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晚霞輝映在湖面上,所謂的半江瑟瑟半江紅說的就是這樣的了。
微風徐徐,蕭傾諾靠在榮景的懷中細細的看着面前的景色。
這樣的景色,若說此時他們不是身處這樣的境地,好好欣賞一番倒是不錯的。只可惜,他們現在沒有過多的心思去欣賞面前的湖光山色。
啃咬着白色的樹根,一節一節,像甘蔗又不像甘蔗,甜甜的,吃了一些,總算沒有那麼餓了。
神醫,無拘無束慣了,吃東西也是不拘小節,那形象真的跟他響亮的名聲相當的不符合。
榮景倒是慢條斯理,吃的相當的優雅。蕭傾諾胃小,吃不了多少,就那靜靜的看着榮景吃。
扯起一抹笑容,蕭傾諾開玩笑道:“榮景,你這麼斯文,在軍營的時候是不是到你的時候就沒有飯了?”
她想,榮景還是不是景王的時候,每到吃飯,以他現在這個樣子,估計是搶不到飯的。
不想蕭傾諾會這麼說,榮景一怔,隨後看着她道:“蕭國的軍人很有素質。”
榮景丟來的話,到蕭傾諾懵了,跟她想象的不一樣啊。
“你也不看看你夫君是什麼,哪能沒有飯吃?”
“也是,我夫君是天底下最棒的夫君。”說着,蕭傾諾用腦袋蹭了蹭榮景,淺笑吟吟。
這一幕,孤獨逸正好瞥過來,看着蕭傾諾淺笑吟吟的樣子,心中莫名的堵了堵,隨後移開目光,不再去看他們。
他正在想着怎麼出去,他們兩個卻在哪裡談情說愛,卿卿我我,笑的一臉的盪漾,他看了,胸中燒着一團火,火燎火燎的。
袖袍下的手,握緊了又鬆,鬆了又緊。
“你不用羨慕。”正當這時候,神醫硬邦邦的聲音傳來。
聞聲,孤獨逸臉色又是沉了一分。半響纔開口,“太陽落山了。”天黑了意味着山裡的猛獸出沒。
羨慕?他們有什麼好羨慕的?
情愛,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是可有可無。他只是看不慣他們,恩,是看不慣。
“有緣無分。”神醫好似聽不到孤獨逸的話,丟下硬邦邦的幾個字便又走開了。
神醫的脾性怪,孤獨逸是有耳聞的,當下也沒有生氣。
看着湖面的微光,孤獨逸的眸子幽幽越發的幽暗。有緣無分麼?這些他根本就不相信。
“這裡的風景不錯。”看着面前的景色,蕭傾諾開口。
美是美,不過他們也就在這個時候能夠看了。
“太陽快落山了。”看着半落的太陽,榮景的臉色沉了沉。
天黑,意味着兇險。
“有什麼計劃麼?”天山,看起來很美麗,裡面卻危機四伏。
這湖面,很好看,誰知道天黑之後會是怎麼樣的猙獰?
話音剛落,只覺得地面突如其來的一陣震動,那動感很明顯。
地震?第一時間,蕭傾諾的腦子就閃過汶川的場景。
心裡咯噔的一下,沒由來得劇烈的跳動着。在看看周圍,景色依舊,沒有什麼變化。
神醫和孤獨逸也感受到了,面色又是緊繃着。
不出一會兒,就聽見沙沙的聲音,越來越近,身後的那片灌木林的樹葉劇烈的晃動着,一時之間,落葉紛紛。
“不妙。”
這聲音,這架勢,不是單一的,而是一羣的。那沙沙的聲音好似爬行動物,榮景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蛇?
“蛇?”與此同時,孤獨逸也出聲了,那面色不好看。
一行人一路的逃命,再到跳崖,期間的艱辛與心跳,可想而知。如今再來,他們臉色都黑了下來。
媽的,來天山玩的不僅是心跳還玩的更是命。
這天山,動不動就是一羣,真他媽的讓人咬牙切齒。
沒等他們猜是不是蛇的時候,神醫臉色一變的叫了起來,“老天…”那雙眸子,比看見食人蟻的時候更爲驚心。
榮景頓時變色黑如鍋底,蕭傾諾是大驚,直接大嘆,“媽媽呀,竟然是蟒蛇。”
這天山,極品了,竟然養育出這麼壯碩的蟒蛇,*死了。
逃亡經歷,經過生死,再看到這麼一羣蟒蛇時,她的心臟劇烈的狠狠地顫抖着,有那麼一瞬間呼吸不暢。
抓着榮景的手緊了緊,面色緊張。
健壯的身子,黝黑黝黑的,甚至發出光亮,那雙眼睛,很恐怖,一羣黑壓壓的,氣勢驚人。
“走。”這一次,榮景率先反應過來,牽着蕭傾諾的手就朝着另一邊跑去。
速度飆升,這一次,榮景竟然用起了輕功,那速度很快。
孤獨逸會輕功,當下也跟着榮景的方向飛去。神醫不會,可他跑的速度一點也不必他們慢。
後面是蟒蛇,前面是湖水,沒有船,去了只有死路一條,往河岸走,也許會有一線生機。
四個人再次逃命,那速度比看見食人蟻的速度更爲快上一倍。
他們動了,蟒蛇也動了。瞬息之間,追在他們身後一百米之外。
來勢洶洶,張盆大口,黑壓壓的身子比之食人蟻更爲驚人。
都說蟒蛇在日落的時候會出來覓食,看見動物或者是人,張口就把東西吞下去,然後找樹纏繞消化食物,就是說,一旦他們被追上,就被蟒蛇吞之入腹,隨後活生生的在他的肚子裡被纏繞着樹幹渾身粉碎而亡。
這,比被食人蟻吃了還要痛苦上萬倍。
逃,拼命地逃,一路都是河岸,那蟒蛇時沒有受到阻礙,遊爬的速度那叫一個驚人。
榮景渾身冒冷汗,眼看前方有一個山坡,想也不想,直接衝了上去。
那路徑彎彎曲曲,拐了右拐,尾追而來的蟒蛇也是拐了又拐,現下,路徑彎,蟒蛇的速度不快,但是也不慢。
越是走着,前方的霧氣越是厚了,旁邊嶙峋的石頭鋪滿青苔,而前方,白茫茫的一片,隱隱露出石峰。
紅着眼提速的榮景忽然穩住身形,卻因爲慣性太大,抱着蕭傾諾硬生生的向前衝了好幾步才停下來,而這一停,兩人的心又是一抖。
若是在前進一步,他們又得做自由落體。
媽蛋,居然又是斷崖,靠。蕭傾諾直接爆粗口。
這一次,沒有絕望,只有憤怒,彭拜的滔天怒火。
沙沙,身後的樹影晃動,那聲音越來越近了。
“榮景,樹。”指着身後的長着筆直的兩棵樹,蕭傾諾一肚子的火大,頭頂幾乎冒煙。
榮景想也不想,直接出手,兩根樹枝直接倒下。
而此時,蟒蛇就在身後,那架勢就要撲來了。
“榮景,跟着。”
蕭傾諾操起樹枝,紅着眼,樹枝抵在地上,一手抓着樹枝,急速朝着懸崖奔跑。一個借力,一躍,整個人飛像了懸崖中懸浮的那塊石頭上。
身後的兩人見此,也跟着照做。
此時身後的蟒蛇見此,怒了,到嘴邊的肉追了那麼久,竟然跑了。
蟒蛇大怒,竟然也跟着衝了過來,那架勢,給你跑,我跟你拼了的架勢。
那塊懸浮在空中的石頭不是很大,但是要裝下四個人確是綽綽有餘的。然石塊上佈滿了青苔,蕭傾諾和榮景就那麼衝過來,一個衝力,蕭傾諾差一點就衝下了石頭,還好榮景抓着她。
這舉動,真是有驚有險。
蕭傾諾和榮景剛穩住,孤獨逸和神醫就來了,正當這個時候,幾條蟒蛇瘋狂的朝着她們所在的石塊衝了過來。
“啊…”驚心一幕,蕭傾諾不由得叫了起來。
叫聲還未叫停,只覺得身下一震,嘭的一聲劇烈碰撞,蟒蛇衝擊着石塊,自己卻急速的自由落體了。
抓着她的手又是一緊,蕭傾諾來不及看着旁邊的榮景一眼,身下的石頭忽然裂開,咔擦擦卡,分開裂成一片一片的往下*。
四人都跳了兩次涯,兩次自由落體,那種體驗,估計這輩子用完也不比此行來的刻骨銘心。
耳邊的風呼呼直響,拍打着臉龐,很疼。不被森林的猛獸搞死,卻落崖了,而且還是兩次,沒有人比他們更悲催的了。
自由落地,速度極快,身子一點重力也沒有,就像是死了一般。
這一次,榮景死死的抱着蕭傾諾。
藍天白雲,花兒燦爛,平靜的湖面上接二連三的濺起水花,卻是不同的連個地方。
湖面剛平靜,又開始泛起漣漪。
“呼....”一個腦袋浮出水面,腦袋搖晃着,在看見不遠處有房屋時,忽然大笑了起來。
那是峰迴路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喜悅,興奮,激動,無法言喻。
這一次,孤獨逸倒是最先浮起來了,最爲神奇的是,他不會游泳,此時此刻卻不怕水了,還笑的那麼的亢奮。
隨後,蕭傾諾和榮景齊齊出了水面,再者是神醫。
“諾兒,你沒事吧。“一出水面,來不及呼吸,蕭傾諾就拍了拍旁邊的蕭傾諾。
沒有迴應,再叫,依舊沒有迴應。
“諾兒,諾兒,你別嚇我啊。”此時此刻,榮景還未來得及高興,當下整顆心又是狠狠地的一顫,那聲音帶着顫抖,帶着無數的懼怕。
戰場上千軍萬馬,血濺沙場,睡在萬人坑,這些他都不怕。陣中危機重重,他們有驚無險的度過了,天山遇食人蟻,生死一線,無奈之後跳崖,湖邊生還,再遇蟒蛇,二次跳崖,峰迴路轉,柳暗花明了,她卻叫不醒了。
這一刻,榮景慌了,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