了,因爲訓練中的致命傷才能摺合成爲現實中的暈眩,但即使這樣,他也拿到了他個人所拿到過的最高評分:SSS!
雖然指揮官們都是笑着看着公丕慶被擡進了醫療部,但公丕慶被擡走後他們還是第一時間返回到了指揮部裡,因爲直到今天,他們終於見到了公丕慶的另一面——那不屬於他本身“世界樹”的一面。
從公丕慶在訓練中化身滅世黑龍尼德霍格的時候,整個Mill研究所內瞬間傳來出一陣驚呼聲,這已經數不清是公丕慶第幾次從神話中往現實裡召喚東西了,而且他弄出來的這些東西一次比一次離譜,更何況這次他所召喚出來的居然是以自我爲化身的尼德霍格!
如果說之前他召喚的勝利之槍跟他本身的代號“世界樹”沒有任何聯繫的話,那他這次所化身的尼德霍格,在北歐神話中可謂就是世界樹的死敵,這條終日啃食世界樹樹根的黑龍將世界樹啃食枯萎的時候,就會帶來“諸神黃昏”的降臨,世界也就將迎來末日,可就算他能夠從神話中召喚出來東西的話,又怎麼能夠化身成爲自己的死敵?就好比是一個奧特曼,能夠在奧特曼和人類之間來回變也就算了,居然還能變成怪獸?
只不過當指揮官們一路討論着回到指揮部的時候,那個一頭銀髮的老人已經換了一身考究的黑色西裝坐在了會議桌盡頭,像是在故意等他們似的。
他就是公丕慶所在“基因強化項目組”的總負責人,也是當年親手製定“世界樹”計劃的超級元老之一,但今天,他卻在公丕慶又一次創造出奇蹟來的時候端坐在了指揮部裡沒有出去看熱鬧,誰都能看出來他是心裡有事。
“把大家都叫來,我要跟大家開個會。”銀髮老人平靜地說着,正襟危坐的模樣像是一個上了年紀的武士,無形間帶着一絲強大的氣場。
幾分鐘後,其他三大部門總負責人連同各部門裡的指揮官全部到齊,因爲銀髮老人的號召對他們來說纔是頂天的大事。
“老哥今天叫我們來,可是要表彰一下世界樹今天的壯舉嗎?真的是大快人心啊,我認爲我們Mill研究所成立以來就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奇蹟,簡直都能拍一場大片!”幽靈組裡的一個指揮官看着會議桌盡頭的老人說道。
但讓人不解的是,老人臉上居然沒有一絲笑容,整個人安靜得讓人害怕。
“我覺得老哥是要跟我們說說……世界樹又釋放了一個在他技能樹之外的技能這件事吧。”冥王組的總負責人沉靜地說道。
此話一出,指揮官們都安靜了下來,其實不只是他們,整個研究所裡的人都在懷疑公丕慶到底是怎麼變成尼德霍格的,而銀髮老人今天把指揮官們都召集過來,也就是爲了解答他們心中這一問題的。
“關於我們的世界樹,我想,是時候把一些秘密跟大家說出來了,但我希望各位對此保持絕密,因爲,這關乎到我們的成敗。”銀髮老人開口,一字一頓,慢悠悠地說道。
“要是真的關乎成敗,能不說還是不要說了吧,我們爲了這次勝利準備了十幾年,早在十幾年前就把失敗這兩個字從Mill研究所的字典裡刪掉了。”蓋亞組的總負責人說道。
“可你們難道就不想知道他爲什麼能使用自己技能樹以外的技能麼?”銀髮老人接着問道。
“其實你早就知道對吧?只是覺得今天他當着我們所有人的面再次使用了這種技能,你覺得瞞不住了,所以纔想用這種辦法來告訴我們的,雖然你說這件事關乎我們的成敗,但實際上,我們的心裡也都會猜個差不多,這其實就是他精神病久治不愈的原因對麼,你一直都知道這件事,甚至我覺得,他之前口中所喊的女王,就是你,對麼,老哥?”蓋亞組的總負責人看着銀髮老人說道。
銀髮老人無奈地苦笑一聲,“你看,我就知道你們還是想知道的,是啊,我今天就是看着快要瞞不住了所以纔要告訴你們的,你們也想要知道,如果我現在說今天這件事關乎到我們的成敗就這樣不說了的話,諸位的心裡恐怕能憋出毛病來吧?現在我就要跟大家公佈事實了,還有人說爲了我們的勝利勸我還是不要說了嗎?”
這一次,整個會議室裡都陷入了安靜,他們都以爲是自己看透了銀髮老人的心思,卻沒想到銀髮老人比他們多走了一步,早就也反向地看穿了他們的心思。
“放心吧各位,我知道今天就算我不說你們也會私下裡討論,那樣的話就對我們的世界樹太殘忍了不是嗎?他只是在我們的訓練中就如此賣力了,等到最後實戰到來的時候,也一定會成爲我們最優秀的戰士吧?不過呢,我今天也不會把他的秘密全都抖露出來,我們點到爲止,我幫你們解答掉心中的疑惑,你們,也不要在他醒來的時候發現整個研究所都在討論他是什麼東西,好麼?諸位。”銀髮老人說完,目光緩緩掃過每一個會議成員,眼神中沒有期待,卻是水一般的平靜。
“我答應,散會我就會跟我下面所有部門下達通知讓他們閉上嘴。”冥王組的總負責人說道。
“我也是,爲老哥保守秘密。”幽靈組的總負責人說道。
漸漸地,每一個指揮官都進行了表態,看到無人例外之後,銀髮老人那緊繃着的臉上終於露出來了一抹微笑,“那麼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世界樹的體內的確是住着另外一個人,但那個人,依舊是他自己。”
此話一出,會議桌上絕大部分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一抹疑惑來。
“什麼意思?精分?”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銀髮老人點點頭,“多年前的那次事故將他的大腦重創,可以理解爲將他砸出來了另外一個人格,他的這兩個人格一個保留着他患精神病之前的記憶,也就是跟我們在一起時的記憶,但他的這個人格卻像是隱性基因那樣被隱藏起來了,除了特定場合外,幾乎無法主動觸發;而另外一個人格,則就是他精神病的一面,也就是大家現在眼中所看到的世界樹。”
“對於這個人格來說,他的生命就是從西關仁愛精神病院開始的,這也就是爲什麼,我們一開始將他送到西關仁愛去之後,診療記錄上會寫着他嘗試叫一個男醫生媽媽,因爲那時候的確是他記憶的開始,攜帶着他之前記憶的那個人格,已經被他藏進了最深最深的地方。”
“但隨着時間的推移,他體內的兩個獨立人格逐漸產生了聯繫,前幾天我跟隱性基因的那個人格進行了一次談話,也是他向我說明了這件事,這也就是爲什麼我們眼中的世界樹就像是兩個人一樣,精神病的時候很傻很天真,但也有些時候冷酷得讓人可怕,這就是他的兩個人格在切換控制身體的主權。”
“如果這樣來說的話,那這些年來的很多問題真的就迎刃而解了。”冥王組的總負責人若有所悟地說道,“隱性的那個人格很強,強到能夠控制精神病人格的他,讓他一直處於精神病狀態,但這是爲什麼?他就不嫌一個精神病煩?就不嫌一個精神病太弱?他爲什麼不讓我們治好他?”
“如果我說,你問的這個問題,我不知道,你們會相信麼?”銀髮老人盯着幽靈組總負責人的眼睛說道。
“相信,今天你說什麼我們都相信,因爲你都穿上西裝坐在這裡了,這種場合上不會有人說謊,正如您剛所言,這裡的每一句話都關乎我們的成敗。”一個指揮官說道。
銀髮老人點了點頭,“我要說的大體就這麼多,實際上我知道的大約也就這麼多,但我要很明確地告訴大家,我還知道他爲什麼能夠使用他技能樹之外的技能,比如前些天時的岡格尼爾和勝利之槍,還有今天的尼德霍格,我知道他是怎麼做到這些的,但我答應過他,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別人,所以,這些我選擇隱瞞,諸位有意見麼?”
“岡格尼爾?奧丁的永恆之槍?他還用過這玩意兒?”蓋亞組的總負責人詫異地問道。
銀髮老人一愣,隨即苦笑一聲,“非常抱歉,各位,說漏嘴了,但既然已經說了,那我也坦白一下吧,前些天冥王被控制的時候,世界樹就是用奧丁的永恆之槍對其進行了最終一擊,冥王胸口上的那個大窟窿就是被永恆之槍所傷的。”
指揮部內再次陷入了寂靜當中。
“諸位,剛纔那件事,有人有意見嗎?今天我是獨立的一方而你們是個聯盟,你們有權逼着我將這些秘密全都說出來,但實際上我知道的秘密也就這一個不能說的了。”銀髮老人苦笑道。
指揮官們彼此面面相覷,眼神間進行着複雜的交流,最後,他們的目光和意見落在了冥王組的總負責人上,這個愛笑的老人嘴角一揚,擡頭看向銀髮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