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聖誕節，學校旁的各種文具店、小賣部已經全部被聖誕樹和聖誕老人包圍了，很有節日氛圍。
雖然十二月的月考迫在眉睫，但依然擋不住青春期的少年們對於過節儀式感的追求。
不知道是哪個機靈鬼發明的點子，把蘋果和平安夜扯上了關係。
於是在這一天，學校周圍從菜市場到文具店，顯眼的位置上全都是精心包裝過的蘋果。
平安夜當天，他們高一一班還搞起了班會，這個時間是老班順應民意定的，同學們別提多開心了。
所有的課桌椅都被排在了兩邊，空出教室的中間位置方便大家做遊戲和表演。
林婉婉因爲超高的顏值，被班裡的文藝委員點了名要表演節目。
她推脫不過，只得唱了首歌。
雖然沒有經過專業訓練，但憑着中小學音樂課上學到的音樂知識，以及本身的嗓音條件，就足夠林婉婉發揮。
她的音域G3-C6全通，頭聲發達，胸聲能力也不弱，把原版咬字不清的一首歌，唱得既動聽又甜美，還力量感十足。
林婉婉平日在班級里美則美矣，但過分冷淡，除了自己座位周邊的同學，基本不跟其他人交流，整天埋首讀書，一個校園社團都沒參加。
對於情書和告白，也是一律拒絕，給人的感覺比較高冷。
在高中的八卦圈裡，她更有着“冰山校花”的稱號，用一句話概括便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但今夜的一首歌，令人看到了她身上甜妹的可能性，又不知道有多少少男要爲了她失眠。
今日的表演算是給了同學們進一步瞭解她的機會，萬萬沒想到在她看似柔弱的身軀裡，還蘊藏着這樣的能量。
蕭翀發現少女期的林婉婉，音域要比千年前在大唐時的她廣。
猜想可能是因爲上一世的婉婉空有天賦，而沒有進一步鞏固與學習，隨着年歲增長，天賦自然慢慢消散。
一曲唱罷，掌聲雷動。
“好噢！唱得真行！”
“再來一首！”
男生們的起鬨聲此起彼伏，讓充當今日班會主持人的班長韓筱燕差點壓不住場，還是老班陳國毅幫忙控場的。
等林婉婉下場後不久，玩了兩個遊戲，便輪到蕭翀表演了。
顏值碾壓羣雄的蕭翀，是不可能躲懶的。
好在對於當衆表演這件事，他太習慣了。在大唐，所有人都是活到老、嗨到老的。
他表演的是劍舞，相比其他，劍舞的觀賞性自然毋庸置疑，即便蕭翀沒換上古裝，也能瞬間點燃氣氛，震撼全場。
一時之間班裡鬼哭狼嚎一片，屋頂都感覺要被同學們發出來的分貝掀了，別說韓筱燕，老班都壓不住場。
班裡的校花校草在文藝方面都這麼牛，真叫人大開眼界。
要不是今夜的夜自修，大部分高一的班級都安排了班會，全都鬧得很，就憑高一一班的這個喧鬧勁兒，肯定要引來教導主任的圍觀了。
蕭翀的劍舞之後，再端上來的遊戲和表演就都變得寡而無味，有一種激流直下的感覺，落差太大。
也就是學校慶祝元旦的節目早就已經報上去，臨時不好更改，不然蕭翀肯定要被推上去表演劍舞。這是肯定能拿下最高獎，爲班級掙得榮譽的表演。
“記着記着，下次學校裡有晚會時一定讓蕭翀上場！”老班陳國毅扭頭吩咐文藝委員。
“是，肯定記着！”
文藝委員望着蕭翀都已經眼冒小星星了，過了好一會兒纔想起班裡還有個人才，遂探出頭對隔了好幾個位置的林婉婉喊話：“林婉婉，下學期的校園歌手你一定要參加。”
林婉婉“噢”了一聲，一幅不以物喜，不以已悲的模樣。
全場都已經在蕭翀劍舞之後嗨爆了，唯有她看着很淡定——這是當然的了，畢竟她看蕭翀耍過好幾次啊，見怪不怪了。
學生時期的林婉婉並不樂衷於表現自己，但若是非要推她上場了，她也不會怯場。
比就比唄，她無所謂。反正唱歌又耗不了她多少時間，平日裡她自己都會跟着復讀機裡的盜版磁帶唱的，不算是專門的練習，就是哼唱着放鬆的。
這場熱熱鬧鬧的聖誕晚會，一直進行到夜自修下課的時間。隨着鈴聲的響起，大家還有些意猶未盡。
林婉婉今日意外地被同學們包圍了，跟她同一個方向騎自行車的人有好幾個。
平時林婉婉都算是獨來獨往的，蕭翀也只會默默跟在她後面。
但今天，就有好幾個同學趁着聖誕晚會熱情的餘韻，跟她交流起來。
一場爲了促進同學們彼此關係、放鬆學習壓力而舉辦的晚會，可以說完美完成了它的使命。
班裡家在林婉婉同一個小區的人，僅有蕭翀一個，但是租住在那裡的人倒是還有幾個，都是陪讀的家長。
只不過他們租的都是高層區的房子，別墅區要麼有人住，要麼就是空着的，出租率很低。
陪讀的家長也不太會選擇租別墅，成本太大。
本身陪讀就已經代表有一位家長是全職在家的了，租房自然要精打細算。
大部分的陪讀家長都是合租的，一套三室一廳的商品房裡，經常是住着兩位高中生及其負責家務的家長，客廳往往會被隔出一部分出來當房間。
在學校周邊的房產，如果是投資用的，那很多都這樣。
熱熱鬧鬧的放學路，一直到進入小區別墅區後才安靜下來。
蕭翀終於有機會騎車趕上林婉婉：“婉婉，先別關門，我有禮物要給你。”
“噢。”林婉婉也是有東西要給蕭翀呢。
身爲中二氣最足的中學生，班級里人人都在忙着聖誕禮物的事，林婉婉又怎麼會落下。
畢竟她今年確實交到了朋友，有着想要送的平安果了呀！
花錢去店裡買包裝過的溢價蘋果那是不可能的，林婉婉很機靈地自己早早就在百貨店買了包裝紙，然後昨天又一大早起牀，去菜市場的水果攤買了正常價的蘋果。
她一共精心包裝了兩個蘋果，一個在早上送給了林外公，還有一個當然是準備好放學給蕭翀的了。
除了蘋果，林婉婉還另外花錢在店裡買了禮物。
其實本來打算在晚飯的時候就給的，但是臨時又不好意思起來，就沒提。
現在蕭翀先說了有禮物要給她，她再送就算是還禮，沒什麼好害羞了。
林婉婉進了院子，停好自行車，打開門一口氣衝到自己的房間，剛拿上放在寫字檯抽屜裡被包裝得像花一樣的蘋果，後門處就傳來了敲門聲。
不用說，必然是蕭翀了。
今夜林外公夜班不在家，兩人都不擔心會吵着人。
林婉婉深吸一口氣，抱着蘋果和抽屜裡另一個被包裝好的禮物下樓，給蕭翀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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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翀手裡提着一個裝着盒子的紙袋子，看起來準備的還不是普通的聖誕蘋果。
“Merry Christmas.”
一身清俊的蕭翀，笑容暖暖地遞上自己的禮物，眼底有着深邃的星光。
他雖然是來自千年前的古人，可他時髦着呢。
畢竟他生活的大唐是欣欣向榮的大唐，盛世的開端，包容萬象，萬國來朝，長安城裡到處都是迥異的外國人。
蕭翀沒有隻能過華夏傳統節日的執着，他是一個對外來文化接受度很高的古人。
當然，他會特意爲平安夜準備禮物，並不是特別喜歡這個節日，而是爲有一個光明正大給林婉婉送禮的理由。
林婉婉垂眸接了過來，然後遞上自己準備的禮物，也是低聲說了一句：“Merry Christmas.”
“謝謝。”蕭翀未料林婉婉也會給他準備禮物，頓時揚起燦爛笑容，色如春花，令人晃眼。
兩人分別拿了各自的禮物，默默在後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後又同時開口。
“我……”
蕭翀笑：“你先說。”
林婉婉不好意思地把目光轉向不知名的別處，說：“很晚了，我要上樓學習了。”
蕭翀聽後低笑道：“先吃了夜宵吧？去我家，我來做。”
林婉婉還在猶豫，蕭翀已經大大方方地伸手去拉她的手腕了，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走。”
林婉婉連忙放下手中的袋子，拉上門，跟着蕭翀出去。
今天林外公不在呢，沒有任何人能管着他們。
兩人經過打通的籬笆木門，走着新鋪的鵝卵石小道，三兩步就到了蕭翀家裡。
天天吃夜宵，兩個人也不長肉，實在是學習也挺累的，每天都學到九點半纔到家。
“婉婉，平安夜，吃烤火雞和巧克力吧？”蕭翀直接把林婉婉拉到了廚房，然後從冰箱裡取食材。
“嗯，隨你。”
林婉婉對於夜宵全無要求，如果不是蕭翀這學期的投喂，她都不吃的呢。
蕭翀把早就準備好的火雞腿和雞翅放進烤箱，再取出鮮牛奶和黑巧克力塊以及可可粉，加熱攪拌做巧克力熱飲。
林婉婉看着蕭翀認真做事的側臉，越看越覺得好看。
這挺拔的鼻樑、飽滿的後腦、清晰的下頦，整體線條既流暢又精緻，是標準的四高三低完美側顏。
正感嘆詩詞裡對美男子的描述沒有誇張呢，蕭翀忽然轉頭望了過來，視線灼人，嘴角還噙着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
林婉婉慌得後退一步，連忙戰術性撥弄了一下耳邊的鬢髮，視線轉移到熱巧克力上：“這個做好了嗎？”
蕭翀輕點了頭：“好了。”
他把熱巧倒進兩隻茶杯，端起底下的托盤，道：“走吧，去沙發上坐等一會兒火雞肉就好了。”
“嗯。”林婉婉跟在他後面來到客廳沙發前坐下。
兩人一人一杯熱巧克力，只是手捧着取暖，等會再喝，現在略燙口。
“你開了地暖嗎？”林婉婉問他，“感覺客廳裡好熱噢。”
蕭翀回：“是，初雪了，地暖也該開起來了。”
“下雪了嗎？”林婉婉扭回頭看向落地窗外。
果然，夜幕燈火下，有白白的雪花稀稀落落地飄下。
“哇！真的下雪了！”林婉婉興奮地轉身趴在沙發上，望着窗外的飄雪。
蕭翀看着她一臉滿足的模樣，微微一笑：“婉婉，你喜歡雪？”
林婉婉點頭：“雪誰能拒絕啊？也不知道會下多久。”
蕭翀長身而立，望着窗外道：“不會很久，積不起來。”
甬城平原就難有大雪，想看雪還得去山裡。
“哎，肯定是。”在甬城生活了那麼久，林婉婉也知道這雪下不大，語氣間不由略帶失望。
“喜歡雪的話，我們週末去滑雪場玩啊，怎麼樣？”蕭翀提議。
林婉婉搖頭：“算了，就要月考了呢，沒心思去玩。”
林婉婉十一月的月考是二十四名，比上個月又進了一名，這個月她希望自己能更進一步，自然不願意鬆懈。
“好吧。”蕭翀被否了提議也無所謂，本就是隨口一提，他知道林婉婉十有八九是不會答應的。
烤箱裡的火雞烤好了，兩人坐在與餐廳相連的餐桌上，一邊吃，一邊賞飄雪，別提多愜意。
夜宵吃完，又閒聊了兩句，林婉婉便告辭了。
蕭翀取了一把黑傘出來送她。
雖然林婉婉覺得這麼兩步路根本用不上，但蕭翀堅持。
提着蕭翀送的禮物回到自己的房間，林婉婉拆開盒子看是什麼。
她心裡猜的可能是圍巾手套之類，今天同學裡有好多都在送這些。
結果打開盒子拿出來一看，卻居然是一套純白軟糯的兩件套衣裙，羊絨質地的，特別精緻可愛，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樣子。
林外公今年剛在羊絨定製小店給林婉婉做了一件羊絨衫，她是知道羊絨價格的，合身短款的都花了四百多呢。
眼前這套寬鬆長款的，還不知道得多少錢。
林婉婉看了一眼盒子上和衣服上的吊牌，沒找到價格，取出ipad輸入品牌查詢。
結果出來，林婉婉驚呆了，居然要五位數！
她給蕭翀送的是蘋果以及一對打球用的運動品牌護腕，前者平均下來三塊一個，護腕也就六十九元，加起來都沒過百！
她點開qq上蕭翀的對話框，給他發去一條信息：“你送的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要。”
對面很快就回了過來：“女生的，你不要就浪費了。”
林婉婉：“吊牌都在，你去退了。”
蕭翀：“退不了，定製的。”
林婉婉：“……()”
林婉婉：“反正還給你。”
發完這條消息，她把ipad一扣，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