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玉對着她點了點頭:“嗯。”她準備轉身離開,剛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問道:“你方纔見到過太子殿下嗎?”
那小宮女四下看了看,回道:“奴婢方纔還瞧見太子站在這裡呢,不過那也有一陣子了。”
公孫玉點了點頭說道:“本宮知道了,你去忙吧。”
小宮女聽罷彎腰說道:“那奴婢先行退下了。”
公孫玉看着小宮女離開之後,不由的皺起了眉頭,這個太子還真是心血來潮呢,方纔自己聽到宮女說太子想喝甜湯了,這才也是想要討好他才親自將甜湯送過來,卻沒想到才一會功夫就找不到他人影了。
公孫玉的臉色沉了下來,她的眼神也變得複雜,她轉身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然後端起還冒着熱氣的甜湯一點點倒到了地上,倒完之後,她忍不住冷哼了一聲,她厭惡太子,卻又不得不裝作恭維他的模樣,公孫玉覺得都快被自己逼瘋了。
她擡起頭來剛準備離開,卻聽見不遠處傳來一個女人的驚叫聲,她心中一驚,趕緊手中的碗護在胸前,下意識的四處查看了起來。
公孫玉隱隱約約之間看到牆角處一捋白色的衣帶,瞧那衣帶漂動的模樣好像是一個人,她想要大叫起又怕是自己眼花了,於是她狀着膽子向着那個方向跑了去。
她剛來到牆角處,只見一個蒙着面的男子正託着一名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向後花園的深處奔去,公孫玉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叫驚叫出聲。
她剛準備轉身逃走,眼角卻撇見了掉在地上的物品,公孫玉心中想到,這個不是方纔見過的那名宮女嗎?想到這裡公孫玉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那個小女孩方纔見着自己時那副恐慌的眼神,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公孫玉竟朝着那個方向奔了去。
她順着那個聲音跟了過去,她眼見着那個蒙面人已經抗起了那名宮女,公孫玉剛準備大喊卻見一處僻靜的樹枝後面開啓了一扇門,她下意識的朝着那門裡面看了過去,太子剛巧擡起頭來,臉色蒼白嘴脣殷紅。
公孫玉趕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是太子!太子剛剛那眼神,那模樣就像是一個想要嗜血的野獸似的,公孫玉的腦海裡再次浮現出那日在溫泉邊恐怖的一幕,她好像知道了爲何方纔那蒙面人要綁架那名宮女。
公孫玉想在逃離,可是她的雙腳竟無法動彈,她的腦子裡除了恐懼還是恐懼,就在她想要轉身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跟前多出一團黑影,她下意識的尖叫起來。
耿舵主臉色難看的盯着她,沉聲說道:“不管太子妃看到了什麼,老夫都想奉勸太子妃,若是真心爲太子好的話,就當作什麼都沒看見。”他的語氣平淡卻帶着幾分警告的意味。
公孫玉失聲吼道:“你到底與太子在私地下做着什麼勾當!”
耿舵主臉色更加沉了些,他低聲說道:“依老夫所想,太子應該不喜歡太子妃過問太多有關於他的事情。”
“你方纔將那名宮女怎麼樣了?她才十二三歲,她還是個孩子啊!”公孫玉已經抑制不住自己悲憤的情緒,她的聲音裡帶着哭腔。
耿舵主不爲所動,他只是拉下自己的面紗,冷聲說道:“如果太子得知太子妃詢問這麼多,一定會不高興的!”
就算他沒有拉下面紗,公孫玉也猜出他是誰了,太子身邊除了這個冷血的耿舵主之外,誰還有資格在這後花園裡出入自由,不過沒有那面紗,公孫玉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更加冷血了,他的面容是那樣的醜陋,他如何能對一個孩子下得了手,而且還是讓太子以那種殘忍的方式去結束那宮女的性命。
光是想想公孫玉就覺得心裡一陣噁心,她撫着自己的胸口在一邊乾嘔起來。
耿舵主見到她這樣,不由的上前撫了她一把。
公孫玉一把拐掉他的胳膊,並且厲聲喝道:“不要碰我!”她撫着牆壁站起身來,帶着憎恨的眼神瞪着眼前的耿舵主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們一定會遭報應的!”說完,她便轉身向着別一邊跑了去。
耿舵主看着公孫玉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在心裡想着這件事情該不該告訴太子,思索了一翻他還是決意當做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他知道公孫玉早就對太子的事情起了疑心,如果公孫玉想在害太子的話應該早就有所行動了。
她畢竟是太子妃,應該不會威脅到太子纔是,此時太子的身體並不穩定,不是不要讓他爲這件事情再增添煩燥了,決定之後,耿舵主這才轉身離開。
侯爺府。
東方玥坐在書房的案几前,看着桌上一副女子的畫相發呆,他不住的搖頭嘆氣,臉色露出了落寞的神色。
貼身侍衛阿刀端着茶水走了進來,剛好瞧見東方玥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於是便不由的問道:“侯爺這是爲何?”
東方玥擡起頭來不解的看着阿刀問道:“你爲何這樣問?什麼爲何?”
阿刀傻愣的笑了笑,說道:“屬下瞧侯爺好像是有心事似的。”說着話,他已經走近東方玥的身邊,放下茶水的時候他也低頭看見了放在桌上的畫相,於是他會意的笑了笑。
東方玥見他傻笑,於是拉下臉問道:“你傻笑什麼呢?說話稀裡糊塗的,都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阿刀向後退了兩步,他看着東方玥說道:“屬下方纔見侯爺一臉愁像,不過現在屬下知道你這是爲何事發愁了。”
東方玥不以爲然的白了他一眼,他胡亂的收起那桌上的畫相,說道:“就你一個莽夫能知道個什麼呢,算了,別提了,本侯心煩着呢。”他將那女子的畫相丟在了一旁,可眼神卻又不由自主的撇了一眼。
阿刀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多話。
東方玥換了一個坐姿,他看着傻站在一邊的阿刀,說道:“阿刀。”
阿刀趕緊彎腰回道:“侯爺有何吩咐。”
東方玥雙手抱胸,裝作不經意的問道:“你覺得本侯今日有些異常嗎?”
阿刀挺了挺身子,回道:“回侯爺,你不止今日異常,自從你從那邊境回來之後,他便經常露出此刻這種異常的神情。”
東方玥聽罷,不由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他反問道:“有嗎?本侯以前不是這樣的嗎?”
阿刀正色說道:“阿刀的意思是侯爺經常會晃神,這是侯爺你以前從未有過的,以前的你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冷靜,穩重,可現在你會經常顯得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所以屬下覺得侯爺你有些奇怪。”
東方玥聽罷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揮揮手說道:“聽你在那邊胡說八道,本侯一向精明睿智,纔不會你是說的那般呢。”
阿刀聽罷只是笑了笑,並未多作爭辯。
東方玥撇了撇嘴,還是有些不死心的問道:“我真的時常走神嗎?那能說明什麼呢?”
阿刀有些無奈的看了他一眼,侯爺又要問自己,可是自己說的他又不信,偏偏自己又是一個老實人,他不想也不敢對侯爺說謊,他清咳了一聲說道:“也不是能說經常,就是你一個人的時候就會有,如果屬下沒猜錯的話,應該能說明侯爺心動了。”
“什麼?什麼心動了?”東方玥像是被他的話嚇了一跳似的,他站起身來問道:“你說誰心動了?本侯嗎?怎麼可能呢,你又不是第一次跟在本侯的身邊,你應該知道在本侯心裡最重要的是什麼。”
阿刀停頓了一下,低聲說道;“侯爺沒有聽錯,屬下是說侯爺心動了,你爲一個女子動心了。”
東方玥好像被人踩住了尾巴似的,他故意垮下臉,說道:“不可能!我東方玥心中只要大業,我不可能會爲了兒女情事而煩心!”他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似的,可是在他的心裡卻又是那般明確的知道,自己說的是多麼的無力。
阿刀見他這般說,也不反駁,他當然知道東方玥的心裡只有大業,可是感情這種事情也不是人能夠控制的,他太瞭解侯爺了,任何人對於侯爺來說都是用利弊來衡量的。
除了對他有用的人,其他的都將是廢物,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會改變他對大業的衷心,可是偏偏感情這種事情是無法用利弊來衡量的,如果你心動了,你就是心動了,與大業與睿智,與利弊無關。
東方玥見阿刀又不說話了,他不由的煩燥起來,他走近阿刀的身邊,小聲的問道:“你真覺得我對那個女人動心了嗎?”
阿刀低頭看了一眼案几上的那副畫相,東方玥順着他的眼神看去,而且有些難爲情的撇了他的一眼。阿刀毫無隱瞞的看向東方玥,而後鎮定的點了點頭。東方玥看着面無表情的阿刀心裡像是被人潑下一盆冰水似的,他知道阿刀深知自己的柄性,正所謂當局都迷旁觀者清,再說連他自己也無法說服自己。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