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你可別在這做白日夢了,還邪神之心……”女王的調侃聲立即從公丕慶的腦海當中出現,“你這玩意頂多就是一個被你削弱到-17等級的看守之眼的能量核心,或者是在高溫環境下形成的其他東西,反正不可能是邪神之心,如果這玩意真的是邪神之心的話,你們現在應該都已經被魔界四大陸的大軍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給圍住了,而且就你現在這個狀態,就算你把剩下的百分之五全都給我我也不一定能幫你逃走。”
公丕慶一愣,“爲啥待遇會這麼好?邪神之心還有這功能?”
女王哼哼一笑,“當然,那樣待遇肯定好,邪神之心堪稱各維度世界中最強最珍貴的寶物之一了,如果你手裡這玩意要是邪神之心,你現在就安安穩穩躺好,問問哪個隊友身上有帶的香水,躺下前噴一點最好。”
公丕慶依舊不理解,“我噴香水乾啥?難道我現在很臭嗎?”
說完,他還往自己身上聞了聞。
“因爲等那時候總部的人來爲你收屍的時候,你能聞起來不那麼臭。”女王達到。
公丕慶的嘴角立馬耷拉了下來,甚至都有一種趕緊把手裡這塊寶石丟掉的意思,那感情說如果他手裡這真是邪神之心的話,他們根本就沒有真正通關而是全部走到頭了啊!邪神之心根本就是一個能招來死神的邪惡東西啊!
“好了,現在跟大家說,能吃東西的就吃點東西,該吃吃該喝喝,累了的躺下少休息一會也行,警戒的任務輪班來,切記不可完全放鬆警惕,趁着這裡的氣溫還算暖和,休息好後繼續趕路吧。”女王從公丕慶的腦海當中說道。
“可是那個犯人不是說王宮那邊已經跟着我們發出的信號找過來了嗎?爲啥我們現在還要停下整頓?不是應該要趕緊起來跑路嗎?”公丕慶從心裡疑惑地問道。
“前來圍剿你們的敵人已經過來了不是麼?剛纔你看到的那羣疑似不朽軍團的怪物就是,興許你們頭頂上現在還有更多的敵人等着呢,反正早晚出去都要面對它們,還不如在這裡提前休整好,隊員們的戰衣功能很強,過不了多久應該就能把他們身上的傷給治癒,到時候你們吃飽喝足了上去再打一仗。”女王達道。
一聽這話,公丕慶心裡有些低落,心說我們明明不是剛從那湖岸邊打完一架麼,現在來到了這裡又跟看守之眼打,一會上去之後還要跟王宮那邊的打,到底得打到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隊員們現在也幫不上什麼忙了,他們都沒子彈了……
女王從他腦海中嘆了口氣,“你心裡早該有這樣的心理準備的,其實你這次來魔界又何嘗不是一次闖關遊戲呢,你們一路從最簡單的關卡到後面越來越難的關卡,遇到的敵人也是越來越強,從最開始的那個貧窮的小村子和裡面的黑巫師,一路走到現在,現在你們終於有機會接觸到了王宮那邊派來的敵人,說明你們就已經走在一條正確的道路上了,因爲你們的目的就是王宮啊。”
“纔到現在你就感覺到疲憊了,可你得知道在這次任務中你還要打多少場仗才行,比如說,上去之後先跟埋伏你們的突擊小隊打一仗,然後從他們那裡得知王宮的具體方位,甚至是跟着他們的腳步也能一路找到王宮去,然後到達王宮後還要跟那裡的精英守衛來一場大戰,如果贏了的話可能還會有極寒之國領主的貼身護衛,如果領主是個狠角色的話可能都不用自己的護衛上場就親自來迎接你們了,那時候纔是真正的大戰,就像是當初你跟暗鴉伯爵的大戰一樣。”
聽女王意味深長地從腦袋裡跟自己講了這麼多,公丕慶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壓力的襲來,之前他在病房裡的電視上看過一篇新聞報道,裡面的男人一臉苦相地對着鏡頭說自己活的多苦多累,當時公丕慶還一點都不理解,心裡覺得我一個精神病都在醫院裡過得如此滋潤,每天有美女護士哦不……貼心的護士來照顧我們生活,餐廳裡的東西隨便吃,表現好了還有小禮物,生病了有人照顧,就算是偶爾表現不好也就打掃打掃廁所和走廊……你們這羣正常人怎麼就多苦多累了呢……
而他現在所處的就是新聞裡那男人的狀態,一是對未來海量工作的擔憂,二是對自己的不自信,擔心自己會做不好這些工作,更何況這也不是工作,女王跟他舉出來的這些戰役,每一場都有可能會有隊員倒下,甚至連他自己都有可能倒下,他不是女王,沒有那麼變態的實力和那麼好使的腦子,這就意味着每一場戰鬥他都要拼盡全力地去應付,不然就有可能落敗。
而通過前幾次戰鬥他也能看出來,他是整個小隊裡的主要戰鬥輸出,也是整個小隊的希望,一旦他落敗了,那他們整個小隊就有可能全軍覆沒,他也將失去這羣跟自己同生共死的戰友,還有張月梅。
“可是話說……張月梅對你來說真的這麼重要麼?值得你這麼多次爲了她寧願舍掉自己的命?前幾次我跟她有所交涉的時候也沒覺得她有多好啊?”女王頗爲不理解地說道,“如果你現在還有機會見到你曾經的未婚妻的話,你一定會果斷放棄張月梅的。”
這番話說得公丕慶心裡有些迷茫,他沒有直接回答女王的問題,只是裡覺得怎麼還輪到我來選擇人家了呢?我喜歡張月梅是我的事,人家張月梅沒嫌我是個精神病就不錯了,怎麼還能輪得到我來選擇呢?還有你說的我那個未婚妻是個什麼鬼,我怎麼不知道我曾經的這些事?
但公丕慶也立馬就回過神來了,他心說該不會是這女王又在忽悠我吧?打上次我第一次進入Mill研究所訓練室打開那什麼和平難度訓練的時候,他就說那個我幫忙給人家抓小偷的小蘿莉是我的未婚妻,難不成他說了這麼久,說的其實一直都是那個從訓練裡出現過的小蘿莉吧……
“拜託!人家還小!連我都能看出來人家只是個小姑娘,鬼知道你是怎麼在訓練裡一眨眼就讓人家小姑娘變成孩子母親的!連我一個精神病都知道要尊老愛幼,不能去欺負人家小女孩,你居然在訓練裡對我做出了那樣的事!你這是覺得那只是虛擬訓練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啊!你這個壞女王!”
女王又是一陣無奈的笑,“隨你吧……反正現在是你掌管這副身子,你要怎麼樣……我也管不着,只是我想告訴你,曾經你也這樣說她像個小孩,她說……那你就把我當成小孩來對待,不準欺負小孩……”
此話一出,公丕慶坐在那裡愣了一會,他沒想到自己的腦子在這件事上會這麼好使,女王這邊纔剛一說完,他腦袋裡就立即有了畫面,可也無非是以他在那個訓練裡的場景爲基礎,他站在那個又漂亮又可愛的小蘿莉面前,一臉寵溺地摸着小蘿莉的頭髮,說“你看起來就跟個未成年的小孩似的呢。”
站在他對面的小蘿莉噘着嘴對他一笑,說:“那你就把我當成一個小孩來對待啊,以後不準欺負我,有好吃的都給我,不準跟我搶……”
罕見地,公丕慶感覺自己的心裡有什麼東西受到了觸動,不!那不是觸動,那是有一個猛獸想要突破牢籠!
下一秒,他的腦袋劇烈地疼了起來,這種感覺就好像是那個看守之眼把滾燙的熔岩注入到了他的腦殼裡似的疼痛難忍,甚至比這還要痛!
公丕慶說不上來這種感覺到底是有多疼,他只記得自己這輩子貌似都很少經歷過這樣的疼痛,不知是很少,是隻有一次,就是……在失去那個人的時候!
霎時間,宛如厲鬼尖嘯的聲音從他的心底內爆發出來,那聲音很顯然是一個人類的聲音,卻喊得是那樣的撕心裂肺,公丕慶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能讓一個人陷入如此的絕望當中,甚至那個人的絕望都已經將他淹沒,他很快就要溺斃於這天崩地裂般的絕望之中了。
他捂着腦袋慘叫起來,身邊人的聲音全部被那個厲鬼一樣傢伙的慘叫所淹沒,最後他的意識逐漸模糊過去,在他完全睡過去的時候,他彷彿又看到了一個進度條,那個進度條已經快要填滿,他一下子明白了過來,那是他剩下的時間,可他緊接着就又聽到了一陣清脆的玻璃破碎聲。
他明白了,原來進度條到現在都還沒填滿的原因,是因爲裡面有一些東西一直在擋着進度條不讓它增長,但現在,來自他心裡的那個聲音硬生生喊碎了進度條裡的東西,他看着最後的百分之五慢慢被吞沒,他於驚恐之中失去了自己的意識,陷入了萬劫不復般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