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芷晴一身潔白衣裙,是由上好的材料編織而成,有些地方薄如蟬翼,能夠透過紗衣看到白皙而光滑的皮膚,有些地方還會有一些並不顯眼的圖案,但是卻爲她增添了端莊和美麗。
潔白的長綾就這樣纏繞在她的雙臂之間,如同是傳說之中仙界女子的絲帶一般,隨着她的每一個步伐輕輕晃動,沒有一絲煙火之氣,那空靈高貴的氣質,即使是其他宗門的人也爲之出現了一瞬間的呆滯。
魔禮目光落在了許芷晴的身上,雙目忽然一亮,流露出感興趣的神色,心中已經暗暗將許芷晴和君煙夢比較起來,只不過兩人雖然都擁有絕世容顏,卻氣質迥異,倒是沒有太多高下之分了。
一聲低哼從許芷晴的身後傳來,吸引了衆人的視線,王鷹大步而走,目光與魔力碰撞,爆發出無形的火花,接着霸道地在衆人面上掃過,將他們的神情盡收眼底,露出頗爲凝重的神色。
這一次前來懸空島的各派弟子,尤其以沖霄殿和萬魔谷的實力最強,其他宗門不是實力太差,只不過對於懸空島內部的情況尚不清晰,並不像投入太多的力量。
話說沖霄殿原本並沒有打算動用如此多的強者,但是許芷晴卻堅持前來,自然引得王鷹和納蘭阡陌一同前來,箇中原因大家心知肚明,無非是期望在這一次的行動之中看到荊天的身影,而事實證明,許芷晴的選擇並沒有錯誤,她確實再次見到了荊天。
荊天原本放鬆而坐的身體在許芷晴現身的剎那頓時僵硬下來,臉色也連續變化了數次,終於在身邊納蘭阡陌的注視之下緩緩站了起來。
事實上,在場衆人早已經知道荊天和納蘭阡陌的行蹤,只不過並沒有人表現出來而已,畢竟以他們的修爲和察覺能力,兩人大搖大擺地坐在房頂上,不被發現纔是真正的奇怪,也正因此,以許芷晴的境界才能夠一下子發現荊天的位置。
許芷晴似有所感,輕輕轉頭看向了荊天兩人所在的方向,古井無波的嬌顏之上頓時露出動容的神色,再看到與荊天並肩而立的納蘭阡陌,眼中閃過複雜的光芒。
似乎是根本就沒有將在場
諸人放進眼中,許芷晴身軀輕飄飄地躍起落下,走過一棟又一棟殿宇的頂部,來到荊天面前的一個房頂上才停住身形,目光深深地望着荊天,此時他已經換上了納蘭阡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到的衣服,身體的傷勢有差不多恢復過來,雖然看起來有些憔悴,但是依舊顯得頗爲英俊。
只不過,當初那一種清純和稚嫩,如今已經漸漸淡去,變得更加成熟穩重,眉宇之間也凝聚了淡淡的煞氣和威嚴,別有一番風采。
相對無言,不是不想說,卻不知道如何開口,更不知道開口之後說些什麼。
見到兩人之間這樣詭異的情景,在場瞭解一些內情的人紛紛露出古怪的神情。
王鷹站在屬於沖霄殿衆人的隊伍之中,面色平靜地凝視着沉默對峙的兩個人,不知道心中到底在想着什麼。
齊浩天眼珠一轉,用手肘捅了捅王鷹,故作神秘的詢問道:“我說,老兄你看起來真是淡定啊……”
說完,他還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王鷹雙拳緊握的手,露出一絲笑意,顯然這樣的事情對於喜好八卦和熱鬧的齊浩天來說實在是有趣之極,他雖然實力不及王鷹,但是並不懼怕他,所以在場衆人能夠此時出言調笑的唯有他一個人而已。
王鷹用鋒利的眼神瞥了齊浩天一眼,握拳的雙手緩緩鬆開,沉聲道:“我確實想親手將這叛逆擒下,但是芷晴……哼,讓她自己來解決吧!我又何必在乎這樣的一個欺師滅祖的叛徒?他與我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如今更是對我沒有一點威脅。”
齊浩天擠擠眼睛,嘿嘿笑道:“王師兄真是好寬廣的心胸,嘿嘿,換做是我見到這樣的情景,早已經受不了啦!”
“你皮癢了嗎?”王鷹被他連番刺激,終於有些壓抑不住心中的怒氣,他本來就想要在懸空島之中徹底了結荊天的性命,但是被許芷晴以死相*,只能恨恨忍下,讓她一個人來處理,此刻見到兩人之間明明千言萬語不出口的曖昧情形,怎麼可能絲毫不在乎?
就算不是我的,也絕對不是你的!王鷹眉頭皺起,盯着荊天平靜的臉龐,心中如此想到。
許芷晴雙手在身前自然交疊,凝視了荊天一會兒,檀口張開,卻沒有發出絲毫聲音,最終卻不得不再次閉上,只不過眼中的擔憂和恐懼更加明顯,讓平日裡顯得雲淡風輕的她難得的展露出了慌亂的一面。
荊天更不用說,原本就是一個笨拙的人,此刻就更加不知道如何來打消兩人之間的尷尬,他忽然有一種恐懼,這恐懼來的如此突然,幾乎讓他的身體癱軟在此,他無法想象,若是自己與許芷晴在一起究竟有什麼追求?兩人終日相處又會談起什麼樣的話題?
他總是在想,許芷晴並不瞭解自己,其實他也不瞭解許芷晴,兩人之間的感情,到底是惺惺相惜,還是患難真情?又或者,根本就是從一開始就對於沒有結果的一份執着和不甘?
“……好久不見。”荊天的神情有些恍惚,看着許芷晴越發消瘦的臉龐,終於心中一痛,想要出言安慰和關懷,但是因爲過去的種種事情,無盡的言語到了嘴邊,卻只剩下一句“好久不見”。
好久是多久?若五年算久,五十年算什麼?五百年又算什麼?
如果心中記掛,一轉首就是好久,久到思念,想到憂傷,如果心中沒有想念,滄海桑田卻也只是回眸一笑,瀟灑離開,無牽無掛。
這一刻,許芷晴腦海之中似乎將自己短暫生命的經歷盡數回顧,原本浮躁和軟弱的心漸漸堅強起來,她告誡自己,這世界上不只是有愛情,她不只是爲了一個人而活着,她還有自己的父母,這是親情,還有自己的閨蜜朋友,這是友情,還有着自己的師傅,那是恩情。
她作爲沖霄殿年青一代的驕傲,身上揹負了太多,讓她無法忘記、不能拋開,未來的某一天,她是要成爲沖霄殿棟樑一般的存在,帶領着這個哺育她成長的宗門走向輝煌。
豈能放縱?豈能沉默與兒女私情?
可惜,眼前的男人,實在是自己心中的柔軟和執拗,多少次夢迴,都在清醒一刻發現他只是存在於自己的想念之中。
許芷晴眼波如水,終於將自己的思緒拉回現實,似乎輕聲哀求道:“跟我回去,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