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之中。
幾個獄卒正在喝着酒說着話,卻忽然看見,身穿一品官服的男子往這邊走了過來。
“快把這些東西收起來,我看着像是丞相大人來了!”
其中一人驚慌失措的叫了一聲,連忙把飯菜和酒往桌子下面藏,可是此處空空蕩蕩,卻沒有一個能夠遮掩的地方。
幾人聽見他的話往前一看,發現竟然真的是丞相大人也跟着慌了起來:“怎麼辦?如果被丞相大人發現我們在當值的時候喝酒,我們恐怕是死定了!”
“唉,今天真是倒了大黴了,誰知道丞相大人竟然過來探監了呢!”
幾個獄卒悔恨不已,正在急躁不安的時候,卻看見鳳懷德帶着聖旨和一隊士兵直接走了過來。
“屬下見過丞相大人!”
幾個獄卒七手八腳地過去行禮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希望今日丞相大人能夠有個好心情吧,不然如果真的處罰他們的話,恐怕就夠他們喝一壺了!
“你們倒是好興致,竟然在當值的時候,公然喝酒。”
鳳懷德又不是瞎子,自然看見那無處可藏的飯菜和酒水,冷冷的笑了一聲道。
幾個獄卒連忙跪在了地上,用力的磕起了頭來:“還請丞相大人恕罪,屬下再也不敢了!”
“哼。”
鳳懷德把拿起來的酒杯,又扔到了桌子上,冷哼了一聲道:“罷了,你們這些人整日在這大牢之中看守,也甚是無聊。今日發生的事情,本官就當做沒有看見。不過再有下次,被其他人發現的話,也沒有這麼簡單了。”
說完之後,鳳懷德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往裡面走去。
“多謝丞相大人,多謝丞相大人,丞相大人的大恩屬下們沒齒難忘!”
幾個獄卒感激涕零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其中一個連忙去收拾那些酒菜,另外兩個卻跟了上去,狗腿的問道:“丞相大人,今日怎麼有功夫到大牢之中來了?是不是要找哪個犯人?小的們這就去給大人找!”
鳳懷德知道,這是自己恩威並施的方法起了作用,眼底出現了一絲笑意,臉色卻依然緊繃。
他站住了腳,聲音微沉地道:“本官奉皇上之手諭,來找柳侍郎,不知道柳侍郎在哪個牢房之中?”
那幾個獄卒相視一笑,連忙道:“丞相大人,這邊請,屬下這就帶您過去!”
今日那個被柳侍郎叫住求幫忙的獄卒,心中一跳,心中忍不住一陣慶幸。
看着今日丞相大人和那些士兵的陣勢,很顯然,是要對柳侍郎動些手腳了。
虧得自己忍住了誘惑沒有答應幫忙,不然的話,此時遭殃的可能還有自己!
那獄卒心中連聲安慰着自己,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一隊人很快便來到了柳侍郎的牢房之前。
“丞相大人,您怎麼來了?是不是皇上想要放我出去?”
柳侍郎聽着外面一陣腳步聲,又看見鳳懷德親自拿着聖旨,命令獄卒打開了自己牢房的大門,心中忍不住一陣興奮。
難道是皇上終於想起了自己,肯把自己放出去了?還是說皇后娘娘終於替自己求情了?
柳侍郎的心中揣測着,一張髒兮兮的臉上,被剛剛哭過的淚痕沖刷出來的污漬十分明顯。
鳳懷德卻像是全然沒有注意到這些一樣,微微笑着對他道:“本官今日過來,確實是奉了皇上的手諭,有些事情要問柳大人。”
“丞相大人請問,下官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柳侍郎轉了轉眸子,狗腿般的對着鳳懷德道。
他也想清楚了!天大地大,皇上最大,縱然皇后娘娘身居高位,可還是要聽皇上的,如果皇上執意要殺死自己,皇后娘娘恐怕也毫無辦法,事到如今,能夠救他的就只有他自己了!
柳侍郎想着自己還會成年的小兒子,想着等着自己回家的美妾,心中忍不住一陣激動。
再也不想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之中呆着了,他想回家!
“那刺客究竟跟你有什麼關係?當日你爲何去端王府中把他接回來?”
鳳懷德例行公事一般地問着,臉上神色複雜難辨。
“這……”
剛剛下定決心的柳侍郎卻猶豫了起來。
他看了看鳳丞相身後的那些侍衛和獄卒,低眉順眼地問道:“丞相大人,可否讓這些人都退下去?下官有話要跟您講!”
本來以爲這個柳大人至死都不會悔過的,但是萬萬沒有想到,事到如今,他竟然流露出要泄露皇后秘密的神態。
鳳懷德的心中一動,對着那些人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吧,本官跟柳大人有話要說。”
“可是丞相大人……您的安危……”
羅峰上前走了一步,有些遲疑。
“不必擔心,柳大人和本官同僚多年,情誼總是有的。”
鳳懷德輕輕地笑了一下,依然揮手示意羅峰帶人下去。
“好。”
羅峰見丞相大人執意要跟柳侍郎密談,便不再執着,帶着自己的屬下走了出去。
幾個獄卒面面相覷,也跟着走了出去。
“柳大人,有什麼話現在總可以說了吧?”
鳳懷德見牢房之內已經空無一人,輕笑着對着柳侍郎道。
柳侍郎咬了咬牙,知道事情再無反轉餘地。如果今日自己再抓不住這個機會,日後肯定會死在皇后的手上的,便撲通一聲跪到了鳳懷德的面前,道:“還請丞相大人救命,下官是冤枉的啊!”
鳳懷德早就預料到他會來這麼一出,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輕聲道:“那刺客確實是柳大人親自救出來的,難道還有什麼誤會不成?”
“有誤會,有誤會,有天大的誤會!”
柳侍郎見鳳懷德竟然肯聽自己解釋,知道,或許他還肯給自己一個機會,激動不已的對着他道:“那不是我自願,而是皇后娘娘逼迫我去做的!”
鳳懷德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如果你敢誣陷皇后娘娘的話,恐怕連我都救不了你了!”
柳侍郎搖頭如撥浪鼓,連忙解釋道:“下官怎敢誣陷皇后娘娘,而是確有其事啊!懇請丞相大人讓下官見皇上一面,下官自然能夠撇清自己的嫌疑,說清楚一切!”
鳳懷德的眸中閃過一絲亮光,臉上卻似乎帶有一絲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