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她與醫術誰重要?
“沒用的……”程郢平靜的說道,又往後退了兩三步,看着前面的土一點點的往下陷,成熟的聲音有一股歷經滄桑的感慨。
“果然是你……”季絃歌懶懶的說道,絲毫沒有明顯一線的緊迫感,“看來這土中的手腳是你動的了,大叔,你還真是想要置我於死地啊……”
“我勸你們離開的,是你們不聽,若是你們真的目的在這藏鬼山,不管是什麼目的都會連累大斧山的,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季絃歌還想要說什麼,但是明顯已經感覺到抓着自己的那雙手一點點的往下面沉,估計是土越來越鬆!
季絃歌正準備用內力緩衝一下兩個人掉下山崖的衝擊力,或許可以減少一些受傷,但是蒼藍已經翻了一個身子在空中緊緊地將自己抱住,並且同時一根金針扎進了自己的脖頸處,季絃歌一瞬間失去了意識。
等季絃歌慢慢恢復意識的時候,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道瀰漫進了腦中,季絃歌緩緩的睜開眼睛,才發現天空籠罩在一片濃濃的大霧之中,大霧之中是血紅色的雲朵,或者說是霧氣凝聚成的屬於這藏鬼山的天空。
風呼呼地颳着像是要個割裂人的皮膚似的,季絃歌坐了起來,四處看了看,腦中還有一些混沌的感覺,自己身在一片十分怪異的樹林之中,明明是冬日,但是這片樹林中奇怪的樹木,樹木長得奇怪而高大,葉子肥大的像是肉片一般綠油油的如夏日。
緩了緩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季絃歌纔看清楚,那些樹的旁邊漲了許多彩色的蘑菇色,色彩豔麗,仔細地聞一聞還能在濃郁的血腥之中聞出幾許蘑菇的甜味。
而蘑菇也十分的大,最小的也有人的拳頭那般大小,大的如小樹般長在高大樹木的旁邊。
更加滲人的是,在那些豔麗的蘑菇之上和大樹之,上盤着許多蛇,這些蛇有些長的十分的粗大,一條蛇幾乎纏住了整顆大樹,有的像是細繩子一般一圈圈一條條的盤在巨大的蘑菇之上!
若不是看着季絃歌不停地吐着信子,會叫人以爲那是樹上的花紋。
季絃歌這才發現,不光是樹上,自己的周圍也盤旋着大大小小顏色形態各異的蛇,而天空中偶爾盤旋而過的老鷹叫的也是歇斯底里,像是在覓食又像是剛剛纔吃飽。
季絃歌被老鷹激烈的叫聲驚了一下,纔想起來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個地方的,便是擡頭看了看,那血紅色的霧雲擋住了天空,根本不知道這裡離方纔大斧山的崖邊有多遠。
蒼藍……
季絃歌這纔想起來,方纔自己是想要用功力緩衝下來的力度的,沒有想到竟是被蒼藍弄暈了過去。
季絃歌站了起來,環視着四周,就在她站起來的時候,本來在周圍靜止或者緩慢爬行的蛇突然運動快了起來,但是卻是都在季絃歌的半米外停滯不前,但是季絃歌可以感覺到這些畜生濃濃的敵意。
“你醒了……”溫潤的聲音傳來,前方的男子拿着一個竹筒站在不遠處。
“蒼藍……”季絃歌看到蒼藍心總算是踏實了下來,可是隻見那些毒蛇也在蒼藍的半米之外徘徊不前,頭一晃一晃的。
可是這都不足以吸引季絃歌,季絃歌所有的目光完全被面前的男子吸引了,只見男子一身暗白色的棉衣已經劃破了幾道口子,甚至有的地方可以看見紅腫的肌膚!
男子舒展的五官看得出來剛剛用水清洗過,但是若隱若現的血印子使得男子的臉看起來格外的惹人心疼。
“蒼藍……”季絃歌又看了看自己身下的狐裘,雖然破爛不堪,但是依舊墊在自己的身下,季絃歌突然就小跑了幾步撲進了男子的懷裡,“爲什麼?蒼藍,爲什麼?”
季絃歌當然已經明白,蒼藍將自己弄暈,卻是用他的內力護着自己掉了下來,男子一身的狼狽,但是卻還是去爲自己取水!
季絃歌看着蒼藍臉上的絲絲紅印,心疼得撫上手去:“蒼藍……”
“你現在不能過多的使用鳳銜天下……”蒼藍摟着懷裡的女子溫柔地說道。
“疼嗎?肯定很疼……”季絃歌踮起腳尖吻上了蒼藍的臉頰,方纔從山上摔下來的時候,蒼藍定是使用全部的身子護着自己,所以,自己才完好無損,而這個如水般的男子竟是這樣的傷痕累累。
蒼藍
沒有說什麼,只是任女子上上下下的檢查着自己,確定蒼藍除了擦傷倒是真的沒有實質性的傷害,季絃歌雙手抱着肩膀,打趣地說道:“蒼大神醫,你的內力可真是深不可測啊……”
蒼藍溫柔的笑笑,將水遞給季絃歌。
“這樣子的地方,水能喝嗎?”季絃歌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接過蒼藍的竹筒,雖是這樣說着,但是對於蒼藍給的東西潛意識還是認爲是沒有事情的。
“恩,這水是有毒的……”蒼藍溫溫的說道。
季絃歌的水在口中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可憐兮兮的看着蒼藍。
“有什麼關係,你反正也是百毒不侵的……”蒼藍溫柔的一笑,不以爲然。
季絃歌慵懶的一笑,將水喝了下去,好像方纔那個驚慌失措的女孩不是她一般。
季絃歌喝完水,看着周圍圍繞着自己和蒼藍的但是卻是不敢靠近的毒物道:“我雖然百毒不侵,但是對於血腥味這麼濃的水還是沒有多大興趣的……哎……”
“這山裡估計着只有那一個湖水了……”
“前面有湖水?”
“恩,不過可不是什麼清澈的湖水……”
“喝出來了……”季絃歌晃晃空的竹筒說道,“我們去看看吧……”
蒼藍將地上的狐裘撿了起來披在了季絃歌的身上,點點頭,拉着季絃歌的手,在前面帶路!奇怪的是,這樹林中的毒物不僅有毒蛇還有毒蠍子,甚至是其他的毒物,但是統統都是離兩人有半米之遠。
“你做什麼了嗎?”季絃歌指指正在推自己吐舌頭但是不敢靠近的一條有手臂粗的一條毒蛇說道,“就算我百毒不侵,也不可能讓這些毒物不敢靠近我吧?”
“我身上的藥物本來就具有驅毒的作用,毀了這些畜生都有可能,他們怎麼還敢靠近我呢,畜生的嗅覺可是很靈敏的……”蒼藍道,“至於你,你身上有着南疆雙股的蟲引,這南疆雙股對於毒物十分的敏感,若白蠻在你的體內,只要他認定了你的身體作爲宿主,那麼送你體內散發出來的蠱蟲的氣息是足以驅散任何活着的毒物的……”
“南疆雙蠱……”季絃歌低聲的說道。
“但是黑蠻和白蠻是一對蠱蟲,世上僅此一對,兩對蠱蟲在一起培養,白蠻放在人的身體中,用黑蠻來剋制,等白蠻完全適應了宿主的身體便是殺掉黑蠻,那麼,白蠻就會完全的融進宿主的身體之中,任何毒物都不的靠近……”蒼藍溫柔的解釋道。
“怪不得……”怪不得,秦夢雪當初用黑蠻將自己折騰得死去活來,原來竟是這般用處嗎?
“這南疆雙蠱可謂是毒物之王,是須要世上至毒之物餵養,以活人的血侵泡,稍有不慎餵養之人就會染上毒性,我想這普天之下會飼養南疆雙蠱的人除了毒尊,怕是隻有毒尊的徒弟秦盟主有這個本事了……”
季絃歌點點頭,懶懶的說道:“秦夢雪那廝的確是用這東西好生折騰了我一翻……”
“到了……”
順着蒼藍的聲音,季絃歌與蒼藍停在了一片血紅的湖水邊,湖水四面環山,正中央有一個大瀑布洶涌而下,竟也是血紅色的水,湖邊橫着許多的動物屍體與白骨,這並不會讓人感到驚訝,驚訝的是,竟是有許多人的白骨在湖邊橫七八落的堆着。
這裡竟是有人來過,而且看着慘死的狀態竟是不速之客。
季絃歌這才自己的環視了一下,自己所處的這個湖水的周圍,除了林子,便是奇石密佈,從這一個個大的山底奇石堆砌而成的石柱,石柱的最底下的層層的斷層,像是有些年月了,這個山底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古代斷層堆。
“蒼藍,你可知道,我手中的這一半《碧瑤山水圖》中的玄機是什麼?”
“藏鬼山……”
“不錯,但是,在我的記憶中,孃親的另一半《碧瑤山水圖》如清畫說的一般,是與這一半圖完全銜接不上的,除了一個山腳,其餘的就像是另外一幅畫似的……”季絃歌看着奔騰洶涌的血紅色的瀑布,道。
這個山谷中的一切都太過於詭異,詭異到會讓人想起那些令人恐懼的傳說。
“當時我還小,我只記得,孃親這幅《碧瑤山水圖》一分爲
二,一份交給了我,一份給了季丘……”季絃歌頓了一下說道,“呵呵,不過現在看來,我那丞相爹爹根本就不知道我孃親將另一半的圖給了他!”
“沒有另一半圖也可以找到其中的秘密嗎?會不會有問題?”蒼藍溫柔的眼眸有些褶皺,似乎在考慮有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性。
“不會,我可以肯定我手上的這一幅《碧瑤山水圖》,是這裡沒有錯,當時我還在奇怪,爲什麼畫上會有九天之外而來的水直接流入奇怪的山上,現在看來,便是這裡沒有錯……”季絃歌扶扶頭道,“鏡花水月,孟爺爺替我娘保管的這四個字與這裡定是有關係的吧?!”
“會不會是瀑布後面?”蒼藍說道,“另一半圖上畫的是什麼?實在是有些詭異……”
“我隱約記得,另一半圖上畫的並無與這裡相關的地方,而且……”季絃歌沉思了一番道,“在我看來,另一半圖上甚至連作畫的手法和用筆都是大大的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我剛剛恢復記憶不久,還有一些混亂,我總覺得,另一半圖作畫的手法十分像我娘作畫的手法,甚至在每個山尖的地方用碎筆點擦的手法都是一模一樣的……難道是我娘刻意在學這幅畫的作畫手發嗎?”
“《碧瑤山水圖》天下人爭搶,可以去學它的作畫手法也不是不可能……”
“蒼藍,我們還是先進瀑布裡面去看看吧……”季絃歌看着已經分不清是血還是水的瀑布說道。
蒼藍溫柔的笑笑,點點頭,伸過手來,將季絃歌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兩個人往瀑布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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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些本來在半空中徘徊的禿鷹現在像是有靈性一般,全部以飛一般的速度衝了下來,卻是在季絃歌與蒼藍的頭頂之上突然停住不再上前半分,但是血腥的目光注視着季絃歌。
季絃歌並不是神,在這種情況下,還是會有一些心驚的,但是手中溫暖的體溫傳了過來!
季絃歌一愣,自己方纔竟是將緊張暴漏了出來,是因爲這藏鬼山中的氣氛實在實在讓人覺得詭異嗎?還是,對於面前的男子,自己已經開始願意慢慢的相信他?
兩個人停在了血色的瀑布面前,季絃歌只覺得自己手被蒼藍緊緊地握住了,蒼藍將季絃歌摟進了自己的懷裡,季絃歌知道蒼藍想要抱着自己進入瀑布之中,便是也沒有反抗,任由蒼藍將自己抱起。
只不過片刻的功夫,兩個人便是已經進入了瀑布之中,所謂瀑布之中不過是落到了地上而已,面前的景象根本什麼都看不清楚,只能感覺到自己深陷在一團濃濃的紅霧之中。
蒼藍將季絃歌放下來,緊緊地拉住季絃歌的手,生怕丟掉女子一般。
“蒼藍,你說若是我們今日死在這裡,也算是同年同月同日死了吧?宮裡的老人講,這也是一種緣分……”季絃歌慵懶的說道。
“我不會讓你死的……”蒼藍溫柔的聲音像是小溪一般的滑過心田,好像能讓人看到他包若一切的笑容一般。
“蒼藍,我在你心中可是如此重要?”季絃歌懶懶的一笑,表情在霧中看不真切。
“恩。”蒼藍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是就要隨眼前的這一片霧氣飄走似的。
“比你那些寶貝藥材還重要?”季絃歌調笑着說道,即使蒼藍說還是藥重要,甚至沉默,她都不會生氣,從第一天認識這個男子,就知道他就是個藥癡而已……
但是確是能感覺到男子將自己的身子扳向了面對他的方向,或許是這大霧瀰漫使得人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從而更加的對聲音有所敏感!
那男子的聲音在面前響起來,輕輕的,但是卻在這樣密閉神秘的空間之中顯得格外清晰。
“弦兒,我這一生從懂事起就是爲了醫術而活,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想爲了你而活,想要和你一起活下去……”蒼藍的聲音溫柔的像是一條最清澈的小溪,將這濃霧中的不安與忐忑全部洗刷而淨。
雖然覺得現在這種情況問這個問題很不合時宜,但是季絃歌還是固執的問道:“蒼藍,爲什麼會喜歡我?我並不是多麼美好的女子,我會貪婪,我會自私,我沒有那麼偉大,爲了所謂的善良什麼都可以割捨,甚至……”
季絃歌還沒有說完,蒼藍滿是淡淡藥草香的吻已經印了上了來,將季絃歌後面的話硬生生的堵了回去,他輕聲地說道:“我喜歡醫術,不論能救人的還是害人的,你在
我這裡,不論你是善良的,還是邪惡的……”
蒼藍將季絃歌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蒼藍的棉衣在方纔摔下山的時候已經刮破,裡面的衣衫顯露了出來,季絃歌的手放在了男子的心口上,可以感覺到那裡面有一顆火熱的心臟,一下一下的跳動着。
“更何況,我從來不覺得你是多麼美好的女子,亦或是貪婪,自私,你就是你而已,不用付加太多的東西……”蒼藍道。
季絃歌會心一笑,道:“我的蒼藍,你這一會說話,甜言蜜語可真是多,莫不是這纔是你的真面目……”
蒼藍也笑笑,不再說什麼,但是手卻是更緊的握住了季絃歌。
“這弄得還真跟我們倆個要死了似的,我們就這麼死了,高興的人可真是要排着隊笑呢……”季絃歌懶懶的說道,用手打了打眼前的霧,但是被打散的霧很快的又聚集到了一起,“蒼藍,你可能看出來毒瘴有什麼玄機?”
“這毒瘴是人爲的……”蒼藍道。
季絃歌點點頭,心中有着蒼藍緊緊握住自己手上的溫度傳來絲絲的溫暖,這個男子,總是明白如何安撫自己不安的心……
是的,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能相信,這個世上,血濃於水的親人都不能相信,究竟還能相信誰?
“這毒瘴的氣味很奇怪,要是我猜不不錯的話……”季絃歌說着,手指微微用力,將自己白皙的胳膊劃出了一道長釦子,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而隨之而來的,濃霧慢慢的散去。
“這濃霧是用這藏鬼山中的紅蛇提煉而來的……”蒼藍道。
只見伴隨着濃霧慢慢的散去,整個瀑布之內只有兩人周圍的景象曝露在兩個人的眼前。
這像是一個是石洞,洞壁與外面一般是層層疊疊的斷層累積,而在斷層的夾層上都無數白骨夾雜其中,一時之間讓人分辨不清是人的白骨還是動物的。
石洞上面和前方,依舊是濃濃的紅霧,方纔季絃歌的血液不過驅散了他們周圍的毒物而已,可想而知,這裡的毒瘴究竟有多濃!
低頭才發現,滿地的白骨,甚至還有破碎的衣服,之前有人來來過這裡?!
“蒼藍,你有沒有覺得,這些巖壁上的白骨有些奇怪?”季絃歌跨過地上的白骨走上前,端詳着巖壁。
蒼藍卻是眼中閃過一絲警覺道:“前面有動靜……”
季絃歌轉過身子,與蒼藍一起提高警覺的看着被紅色的濃霧掩蓋住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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