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有人被活埋在了這裡不成?”奇瑋這樣想着,循着聲音飄過去,在距離地底下將近一米的地方,他看到一個扁形的小瓷罈子埋在土裡,由於罈子通體褐黃,與泥土顏色相近,所以在第一次翻找的時候,奇瑋沒找到。
奇瑋向那隻罈子慢慢飄去,等到快接近的時候,忽然從罈子裡涌出一股強大的吸力,把奇瑋吸向那個罈子裡。奇瑋當時是在魂魄的狀態下,無法用手抓緊泥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飛快地被那個罈子吸去無法掙脫。
後來據奇瑋所說,那股吸力非常強大,好像一股強勁的風一樣擡着人往天空扔。在了真水庫底的時候,奇瑋感受過啊獸中指封存的吞噬魂魄的吸力。但奇瑋說,那個罈子裡發出來的吸力,要比啊獸的吞噬魂魄吸力還要強大許多倍。奇瑋的魂魄就像狂風中的一張紙一樣順着吸力的方向向罈子飄去,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呼喊一聲,就接近了那個罈子。
就在奇瑋在快要被吸進去的時候,右眼瞳力的時間到了,他仰起頭,身體從右眼裡吐了出來,在土裡完成了實體化。
奇瑋伸手抓緊了身邊的泥土,鼻子已經貼到了瓷罈子,冷冰冰的。但是恢復實體化後,那股強勁的吸力忽然消失不見,奇瑋也不再向那隻罈子裡飄了。
幸好那隻罈子埋得不是很深,距離地面只有一米,也幸好廚房下面的土比較鬆軟,奇瑋憋住一口氣,一手抓起罈子,一手扒着土,很快就鑽出了地面。
奇瑋出來後,身上狼狽不堪,頭髮上、領子裡全都塞滿了土,更要命的是,他的鼻孔裡、耳孔裡也全都是土,偶爾還有一兩隻螞蟻從臉上爬過,弄得臉上癢癢的。一隻蚯蚓把他的頭髮當成了家,在裡面鑽進鑽出。奇瑋就像剛從墓地中爬出來的殭屍一樣,全身充盈着一股土腥味。
爬出地面的奇瑋,做的第一件事當然是大口地呼吸,在呼吸的當口,又有幾隻螞蟻漏進了他的嘴巴,奇瑋嗆得一陣強烈的咳嗽。
順過氣兒後的奇瑋,趕緊將鼻子和耳朵裡的土掏乾淨,拿掉了所有在身上亂爬的小生物,抖了抖身上的土,開始趁着月光打量那隻差點把他魂魄吸進去的小罈子。
在月光下,只能大概看清楚那是一隻普通的褐色的罈子,像下圍棋時裝棋子的罈子一樣。奇瑋擺弄過來擺弄過去,始終沒發現罈子的其他特點。他想把罈子摔開看看裡面究竟有什麼厲害的物什,但轉念一想這說不定是個寶貝,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於是奇瑋把罈子放在車上,一身是土,開着車狼狽地回去了。
說到這裡,奇瑋兩隻手插進口袋,一會兒兩隻手從口袋裡伸出來,左手,是一個紙包,外面一層黃色的紙包着裡面的東西;右手,是一個黃褐色的小瓷罈子,外形扁扁的,像下圍棋時裝棋子用的罈子。
左手的黃紙包裡包的應該是神婆劉引魂用的藥,右手的那個小罈子應該就是差點要了奇瑋命,不,應該是差點將奇瑋打得魂飛魄散的小罈子。
我伸出手接過那個小瓷罈子,並沒有理會奇瑋左手的小紙包。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這紙裡包的什麼嗎?”
我故意壞笑着看了一下奇瑋:“我怕像上次一樣打開是那種噁心的東西。”
上次曾叔叔配的藥丸,着實把我們三個噁心壞了。
“你再說我抽你!”奇瑋有些生氣了,揚起手要打我。
“別,別……”我一邊求饒,一邊一本正經地跟他說,“我也不懂什麼藥,所以,黃紙裡包的東西,還是得你拿到市裡通過你的那些藥劑師、法醫朋友鑑定一下,我拿着沒有用。”
“至於這個……”我拿着那個小瓷罈子,翻來覆去地看着,我對古董有過一些研究,這個罈子外面有着一個一個的小坑,應該是燒製的工藝不成熟造成的,褐色屬於泥土的初色,所以釉質的過程也是最原始的,扁圓形屬於西漢常用的造型,所以其無論在胎體上,還是在釉層的燒製工藝上都尚顯粗糙,燒製溫度也較低,表現出原始性和過渡性。
這個小瓷罈子,應該是在商朝初步燒製的瓷器,年代可以說非常久遠了。
“老陳,你看出什麼門道了嗎?”奇瑋看見我半天不說一句話,問我。
“這個東西,你能確定是在地底下一米深挖到的嗎?”我問奇瑋。
“我騙你幹什麼,這個東西埋在地下面,最多一米,不然你覺得我有可能活着從更深的地方挖出來嗎?”奇瑋叫嚷道。
我點了點頭,奇瑋說的是。
一件商朝的文物,竟然埋在距離地底只有一米深的地方,經歷了將近四千年的日月而沒被人發現,這不能不說是一件奇蹟。況且文物的周圍還剛剛施過工。
如果這是一篇盜墓小說,接下來的情節一定是我們三個順着這件文物在地底下發現一個大墓,然後挖出不少好東西。
可惜故事的主線卻是,我拿着這個瓷罈子,研究了半天對奇瑋說:“這個東西就留我這吧,我想鄧福德看到的那個綠骷髏、神婆劉的神秘死亡、與你差點被吸進去這三件事,一定與這個罈子有不可分割的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