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在戰場上作戰的人都知道這個周承志的本事,都知道他絕對有擔當主帥的才華,只可惜被昏層層權貴所埋沒。
這些事情,原本是屬於作戰之人之間才能心知肚明的私事,東方昂到沒料到東方玥也會如此深知,不禁對東方玥這人的能力,又深信了幾分。
這周承志久聞東方昂大名,卻未聽過東方玥的名號,並不知道什麼定國公之類,但是此刻聽他自稱“本公”,又是這樣一副傲慢的嘴臉,也知道他是東方國有權利的人了。
周承志向來藐視權貴,於是冷哼道:“主帥尚未發話,看閣下的戰袍,不過是個副帥,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對本將指手畫腳,況且,以本將這個級別的戰俘,必定是要受到上賓的對待的,敢問東方國的待客之禮在哪裡?”
東方昂打圓場道:“周將軍也莫怪,不過一方之人有一方之人對待戰俘的態度,可能貴國是禮遇的態度,但是……”
東方昂突然神色一凜,道:“本王雖然也仰慕周將軍的才幹和驍勇,若是周將軍不是本王要對戰的敵人,本王定然要和周將軍暢飲幾杯,不過此刻既然爲敵人,本王就必須要得到本王想要從將軍這裡得到的東西,本王甚至可以用盡手段,將軍可懂?”
周承志冷笑一聲,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若是想要讓本將出賣國家,是萬萬不能的事情”!
東方玥恐嚇道:“哼!好狂妄的口氣,和你好說好商量你不領情,那麼好,如今就隨了你的心願,把你的人頭掛在城門上,鼓舞我們東方國的士氣,可好?”
“哼,爲國盡忠,死而後已,若是果真如此,本將倒要謝謝這位副帥了,如此一來,鼓舞的不僅僅是東方國的士氣,只怕更多的,是我們奈樑國的士氣!”
東方昂見這人軟硬不吃,無法,只好暫時將他關押起來,仔細觀察,也好過現在和他在這裡做這些無用的瓣嘴皮子的功夫強。
東方昂起身道:“押下去吧,再做定奪!”
“是。”屬下們領命將這個被捆綁的十分結實的敵方將領給押了下去。
等到這周承志被押下去之後,謝曉韻擡眼看去,卻不見東方昂面色上有什麼爲難的,反而是眉宇間有一抹欣喜的神色,因而等到東方玥離去,這才問道:“東方雖然對人冷漠,但是從來也不是無禮之輩,爲什麼今日對待這個聲名遠播的將領,這麼端架子擺譜了?”
東方昂看向謝曉韻,道:“韻兒這麼問我,定然是知道爲什麼了?”
謝曉韻心中的猜想更加得到了證實,道:“果然如此,這人還真是一個可用之輩,這人威武不能屈,固然是個耿直的漢子。只可惜……太過耿直,也對咱們沒太大的用處,只怕是他身在曹營心在漢吧!”
謝曉韻不經意間又說出了從前學過的一個典故來,東方昂果然問道:“什麼叫做身在曹營心在漢?”
謝曉韻只好解釋道:“我是怕他對自己的國家太過盡忠了,就算咱們能夠用各種方法讓他降服,投靠了咱們,他的心,也始終是向着他們自己的國家的,對咱們還只不過是敷衍,與其收了這麼一個危險的人在身邊,倒還不如結果了他,來的乾淨,至少能夠在士氣上得到利益。”
東方昂神色鄭重,道:“話雖這麼說沒錯,我也知道韻兒顧忌的不無道理,但是咱們現在還不急着下定論,只需等着看對方國家們對待這個將領的態度就知道了。如今咱們有了這個周先鋒在手上,他們若是找人來談判,咱們就趁機大提要求,而如果不在意這人的死活,咱們就收了一個將領在身邊,這對咱們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謝曉韻聽了這話,也覺得有道理,於是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
這一戰奈樑國的軍隊遭到重創,元氣大傷,只怕幾日也休整不過來,而謝曉韻和東方昂自然不會給他們這一個休整的機會,讓他們等着援兵的到來。
所以謝曉韻心下又生出一計來,道:“東方,你想想,咱們和奈樑國作戰,優勢有很多,但是最重要的一點優勢是什麼?”
東方昂仔細想了片刻,道:“是機**,韻兒的機弩不對,今日可真是威風”!
謝曉韻卻搖了搖頭,道:“不對,不是機弩,而是他們來出擊攻打我們的地方,他們屬於背井離鄉的狀態,他們要在外面安營紮寨,而咱們卻可以在城池中駐守,這纔是咱們最大的優勢。”
東方昂想也不想,便笑道:“韻兒這麼說,可是又有什麼根據這個優勢而生出的計謀來了?”
“不過是拙見罷了,但是我想,我這個拙見,可是一般人想不出來的,若說是用它來再獲得一個勝利,可真是使得的。”謝曉韻信心滿滿的說道。
東方昂催促道:“好了,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說這是什麼注意?”
謝曉韻道:“現在奈樑國的軍隊因爲這一戰而大大受挫,所以咱們最好是趁熱打鐵,再攻他一個措手不及,這樣他們就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只有撤兵,不然等到他們的救兵來了,主動權可就不一定還在咱們的身上了。”
東方昂想起今日奈樑國作戰的陣法,也不禁有些後怕,心想,這奈樑國雖然是小國,但是作戰的陣法卻是十分精妙,而自己這一方的軍隊,缺少的就是陣法方面的佈局,雖然機弩部隊很英勇,但是隻在於這戰場上週圍有山的地方,能夠佔領絕對的優勢,而其他地方的話,只怕勝算也不是很高。
東方昂一想到敵方軍隊中竟然還有這麼一個佈陣精妙的軍師,就覺得十分憋悶,這鎧甲穿着也是壓得身體透不過氣,大夏天的都要捂出熱痱子來了。
東方昂和謝曉韻原本是在地面上的蒲團上對面坐着的,東方昂這時候突然起身,將身上的鎧甲給一把脫了下來,扔在一邊,只穿着一個月白色的內衫。
謝曉韻看到東方昂這麼突然的奇怪舉動,立刻用手護住了自己鎧甲的胸前,道:“你想幹什麼?我可是在和你談正經事情呢!”
東方昂這時候也沒聽明白謝曉韻的意思,重新盤腿對坐在謝曉韻面前的,詫異道:“怎麼了?”
謝曉韻看到東方昂一副無辜的樣子,而且他身上穿着的內衫都已經是被汗浸的一塊兒一塊兒的了,這才知道原來是東方昂熱了,所以脫下鎧甲來,不禁覺得有些……額,自作多情了。
於是放開捂住自己胸前的手,道:“沒,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怕你突然脫下鎧甲來着涼。”
東方昂在坐下的時候,看到謝曉韻防備的雙手和表情,已經知道謝曉韻剛纔那句話的意思了,這時候故意想要逗逗謝曉韻,於是漸漸湊到謝曉韻面前,道:“韻兒以爲我想幹什麼?還是……希望我想幹什麼?”
謝曉韻急忙一把推開他,逃到一邊,道:“我可沒說你想要幹什麼,你別多想,你再這樣我,我就不理你了!不告訴你到底要怎麼偷襲!”
東方昂失聲笑道:“哈哈!原來你說的計謀,是趁着夜裡偷襲啊,這有何難,既然是偷襲,本王自己部署一下豈不更好,倒也不需要你了,還是暫時滿足一下其他方面的要求吧!”
東方昂說着,就起身向謝曉韻追來,弄得謝曉韻急忙繞着帳子亂跑,便跑邊說道:“我說不行就不行,你別和我鬧,不然我真的不理你了”!
東方昂原本是追着謝曉韻挺開心的,謝曉韻閃躲之間,東方昂從正面一把抱住了謝曉韻,但是就這一個動作,牽動到了背後的傷口,不禁“噝”的一聲,倒抽了一口冷氣。
謝曉韻看到東方昂明顯是因爲疼痛才這樣,於是道:“這是怎麼了啊?”
謝曉韻從東方昂懷中掙脫,繞過去看向東方昂的後背,發現東方昂的後背上有一條長長的刀疤,並且滲出鮮血來。
謝曉韻不禁失聲驚呼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原來東方昂已經在作戰中受傷了,但是因爲鎧甲太嚴密了,所以這些鮮血沒露出來,而正是因爲鎧甲都沒有被砍透,所以裡面的傷口,有了鎧甲和大刀共同的衝擊,更加嚴重了。
謝曉韻急忙扶着東方昂重新坐在地下的厚厚的墊子上,道:“東方,你先忍一忍,我去拿包紮的東西。”
東方昂看謝曉韻是真的爲自己着急,他還從來沒看過一貫對什麼事情都十分淡然的謝曉韻,這麼着急過呢,於是心內感動,一把拉住謝曉韻的手,道:“韻兒,我的傷真的沒什麼,這不過絲毫一些小傷,不妨礙的。”
謝曉韻哪裡能聽得進去東方昂的話,眼見着他後背已經流血,哪能真的不管,於是掙脫了他,也不管東方昂在後面喊她,轉身就回去拿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