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偏不巧,週末和陳文靜也看到了人羣中的麥筱和林碧珊。 週末慌亂的鬆開了陳文靜的手,奮不顧身的奔向了麥筱。
陳文靜緊緊的抓住了週末的衣角,嘴裡振振有詞的說着什麼,週末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眼裡全是痛苦的絕望,瞬間就放慢了想要跑向麥筱的腳步。
陳文靜挽着週末的手臂,帶着一絲玩味的笑容示威一般的向麥筱緩緩的逼近,“嗨,麥筱,好久不見。”
林碧珊氣的鼻子差點要冒煙了,她劍指週末大聲的嚷道:“週末,你個垃圾!”
麥筱不經意的抹去了臉上的淚痕,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哭過一樣。麥筱並沒有搭理陳文靜的搭訕,在麥筱的眼裡陳文靜就是一團毫不起眼的空氣,她完全就不會把這團渾濁的空氣放在眼裡。
麥筱很從容的拉回了林碧珊的手臂,緊緊的握在手裡,借住林碧珊的力量來維持自己假裝的堅強,如果沒有林碧珊在身邊,麥筱都不知道她有沒有面對週末和陳文靜的勇氣。
麥筱微笑的拉着林碧珊的手,說:“碧珊,你認錯人了,他不是週末,他只是和週末長得很像而已,我們走吧。”
麥筱拉着林碧珊和週末擦肩而過,沒有悲傷,沒有眼淚,留給週末的背影裡全是她的堅強和驕傲。
從江山路到345寢室的路上,麥筱一句話都沒有說,當林碧珊打開寢室門時,麥筱瞬間潰不成軍,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麥筱真的失去週末了,沒有緣由、沒有預兆,麥筱甚至都沒有等到週末的那一句“分手”。也許全世界都知道週末不要麥筱了,只有麥筱自己一個人還矇在鼓裡,如果不是今天的偶然遇見,麥筱還會一直執拗的等待週末再一次的將她擁在懷裡,在她的耳邊輕輕的呢喃。現在想來,麥筱真的很傻,一直都守着愛情的軀殼苟延殘喘,其實週末早就另覓了新歡。
現實是令人絕望的,週末用最殘忍的一種方式宣佈了他和麥筱的結束。週末挽着他的新歡朝着麥筱這個舊愛的心窩裡狠狠的捅了一刀。麥筱用自己所有的堅強捍衛着自己所剩無幾的自尊。但是現在麥筱真的忍不住了,她的哭聲痛徹心扉,連林碧珊都忍不住紅了眼睛。
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眼淚乾了,又或許是哭累了,麥筱終於恢復了平靜。她呆若木雞的坐在地板上,眼神空洞得就好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看起來是那麼的讓人心疼。林碧珊憐惜的將麥筱擁在懷裡,“筱筱,堅強一點,爲了那個渣男流眼淚不值得。”
麥筱軟弱無力的靠在林碧珊的懷裡,“碧珊,我的心好痛,我覺得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筱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忘了週末吧。”
林碧珊並不想用一些虛假的話來安慰麥筱受傷的心,倒不如現實一些,這樣才能讓麥筱在痛苦了重新的站起來。林碧珊的直接讓麥筱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淚,淚眼婆娑裡,麥筱問林碧珊:“碧珊,你說週末爲什麼不要我了?”
林碧珊輕輕撫摸着麥筱的頭髮,“誰知道呢,也許你們的緣分盡了吧。”
緣盡了,緣盡了,麥筱的眼淚再次氾濫成災。週末,難道我們真的緣分已盡嗎?!
那一整夜,麥筱一直都坐在窗邊以淚洗面,顆粒未進的麥筱似乎在一夜間就清瘦了不少,眼睛越發的大了,紅腫空洞的眼睛裡看不到一絲的神彩。
第二日,麥筱頂着熊貓一樣的眼睛走進了理髮室,“師傅,剪短。”
理髮的師傅是一個很和藹的中年大叔,“丫頭,剪多短?”
“隨便。”麥筱看着鏡子裡那個憔悴的自己,閉上眼睛不忍再看。
當麥筱再次睜開眼睛時,她驚呆了,鏡子裡那個短髮大眼睛的女孩讓她覺得好陌生,麥筱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臉龐,這真的是她嗎?沒有了週末,沒有披肩的長髮,她還是麥筱嗎?麥筱竟有些微微的失神。
從小到大,麥筱從未留過短髮。媽媽曾告訴麥筱,她連胎髮都不曾理過。麥筱記得她第一次進理髮店是在6歲時,那是她快要讀小學了,媽媽說把頭髮剪短些會更清爽。當理髮師的剪刀剛剛在麥筱的髮尾剪下第一刀時,麥筱哭得驚天動地,就好像是她的肉被剪了一樣。理髮師被麥筱的哭聲嚇蒙了,立刻就放下了剪刀將麥筱和媽媽請出了門。從此以後麥筱似乎就沒有在進過理髮店,每次都是媽媽在家裡幫麥筱修理劉海和髮尾。直到麥筱更大些了,她才願意再次走進理髮店,但她剪髮的底線是略微修剪,不許剪短,至少要讓她能紮起辮子。
麥筱看着鏡子裡那個陌生的自己,露出了一絲很難得的微笑。麥筱忽然想到了媽媽,如果媽媽看到她現在的樣子會不會很驚訝。
當麥筱頂着她的新發型站到林碧珊面前時,林碧珊的下巴差點就掉到了地上,“筱筱?你真的是筱筱嗎?”
麥筱在林碧珊的面前轉了一個圈,“怎麼樣?好看嗎?”
“不錯,很漂亮,也很適合你。”林碧珊對麥筱豎起了大拇指。
麥筱站在窗邊,看着窗外的一片明媚,“碧珊,我喜歡這個短髮的自己。”
彷彿一夜之間,麥筱就真的長大了,剪短了頭髮,擦乾了眼淚,全然看不出是一個傷心欲絕失戀分手的人,麥筱儼然重生了,週末這個人已經從她的生命裡徹底的消失了。
林碧珊能看出麥筱心裡的隱忍,與其說麥筱把週末放下了,倒不如說麥筱是把週末封存了,麥筱把週末藏在了她記憶深處那個永遠不被觸碰的地方,不斷掩埋、發酵,直至完全腐爛。
在麥筱剪短了頭髮的第三天,週末意外的出現在了麥筱寢室樓的樓下。當麥筱和週末眼神交流的瞬間,麥筱看到了週末眼中的驚訝。
週末黯然的看着麥筱,眼裡全是深深的憐惜,“筱筱,你剪頭髮了?”週末曾經說過,喜歡麥筱的長髮,希望在他們的婚禮上,他能親手爲麥筱盤起長髮。現如今麥筱剪短了頭髮,是不是就意味着麥筱已經決絕的斬斷了和他的情絲,週末的心抽搐一般的疼痛,他覺得自己就是個禽獸,他已經將麥筱的心傷得千瘡百孔,“筱筱,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
麥筱淡淡的看着遠處,“週末,我們已經分手了,以後請你叫我麥筱。週末,我不知道你今天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既然你來了,有些話我想應該和你說清楚。週末,謝謝你給了一場近似完美的愛情,也謝謝給了一場美麗的幻滅。”
“筱筱。”週末的下意識想去擁住麥筱,但麥筱一個欠身就躲開了。麥筱的拒絕讓週末的心疼的快無法呼吸了。
“週末,請你不要打斷我們的話,還有,請你叫我麥筱。”麥筱甚至都沒有看週末一眼,“週末,我是爲了你才剪短的頭髮,別人說,長髮代表長情,剪髮叫做斷情,如果說在這場愛情裡我對你還有虧欠的話,我也用我的頭髮全部還給你了。週末,我自覺我不欠你的,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謝謝你,再見,希望我們再也不相見。”麥筱並沒有等週末回答,轉身就回到了寢室。
週末在他和麥筱經常坐的長椅上坐了好久,直至太陽西沉他都沒有離去。週末一直在默默的流淚,他很想好好的和麥筱好好的聊聊,告訴麥筱最近發生的一切,告訴麥筱他很想念她,即使得不到麥筱的原諒,至少他心裡也不會那麼的難過。
可是,麥筱卻沒有給他機會,麥筱帶着一顆破碎的心走出了他的生命,筱筱,我還能愛你嗎?
……
大約一個月之後的某一天,345寢室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天,林碧珊因爲肚子痛逃課在寢室裡休息,345寢室的門被敲響了,心虛的林碧珊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驚出了一聲冷汗。
當林碧珊假裝虛弱的打開門後,一張美豔的臉出現在她的面前。
“是你!”林碧珊瞬間就燃起了氣焰,“你來做什麼?”林碧珊砰地一聲關上了門,門外的站着的人是週末的新女朋友——陳文靜。
陳文靜又一次的敲門,“對不起,打擾了,請問麥筱在嗎?”
“不在,滾。”林碧珊的聲音就像洪鐘一樣,直接就把陳文靜給震懵了。
陳文靜靜靜的守在寢室樓的門口,她相信她一定能等到麥筱。
安靜的寢室樓漸漸的喧鬧起來,大波大波的美女們都往寢室樓裡涌動,陳文靜在匆匆行走的人羣裡一眼就看到了剪短頭髮的麥筱。麥筱也看到陳文靜了,麥筱臉上的微笑瞬間變凝固了。
陳文靜走到麥筱的面前,平靜的說:“麥筱,我們能聊聊嗎?”
“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麥筱並不打算和陳文靜多說什麼,目不斜視的離開了。
陳文靜並沒有放棄,快步的追上麥筱,說:“我們之間的唯一聯繫就是週末,我們聊聊他吧。”
“那我們就更沒有聊天的必要了。”麥筱越走越快,她真的很討厭聽到陳文靜的聲音,更討厭看到她那張美豔的臉。
眼看麥筱越走越遠,陳文靜忍不住大叫一聲,“我和週末分手了。”
麥筱的心猛的顫抖了一下,終於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