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嗎？”黎曉愣了兩秒，猶豫了幾秒鐘，不知道要不要說出來。
不過仔細思考了下後，黎曉才發現自己好像沒有怎麼參加東山的行動，一開始就被扔進了鬼蜮，一直到最後還是林塵拼命救下的自己。
好像，自己沒什麼用啊。
正當黎曉猶豫着時候，突然一個熟悉地聲音從門口響起！
“我來說不就好了！”
“啊！什麼啊，劉老頭？”霖雨這次連茶都沒打算給劉武端上，掃了他一眼後，嘟囔了兩句，“問你我還不如等我哥回來。”
“嘿？！怎麼說話呢？你哥放心吧，這會還在軍營裡，估計明天就回來了。”劉武倒也不介意小姑娘的反應，自己給自己從廚房裡端了杯水。
只是，劉武嘴角不禁抽搐了下，不爲別的，林塵竟然在廚房水池邊還放了一把QSZ92 式半自動手槍。
真就連藏都不藏了啊？
“真的嗎？我哥沒事？他沒有參加東山的行動？”霖雨頗爲激動地問道。
“怎麼會沒參加？”劉武倒也老實，喝了口茶後才接着說道，“放心吧，你哥命大，只是個輕傷……哎？！臥槽！把你手裡那個雲爆彈放下！那玩意不是開玩笑的！”
只見不知何時，霖雨竟然熟練地打開了保險，將彈頭對準了劉武半花白的腦袋。
“真不知道林塵到底教了你啥！”劉武擦着冷汗，趕忙上前關掉了保險，“這是雲爆彈啊，雲爆彈啊，這一炮下去，我們三連同這樓都沒了。”
“不行，我要去見我哥！”
“現在？”劉武趕忙搖着頭，“不行，你哥說了，他要先去忙自己事。”
“自己事？”霖雨聲音中明顯有了絲困惑，“我哥有什麼事這麼重要？”
“啊，很重要啊，你哥這裡，”說着，劉武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心臟位置說道，“你哥這兒，變了許多。”
……
黑武部隊軍營裡。
林塵按着編號，很快找到了07號小隊的專屬樓層，看着眼前頗爲舊款的黑色木門，林塵突然沒由來地笑了笑。
好像，他成爲07號小隊成員纔沒到一天吧。
‘滴’的一聲，使用隊長卡後，林塵依次打開了所有人的儲物格。
按照黑武部隊內部的規定，陣亡軍士的物件會全部清理出，然後轉交給家屬，沒有家屬的，會轉交給烈士陵園，和烈士骨灰埋在一起。
很快，林塵在門口等來了來收走遺物的軍需官。
按照規定，家屬是不能直接進入軍營的，黑武部隊的軍營的保密程度和核武器是差不多一個級別。
“你就是07小隊最後一個人了吧，是叫，林塵是吧。”
“是的，你要拿走哪幾個人的？”
“喏，以上的名單。”
林塵拿過一張薄薄的白紙，一掃而過，總共37人的小隊，一共34個是有家屬簽收的，但讓林塵奇怪的是，沒有家屬的軍士名單裡竟然有‘楊開’？！
“等會，楊隊他不是還有個兒子嗎？”
“啊？你是說楊傑嗎？楊開的兒子？”軍需官忽然間恍然大悟，“楊隊和你說的？”
“是啊，怎麼了？”林塵忽然間，腦海中形成一個讓自己不敢相信的答案。
“楊開隊長很早前就離婚了，楊傑一直跟着他前妻，我們詢問過，他前妻表示不願意接受前夫的東西，現在她們已經有新的家庭了。”
說到這兒，軍需官也嘆了口氣，畢竟從法律上來講，楊傑的確不是楊開的兒子了。
哪怕，血緣上是有的。
“這樣的嗎？”
林塵呢喃道，不禁腦海中浮現出剛來的那一幕，楊開爽朗的笑聲和那封放到發黃的家書。
“那我這些就全部拿走了，剩下的，你不用動就好，會有人來將這些東西送到烈士陵園的。”軍需官擡頭看了眼仍在發呆的林塵，微微嘆了口氣，拍了拍林塵肩膀。
“他們都是好樣的。”
望着逐漸遠去的軍需官，林塵低頭看了眼地上剩下的三個包裹，依次是光頭佬，晉佑，楊開。
思考了一會，林塵緩緩彎下腰，拉開了楊開的包裹，從裡面拿走了那封已經放到發黃的家書。
“最起碼，楊隊最後的願望我得實現啊。”
……
路燈下，一棟頗爲豪華的別墅羣出現在林塵眼前。
看着優美的綠化和時不時噴起的彩色噴泉，林塵嘆了口氣，他大概猜到楊開爲什麼會離婚了，畢竟這種生活不是一個黑武部隊士兵能給的吧。
很快，按照資料，林塵很快找到了寫着015門牌的別墅。
‘叮咚。’
“來了，”很快一個穿着頗爲華貴的女人快速打開了大門，但看到林塵時候明顯愣了一下。
儘管林塵沒有佩戴任何徽章，但那身深黑色的制服，女人那是相當熟悉，那不就是她前夫的工作單位嗎？
“你是來找誰？我好像不認識你。”
“我是來找楊傑的，我，”林塵張了張嘴，最後才說道，“我是楊開的戰友。”
“老楊的戰友？楊傑在裡面，你進來吧。”
入門後，林塵便看到了一個窩在沙發上打遊戲的蓄髮青年。
是個很標準的宅男。
“你就是楊傑？”
“是，你找我啥事？”楊傑頭也不回，雙眼依舊盯着電視屏幕，手指不斷在手柄上快速撥動。
“你爸犧牲了。”
“犧牲？開玩笑吧，我那後爸昨天還給我打錢……”
‘咔’的一聲，楊傑手裡的手柄毫無徵兆地掉在了地上，扭過頭，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着林塵，滿臉都是難以置信！
“你說什麼！我爸！楊開怎麼了！”
林塵扭頭看了眼躲在一邊的女人，果不其然，女人眼神中躲躲閃閃，後來乾脆整個人背過了林塵。
“你爸犧牲了，就在昨天。”
說着，林塵從胸前的口袋裡掏出一封發黃的信封遞給了楊傑。
望着上面無比熟悉，龍飛鳳舞的‘兒親啓’三個字，楊傑伸出顫顫巍巍的手，嚥了下口水後，從林塵手裡接過了信封久久不語。
“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有，”楊傑緩緩擡頭，深深吸了口氣後，盯着林塵的眼睛，“我想知道，我爸最後犧牲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霎時，林塵有好多話要掏出來和這孩子好好談談，但最後的最後，林塵只是微微拍了拍楊傑的肩膀，語氣平穩說道。
“孩子，相信我，楊隊最後的時候，真的，帥炸了。”
“真的嗎？”楊傑咧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佈滿血絲的眼睛裡不知何時蓄滿了淚水，半抽噎着。
“我就知道……老爸可是超人，那可真的是……帥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