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德古拉的恐嚇,龍傲旻毫不畏怯,冷笑着諷道:“我可沒時間照顧你的情緒……”
說罷,他就腳下一踏,猛然躍起.
那起跳時的撼然之力愣是把站在不遠處的貪狼震得重新坐倒在地。
下一秒,伴隨着又一聲轟鳴,一陣洶涌的烈風從龍傲旻身前放出,衝向了德古拉。
此乃龍騎士技能之三龍騰翼斬:於跳躍中發動巨龍展翼般的風襲,攻擊前方一直線上的所有目標(含友軍傷害)。
“哼……雕蟲小技……”德古拉冷哼一聲,頃刻間又由蝙蝠重新化爲人形,並將背後的披風一甩。
就在龍騰翼斬即將命中他的剎那,一道與地面垂直的黑色光柱瞬間出現,把德古拉的身形籠罩其中。
緊接着,烈風便“穿光而過”,斜着轟穿了大殿上方的天花板。而那光柱卻是迅速收攏,與德古拉一同消失在了玩家們的視線中。
兩秒後,相同的光柱又出現在了十餘米外的另一處,將德古拉送了回來。
“相位移動?”目睹了這一招的貪狼立即道出了伯爵所使用的手段。
的確,伯爵用的是類似相位移動的技巧,而且他這招的“無敵判定”時間非常久……只要光柱出現,即使沒有完全覆蓋住他的身體,他也會被視爲“進入了相位空間”中,此時任何不具備超空間破壞力的攻擊對他都是沒用的。同理,當他通過光柱移動到另一個座標時,在光柱完全消失以前,他一樣是無敵狀態。
順帶一提,伯爵這個技能的冷卻時間……只有六秒鐘。
像這種無敵加位移的技能,如果轉化成玩家可學的技能卡,那冷卻時間沒個半小時是不可能的,但波ss就是有特權,就是這麼不講理。
當然了。這招也是有弱點的,只要瞭解了該技能的規律,就能看出兩個可抓的破綻:一,每次移動可達到的最遠距離只有二十米。且伯爵出現時的水平高度不變;二,光柱出現和消失的時間、以及移動所花的時間都是固定的,且伯爵本人在完全脫離光柱前無法移動。
但是……龍傲旻和貪狼並不具備封不覺那種“觀察數據”的能力,他們不可能只看一次就掌握該技能的規律;事實上,就算他們看了四五次。也無法百分之百去確定自己所洞察到的“規律”究竟是一種必然還是波ss有意爲之。因此,一時間他們根本無從破解此招。
“身爲魔王……”龍傲旻從半空落地後,昂然一立,望着德古拉道,“……被我打得落荒而逃,未免太難看了吧?”
龍哥現在很亢奮,但並沒有失去理智。他也看出來了,論機動性,德古拉比自己強得多,若是對方全力逃遁。哪怕龍騎士形態的攻防再強也無用武之地。所以……他用了個很簡單卻往往很有效的法子激將法。
然而,德古拉的反應卻是……
“你的挑釁對我來說毫無意義。”伯爵的語氣波瀾不驚,神態自若;此前被神龍擺尾擊碎的身體,也在他從蝙蝠重新變身回來之時便完全恢復了,“相反,你的這種行爲還暴露出了許多對你不利的信息……”他一邊說着,一邊又提高了懸浮的高度,遠離了龍哥幾分,“其一,你的速度追不上我。故而只能通過挑釁誘我主動迎戰;其二,你方纔釋放的龍息和風壓……即你的遠程打擊能力,是無法在短時間內重複發動的;其三,你此刻的這種力量……想必是有時間限制的吧?”
德古拉這番話說完。龍哥還有沒回應,一旁的貪狼已經在心裡罵上了:“這波ss的智能還敢更高點麼?這分析能力已經比大部分玩家都要厲害了吧?這能玩兒?”
“呼”數秒後,龍傲旻長吁一口氣,“真沒辦法……是在下輸了。”
眨眼間,他身上的戰意便消散了大半,鬥氣亦是銳減了九成。
“什麼?”貪狼都驚了。他和所有正在觀看直播的觀衆一起驚了。
“喂!時隔幾百章好不容易又有了戲份順帶還爆了個種,結果你就這樣收場嗎?”
好吧,以上那句話不是貪狼說的,而是我代替大家說的。
“我的情況都已被對方看穿了,而且這傢伙也不是那種會作死的類型……我還能怎麼樣?”龍傲旻轉頭看向貪狼,聳肩道,“難道我還能飛天不成?”
“嗯,很正確的判斷。”浮在高處的德古拉聞言後也點頭接道,“比起做些徒勞的嘗試,不如……”
他的話沒能說完,因爲那一瞬,吸血鬼的本能讓他捕捉到了一絲致命的氣息……
那一秒,又是一聲龍吟驟然響起。
激盪的能量炸裂般綻開,讓整個空間的空氣都爲之一滯。
很顯然,龍傲旻收斂了氣勢,並非是真的“認輸”了;他所說的話,也只是爲了讓敵人放鬆警惕而已。
此刻他使出的招式,是須要屏息凝神、瞬間將龍之鬥氣迸發出來才能催動的飛龍在天。
但見,一道龍影乍現,龍哥也如昇天之龍般飛天而起,他將奧利哈剛之盾架在身前,整個人如同一枚導彈般衝向了德古拉。
此招速度之快、爆發力之強,絕對不遜於任何一個s級的必殺技。就是去直面溼婆的魂意毀滅之眼……勝負也未嘗可知。
簡單地說……這招,以德古拉這個波ss的強度而言,不能接。
伯爵確也不是那種會去硬扛必死之擊的人,但是他很清楚,這次衝擊用相位移動是躲不開的,因爲飛龍在天的能量顯示它肯定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相位空間中的物質。
“居然把我逼到了這種地步……”那電光火石之間,德古拉心中暗道,“只能顯露出‘那個形態’了嗎……”
不料!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卻見一道巨影……不知從何處殺出,它竟用着與龍傲旻相近的速度衝躍到了德古拉的身前……奮力一擋。
半秒後,但聞一聲巨響。
奧利哈剛之盾撞在了那道巨影之上,將其撞得分崩離析。
撞擊的氣流似風暴般席捲了整個大殿。龍傲旻因一股反衝之力墜落而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落地後,龍騎士的變身效果迅速從他身上褪去,他的生存值也受到了極大的損傷。
而德古拉……在那巨影的保護下。卻是毫髮未傷。
貪狼這會兒已基本從苟延殘喘的負面效果中脫離出來了,他不及多想,立刻衝上前去對龍哥施放了醫療技能。
他很清楚……現在一秒都耽擱不起,只要龍哥在那兒躺個十秒左右,德古拉就能將他倆雙雙擊斃。
但……身在空中的伯爵。似乎並沒有趁勢追擊的意思。
他浮在半空,望着眼前那些被打碎的、翻飛掉落的碎片,靜立了兩秒。
然後,伯爵略一移動,擡手抓住了其中的一塊。而那一塊……正是弗蘭肯斯坦的頭顱。
“老朋友,你不必這麼做的。”德古拉神情微動,用雙手捧着弗蘭肯斯坦的臉道。
“我……同伴……做點什麼……我……很高興……”那科學怪人的頭顱斷斷續續地從喉嚨裡擠出了幾句話,隨後就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安息吧,老朋友,我想……我們很快又會再見了。”德古拉說着。低頭望了地上的兩名玩家一眼,接着,他竟然還是沒有去發動攻擊,而是拿着同伴的頭顱,默默地從天花板上的缺口飛走了……
…………
晚,十一點五十五分,忘卻之庭院盡頭。
這裡,是通往混沌之地,也是城堡出現時那道黑色光柱噴出的原點。
從這裡可以看到天空,但不是人間的天空。而是一片深藍色的、點綴着各種奇詭異景的異域蒼穹。
廣闊的空間,由紫色、藍色和白色的磚石砌成,周遭還立着一些希臘式的立柱和雕像羣,分別由玫瑰和荊棘叢簇擁着。也算頗爲怪誕的組合。
噗呋噗呋
伴隨着一陣翅膀扇動之聲,一隻蝙蝠從遠處飛來。
不多時,他便化作人形,倏然落地。
“瘋不覺呢?”德古拉看着眼前的兩個小丫頭,冷然問道。
“他還有別的事要忙。”若雨神情冰冷地面對着眼前的魔王,平靜地迴應道。
“那護身符呢?”德古拉又問道。
“在我這裡。”站在若雨身後的小靈回道。說這話時,她還拿起了那個物品,在伯爵面前展示了一下。
伯爵的目光掃過她們的臉,沉默片刻後,再度開口道:“你們並不打算毀了它……是嗎?”
“對。”事到如今,玩家們已無需再隱瞞什麼,若雨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你……”德古拉又看向小靈,“想要通過咒語發動‘開啓邊獄之門’的儀式是嗎?”
“正是。”小靈也應道。
“果然如此……”德古拉沉聲念道。
“很遺憾,我們無法讓你如願。”若雨淡然接道。
“德古拉先生,如果你要責怪……就怪那個叫瘋不覺的傢伙吧。”小靈這時很調皮地跟伯爵開了個玩笑,“任何時候,當一件對你來說很糟糕的事情發生後,你都可以將問題歸結到三處一是世界的錯、二是時臣的錯、三就是瘋不覺的錯。”
“很糟糕?”德古拉將這個詞重複了一遍,並輕哼一聲,“哼……看來你們是誤會了啊……”
此言一出,兩名玩家皆是神情一變。
“我早已察覺了你們的真正目的。”德古拉接着說道,“你們以爲自己在城堡中的對話我真的聽不見嗎?”
“不見得吧……”小靈不太相信對方的說辭,“如果你真的早就知道了我們的計劃,爲什麼還要裝作一無所知地來幫助我們呢?”
“很簡單。”德古拉攤開雙手,“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摧毀護身符……”
…………
同一時刻,時計塔頂層。
灰暗的天空與巨大的鐘塔組成了這裡的背景,一片開闊灰色石板地磚上,一個矮小的、身着紫色長西裝的身影揹着雙手站立着。
他的衣襟隨風擺動,一頭並不算長的、柔軟的頭髮也已在風中凌亂。
“二位……來得正是時候。”聽到腳步聲的剎那,封不覺擡頭望向高處的大鐘,悠然言道。
剛從臺階走上這層平臺的貪狼和龍傲旻也立即認出了覺哥的背影。
“特意拖到午夜將至之時,才把我們引到這裡來的原因……”貪狼上前幾步,問道,“……能解釋一下嗎?”
“你賽後自己去看錄像吧。”封不覺轉過身來,淡淡地回道,“面對你們這樣的對手,我必須謹慎一些才行……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透露情報給你們,會增加你們翻盤的機率。”
“呵呵……真是個堪稱殘忍的謀士啊……”貪狼又道,“但……就算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一二。”他停頓了兩秒,接道,“眼下,你的隊友們都不在這兒,這說明她們正在忙着別的事情;再結合你強行把比賽時間拖到午夜……我能否認爲……你們隊接到了一項與片頭cg中的‘儀式’有關的任務?”
“無可奉告。”封不覺不爲所動,不緊不慢地用這四個字迴應了對方。其語氣、表情……完全不露破綻,讓對手捕捉不到絲毫的心理活動。
“封兄。”這時,龍哥也開口了,“我就不拐彎抹角地說那些了,我跟你說點實在的……”他一拍胸脯,“我倆的狀態現在還不錯,體能值雖然不滿,技能也有所消耗,但至少還是具備七成戰力的。”他舉臂指向覺哥,“而你以逸待勞,就算不是滿狀態也差不了多少。”
“呵……”龍哥豁達地笑了笑,“封兄你覺得……在這種局勢下,以一敵二,你有幾成把握能勝?”
“問得好。”封不覺說着,單手一揚,一副閃光的撲克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貪狼和龍傲旻都知道這是死亡撲克,但此刻的死亡撲克與以往他們見過的很不一樣,那原本發出金光的撲克竟是成了“黑光”四溢的形態。
“非要我說的話……”覺哥斬釘截鐵地回道,“……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