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兩聲嬌喝幾乎在同一秒響起,兩股聖元力也幾乎在同一秒綻開。
且不說蘇瀟瀟和林鵲本就對姬渢瓏忠心不二、生死相隨,就說她倆本身的脾氣秉性,也容不得印樓蘭這般張狂。
因此,她們毫不猶豫地出手了……
分別爲聖元無極九轉和聖元無極八轉的二人,無疑都是聖元世界中的一流高手,她們的攻擊自然不同凡響。
但見,林鵲指如蓮開,單掌倏然一運,便朝前方轟出了一道黃色的鵲形虛影;而蘇瀟瀟則是祭出一杆長槍,運力其上,挺槍一衝,放出了一道獸形的巨影。
表面上看,這兩招的聲勢似乎還不如火威的“流火追雲劍”來得浩蕩,但實際上,這纔是將威力淬鍊於一體後所呈現出上乘功法……比起那些散亂的劍氣,這纔是真正堪稱恐怖的殺招。
然而……面對這樣的攻擊,印樓蘭卻只是報以冷笑:“呵……雕蟲小技……”說話間,他已翻手一揚……
下一秒,那道籠罩在他周圍的金光竟是驟然收束,成了一道半徑一米左右、亮得晃眼的強光柱。
當那兩股來勢洶洶的聖元力觸碰到這根光柱時,便如泥牛入海……頃刻間化爲烏有。
“怎麼可能!”林鵲見狀,驚愕地叫出聲來。
蘇瀟瀟也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言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也沒做什麼……”印樓蘭語氣輕鬆地回道,並擡起一手指了指天上,“我只是讓我的法寶……顯現出了一部分的‘本相’而已。”
聞得此言,蘇瀟瀟和林雀皆是神情一變。她們都知道,印樓蘭口中的法寶,應該就是“抑元金印”。但……此物本身就已經是一件上等的法寶了,若是它還隱藏着所謂的“本相”,那豈不是一件極品至寶?
“你們猜得沒錯。”還沒等那二人開口。印樓蘭就通過察言觀色洞悉了她們的疑問,並搶道,“這就是一件‘至寶’。”
如今的印樓蘭已無需再對自己的各種能力遮遮掩掩,他並不介意向世人展示自己的實力。
“此物名爲……崆峒印!”印樓蘭言至此處,擡頭望天,喝了一聲。
喝聲未盡,空中的金印上便爆發出了五彩斑斕的寶光。
當那光芒散去之時,那“抑元金印”已是面目全非,變成了一個金紅色的大印:印璽之上有九龍交紐,印座四面有五方天帝聖容(東方天帝太昊伏羲、南方天帝炎帝神農、西方天帝少昊玄囂、北方天帝顓頊高陽、中央天帝黃帝軒轅)。印璽底面還刻有大道符籙——“崆峒”二字。
“崆峒在手,天下我有!”印樓蘭頷首獰笑,瞪着蘇瀟瀟和林鵲道,“哼……憑你們這種修爲,根本無法撼動神印的防禦。”他背起雙手,擺出一副任打的姿態,“我看……你們還是乖乖束手就擒,等着進憐仙宮吧。”
“白日做夢!”蘇瀟瀟和林鵲又怎會就此棄戰,她們就是戰死。也不願被對方抓去當泄慾工具的。
兩秒後,兩人又是各出殺招,一番猛攻。然……正如印樓蘭所說,這樣的攻擊。是破不了崆峒印那防禦力場的。只要神印的光柱仍籠罩在印樓蘭的身上,威力在一定級別之下的攻擊便形同虛設。
“小妹,你還在等什麼呢?”另一邊,姬軒宗也再度開口了。“莫非你在期待着……你那兩名部下能打贏印兄,然後和你一起來對付我?”他的臉上綻開了一個迷人的微笑,“哼……那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就算我以一敵三,你們也絕無勝算。”他頓了一下,又問道,“又或者……你是在猶豫,要不要上去幫她們?”他搖了搖頭,“那我這個當哥哥的可得提醒你一句了……”他眼神微變,接道,“印兄的修爲……在我之上。”
“什麼……”姬渢瓏的心中又是一驚,“不可能的……他和魔道劍尊一戰後……”
“魔道劍尊?”姬軒宗打斷了她,並大笑一聲,“哈!那就是個跳樑小醜罷了,他只是我和印兄計劃中的一環……當年印兄年紀太輕、鋒芒卻太盛,引來了不少麻煩,我們覺得……這種情況會對未來的計劃不利。於是我就提出,讓他約戰魔道劍尊,並上演了一出‘遭暗算、損根骨’的好戲……呵呵……反正事後魔道劍尊神形俱滅、死無對證,印兄怎麼說都可以。”
“你們……到底是從多久以前開始策劃這些陰謀的……”此時的姬渢瓏已無法再去揣測兄長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姬軒宗城府之深,實非常人可及。
“‘陰謀’嗎……呵呵……隨你怎麼叫吧……”姬軒宗笑着回道,“若要問我們是何時開始計劃的……應該是十二歲那年。”他挑眉看了看印樓蘭那邊,“其實,自成年之後,我和印兄的修爲便一直是不相伯仲的。只是……我乃名門之後,完全不用去擔心什麼‘鋒芒過盛’的問題;但印兄……是一個普通村夫的兒子,這種出身讓他的江湖道路坎坷了不少。”他撫發轉身,娓娓言道,“哼……世人都說我是奇才,要我說……我也只是比世間的那些蠢人更聰明一點、也更努力一點而已。在我眼中,這世上能稱爲奇才的……唯有印樓蘭。”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自小就生活在一個衣食無憂的環境裡,學的是君子六藝,練的是上乘功法,服的是靈丹妙藥……”他擡手指向印樓蘭,語氣顯出一絲激動,“而印兄呢?自五歲起他就得在田裡幹活兒,從未有一天是吃飽了睡下的,也從未有一天是睡夠了纔起來的。他在十二歲以前連字都不識一個,就更別提什麼修煉了。”
說到這裡,姬軒宗輕嘆一聲:“好在……老天有眼,十二歲那年,我們二人在因緣際會下,一同跌落山崖,遇到了一位高人。”他的眼中閃過欣然之色。“就是那次奇遇,讓我們得到了天書和崆峒印。也是從那時起,我們約定……將來,要一同稱霸天下,改變這生來便不平等的世界。”
轟——
就在他們說話之時,印樓蘭那邊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此刻,後宮城最爲寬闊和平整的一條大道……已被印樓蘭的一掌之力擊出了一個手掌形的巨坑。
原本在馬車前結陣的四十名禁衛……已全數死亡,這羣平均修爲在聖元無極三轉以上的帥哥,竟無法在印樓蘭的面前撐過一招。
最終,碎石殘礫之上……只剩下了聖元劇損、且身負重傷的蘇瀟瀟和林鵲;而她們。也只能互相倚靠着……方能勉強站立。
“看,意料之中的結果。你今天註定要敗,這是我早在二十……不,二百年前就算到的。”姬軒宗道,“順帶一提,這裡發生的情景,以及一部分‘聲音’(當然,姬軒宗有選擇性地屏蔽了一些內容,比如他和印樓蘭的過往之類)。都已被我用浮影傳音之術傳播出去了;而且……我的功法,是可以穿透結界和空間的。”他展開雙臂,“也就是說……此時此刻,整個後宮城、包括你那憐仙宮裡的妻子們在內的所有人……都在看着這裡。”他忽地笑了起來。“呵呵……既然她們那麼愛你……見你如此可憐……我想,你就算逃了,她們也會原諒你的吧……”
“我跟你拼了!”姬渢瓏終於忍無可忍,其心中的情緒如泰山傾崩。在一瞬間爆發了出來。
她怒吼一聲,祭出自己的最強法寶——天書竹簡,並運起一名元聖所能施展出的最強功力。孤注於一擊之上。
姬渢瓏深知眼前的男人究竟有多可怕,所以她明白……自己有、且只有這一擊的機會去取勝。
可惜……
“小妹,你可真是不長記性。”姬軒宗那溫和、輕鬆的說話聲再度響起,“你忘了這天書是誰給你的嗎?”這後半句話出口時,天書竹簡已然出現在了姬軒宗的手裡。
姬渢瓏的攻擊尚未出手,便已化爲泡影……只有她凝立的身影,僵在馬車上,瑟瑟發抖……
“放棄吧,你是鬥不過我的。”姬軒宗用冰冷的語氣接道,“我們本就不是同一種人……我追求的是皇圖霸業,而你卻只想着風花雪月。我把天書給你時就知道……就算你拿着這件至寶,也只會用它去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根本不會想着將其功效發揮到極致。”他甩了一下衣袖,“這麼多年,你都沒有發現我藏在天書中的‘認主符印’,便是最好的證據。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贏我?”
“就算沒有天書……”姬渢瓏咬牙切齒地念道,“我也要……”
叱——
一聲利響打斷了她的話,那是姬軒宗的飛劍劃破空氣的聲音。
當姬渢瓏回過神來時,那柄飛劍已不深不淺地插在了她的臍側三分之處,正好封住了她的罩門。
“你要不是我的親生妹妹,眼下你已是個死人了。”姬軒宗沉聲道,“趁着我還沒改變主意,快走吧……”他遙望遠方,吁了口氣,“回姬家去,那裡……永遠都是你的容身之所。”
“我不走!”姬渢瓏的聲音已帶上了哭腔,“除非你放了……”
“要我說幾遍你才懂?”姬軒宗都不讓她把話說完,“我可不會因爲你的幾句話就去更改我的計劃,我也不會因爲親情、或是同情,去滿足你的任何要求。”他冷哼道,“你以爲賴在這裡不走,以命相逼,我就會聽你的?哼……我們已不是孩童了,小妹,你這套早就不管用了。”他舉起天書竹簡,接道,“你若不走,那我就將你收入天書之中,免得你搗亂。”
話音未落,他已催動天書,準備動手。
然……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是出乎了姬軒宗的意料。
但見,四道光芒忽從天書中爆散飛出……眨眼間,便化作一男三女四道人影,分立在了姬渢瓏的四周。
“嗯?”姬軒宗神情微變,“你還在天書裡關了人?”
“不是‘關’~是‘請’~”封不覺步態地晃到了姬軒宗面前,面帶微笑地糾正道,“說‘關’多難聽啊,好像我被抓住了似的。”
“哼……”姬軒宗冷笑一聲,用鄙夷的眼神望着覺哥道,“你是什麼人?”
“好說。”封不覺揹着雙手,昂首傲然道,“本大爺乃破劍茶寮寮主,封不覺。”
“本……大爺?”姬軒宗聞言,簡直哭笑不得,他的視線在覺哥身上掃了一遍,“一個連內力都沒有的凡夫俗子,口氣倒是不小……”他冷笑一聲,“呵……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封不覺一邊回答,一邊擡起右手,搖晃着食指指向了姬軒宗的臉,“你,是一個同性戀。”說着,他又轉過上半身,指了指遠處的印樓蘭,“他,是你的好基友。”
說罷,他頓了兩秒,回頭看向姬軒宗,接道:“剛纔的事情,我在天書世界裡都看到、也聽到了。”他攤開雙手,“說實話,我對你們的性取向,以及90%的作爲……都表示認同。”他搖了搖頭,“不過……你們的計劃中有一部分,令我和我同伴們感到了反感。我雖然不是什麼女權主義者,但也不能放任二位這種逼良爲娼的行爲。”他聳聳肩,“當然了……最關鍵的一點是,就在一分鐘前,我已得到了非常明確的系統提示。”
他說的是實話,當他從天書中出來的剎那,【主線任務已觸發】的系統語音便響起了,任務欄中的主線任務就是——【阻止印樓蘭和姬軒宗的計劃】。
而且,同時被觸發的還有一條隱藏任務:【殺死印樓蘭和姬軒宗】。
“總而言之……”封不覺露出一個賤賤的笑容,看着姬軒宗道,“你們今天是死定了。”
“哈……哈哈哈哈……”姬軒宗大笑出聲,笑了將近十秒才停下,“呵……這位……封寮主……”他看着覺哥,語含嘲諷地念道,“不自量力也要有個限度,你這瘋言瘋語的……究竟明白自己在說什麼嗎?”
“怎麼?你好像不信啊?”封不覺應道,“好吧……可能你的理解能力比較差吧,放心,我不會歧視你的智商的。”他舉起右手,伸出三跟手指,說道,“那我就跟你說明一下好了……”他微頓半秒,笑道,“……幹掉你們,只需要三個步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