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九並沒有問遊景這匕首爲何會在他那處,只要心思往下一沉,便會將時間對上。
之前尋不到他,這段時間便是爲了找這匕首。
整個人趴在牆上,江知九先用匕首在牆面上輕輕地鑿了一個小孔,事情出乎意料,小孔之後竟然還有一層東西,匕首便是直接戳在了上邊,廢了一點力氣纔將其抽出。
“這怎麼回事?”她手拿匕首,看向陸仲年,現在也就只他可以給她一些明確的答案,再看去,江知九便差不多猜出來這是何物,“爲何底下會有木板?”
陸仲年上前果斷奪走她的匕首,快速準確的刺進了強中,由於離島之重,牆上斷斷續續的掉落下很多白色的油漆片,江知九往後面閃了閃就怕砸到自己。
又一下,他死死地把匕首插入其中,似是感覺到什麼,嘴角勾起輕蔑的笑意,“這只不過是犯人的欲迎還休的小把戲罷了,這個犯人似乎很美味呢。”輕巧的舌頭從嘴裡伸出,舔舐着乾燥的嘴脣,爲他籠罩上了朦朧的面紗,爲他增貼了危險無比的氣息。
那是一種野獸的氣息,無法馴服和無法親近的野獸,他眼中閃爍着的是好奇,是興奮地光芒。
江知九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根本不瞭解陸仲年,只是微微點頭,“你爲何知道這是犯人故意的?”
陸仲年停了下來,不知故意與否,將匕首給了牛褚葉,“你來幫一下忙,謝了。”
牛褚葉慌慌忙忙接過,陸仲年在他身後像是監督着工程的包工頭一樣眼睛炯炯有神,就怕他偷懶,在看對方很聽話的幹了許久之後,似乎放心了下來。
江知九不知道陸仲年還在觀察些什麼,若是隻是爲了知道這兩人是不是真心幫助自己,那麼他們已經知道了。
遊景和牛褚葉都不能全信,日常中不管做什麼,還是仍舊需要警惕。
但是陸仲年還這般警惕究竟是爲了什麼?她不解。
“犯人留下的疑點就是爲了讓我們可以知道這牆後的東西,但是你看牆後不但有木板,甚至還加了一層泡沫板掩護,這就代表,這牆後肯定不是一般的屍體,這個犯人無疑是在向我們炫耀展示什麼東西,看着吧,定有什麼好玩的。”陸仲年一臉興致盎然。
江知九卻提起了心,她並不覺得這又什麼有趣的,但是陸仲年的表現……微微的搖了搖頭,把腦中亂七八糟的東西甩去,她終於看見了他所說的牆後的泡沫板。
“真有?”江知九驚訝的喊了出來,很快便在陸仲年的臉上望見了得意的笑容。
而牛褚葉似乎正因爲陸仲年的話被驗證了,激動地挖着牆,被挖碎的泡沫板在空中不斷的飛揚着,稍稍的阻擋了他們的視線。
無奈的揮手將面前的泡沫趕走,終於在視線清晰之後,江知九張大了眼看着牆後面的東西,立馬又大聲的說道:“挖掉,把全部的牆都給我挖掉!”
同時,陸仲年的臉色也是極差。
牛褚葉被她一時間激動的情緒感染,也是激動萬分,手腳利索起來,很快那牆面便是被挖出了一個大坑。
也因此,所有人都看見了後面的東西。
不可遏制的哆嗦着,江知九
捂着嘴,上前,正好站在那洞口前方,那後面的東西只離她半米的距離,她看的清清楚楚。
半回頭,不敢相信的問道:“爲什麼是何美?何美的屍體當時究竟是被誰拿走了?”
牆後邊的東西正是何美的屍體。
時間過了如此之久,卻是一點腐爛的跡象都沒有。
栩栩如生。
若是真的用詞語形容,江知九隻能想到一個字,“美”。
是的,很美。
睜開的雙眼帶着妖媚溫情,嘴角微微勾起,紅色的脣似是這世界中最爲美豔之物。
特別是那雙眼睛,江知九想任何一個人都會爲她着迷。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就好似世界萬物全部融合在一方,可即便是這樣,這雙眼太過於清澈,清澈的她可以在其中看見自己的身影和一切。
她伸出手來,就想要撫摸她的臉,這輩子對不起的人包括何美,她是真正被她害死的人,若不是因爲自己出現,她身邊的人便不會遭遇到這些事情。
何美出現在這裡,那就證明,這件事情肯定和顧源有關!五樓的屍體,還有它口中所說的話,讓江知九回想起來,便是心神顫抖。
他這是在逼她,逼她自己投降啊!
“你在做什麼!”陸仲年及時將她的手攔下,疑惑看去,他便簡單說明了本意,“不要破壞現場。”
江知九這才呆愣的點頭,竟然是還未從那震驚之中掙扎出來。
陸仲年的聲音再次傳來,“小九,你好好看看整體。”
視線終於不再侷促於一點。
微微張開了嘴,她眼中是明顯勝於前者的驚訝。
何美的雙手挽起,有什麼東西躺在其中。
她湊過去看,才發現那只是一個肉團,一個血肉模糊,卻是被做成了標本的完全沒有發育起來的嬰兒!
江知九想到了何美當時死亡之後,便沒有再繼續看見的孩子,這邊是那個孩子的本體。
爲什麼,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薔薇花的花藤帶着刺,一圈圈的圍繞在何美腰上,直至遮蓋到了胸前。
美麗耀眼的顏色,危險迷人的景色。
真的很美。
無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因爲兩具屍體之間構成的景象,很美很美,讓人離不開眼。
但是心中震驚難以平復,一隻手出現在視線之中,江知九立馬大神呵斥,“你幹什麼!”彎下身去,便扭住了那隻手,用力捏緊。
“啊啊啊啊啊,九姐,那,那下面有什麼東西!啊啊,痛痛痛。”鬼哭狼嚎的不是別人,正是想要動手動腳的牛褚葉。
江知九聽見他的話,視線往何美懷中看去,但是因爲她在地上,角度原因,並沒有看見上面的東西,陸仲年明顯是知道了她的心思,自己上前走去,小心翼翼的將孩子身下微微露出的紙條抽了出來。
陸仲年很明事事將紙條給了她,紙條還很乾淨,看不出來什麼痕跡,江知九用力捏在手心。
因爲她想起了之前電梯的時候,顧源留下的紙條,也許,上面就有他的線索。
但是她並
沒有將牛褚葉的手鬆開,反而憤怒瞪着看去,“不要讓我懷疑你。”
牛褚葉縮着脖子點頭,臉上帶着懼意,江知九不管其他,終於是鬆開了手,站起身來,將週中的紙條打開。
上面的字跡和之前看見的一模一樣。
是顧源的留下的。
她卻用力捏緊拳頭,一拳撞擊在了牆上,油漆承受不住又是掉落下來一些,江知九不躲不避,咬緊了牙。
陸仲年也看見了上面的字,卻不明白她爲什麼會這麼激動。
“怎麼了,你沒事吧,小九?”
江知九立馬回眸,紙條被蹂躪的不堪,“顧源究竟是想要做什麼!做什麼!非要逼死我纔會罷休麼!我身上究竟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咬的,爲什麼要害死我身邊的一個又一個人!”
說着說着,江知九笑了起來,那笑容詭異的像是一個瘋子,讓人心裡發麻。
上面的字,也和之前那意思相同。
“江知九,沒有人可以保護你。”
陸仲年一把將她撈進了懷裡,好生安慰,“沒事,沒事,還有我在,我不會讓他對你怎樣的。”
她卻難以將心情平復,抽了抽鼻子,“陸仲年,你不害怕麼?你再繼續呆在我的身邊,總有一天你也會死,很慘很慘。”聲音中帶着淒涼和無奈。
陸仲年收緊了抱着她的手,她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卻是能感受得到他很開心。
“不,不會,我反而覺得這個人很有趣。”
江知九身子瞬間僵硬起來,這麼一個殘忍的人哪裡說得上來有趣?
休息好久一段時間,她才稍微的緩了緩,頹然坐在地上,完全漠視身邊所有的人。
就好像這世界上完全無其他,只有她一個人,彷徨失措,找不到任何的出口。
唯一等待她的便是死亡。
死。
雙手抱着頭,江知九開始真正的心慌起來,不斷地懷疑着自己,質問着自己。
是否她一開始的決定便是錯誤的?
是不是不帶走任何人的好。
顧源不論如何已經清楚的表明了,他的目標不是別人正是她。
待在她身邊的人都會有危險,是不是她離開了纔是最好的選擇。
一個溫熱的手掌落在了江知九的腦袋上,原本滴溜溜的眼睛,和高速運轉的大腦似乎被按了開關,立馬停頓下來,臉上驚恐的神情也慢慢褪去。
“沒事的,還有我在。”
“對啊對啊,九姐我和遊景都在呢!”牛褚葉揮舞着拳頭,大義凜然,一副熱血青年的模樣。
而遊景只是冷哼一聲,表達着對牛褚葉的不滿。
江知九面上露出喜色,可心裡卻是相反的心思。
“那麼,現在……我們要怎麼辦。”江知九瞳孔放大,毫無焦距的看向何美,可卻是沒有任何的焦點,只是大概的方向是那邊。
“屍體大概會陸陸續續的出現,犯人不是顧源,但是顧源可能是背後的推手。”陸仲年說到一半卻停了下來,“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在這裡,這裡交給我,警察一會就來,你先回去賓館休息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