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吳剛與列車長的第一次交流
一連下了十幾天的雨終於停了。
湘南山區的清晨。
雨後的山谷中飄動着淡淡的晨霧。
青的山,綠的水,雨後的一切是那樣的清新,那樣的令人陶醉。
東方先是露出一片魚肚白,緊接着燦爛的朝霞映紅了半邊天,絢麗多彩,猶如一幅氣勢磅礴的油畫。
隨後,一輪紅日噴薄而出,火球般的太陽吸迅速收着片片彩霞,頃刻之間將溫暖灑滿陰冷了十幾天的大地。
早起的農民三三兩兩的來到半山坡的田裡,迎着朝陽,開始一天的勞作。
突然間被劫持的豪華觀光列車轟轟隆隆地從山角下的電氣鐵路上駛過,打破了山谷的平靜。
稍後,“806”號遠程直升飛機從遠處飛來,追趕着飛馳的列車。
飛行的遠程直升飛機上,飛行員全神貫注的駕駛着飛機。
已經登上直升飛機的章鐵林兩眼緊緊盯着下面的豪華觀光列車。
機艙內的地板上除了機組人員還坐着劉國民和他手下的五名武警士兵。
機載電話裡傳來呼叫聲:“002,002,我807,我是807......”
章鐵林拿起話筒:“我是002,我是002......”
話筒裡傳來王飛的聲音:“我是王飛,我是王飛,我和809已經到達賓州,我們已經在西郊軍用機場着陸,我和809已經到達賓州,我們已經在西郊軍用機場着陸,請指示。”
章鐵林對着話筒說道:“我命令你和807原地待命,809加滿油立即起飛,沿金賓電氣鐵路向西飛行,發現豪華觀光列車緊緊咬住!”
王飛回答道:“明白!我和807原地待命,809加滿油立即起飛,沿金賓電氣鐵路向西飛行,發現豪華觀光列車緊緊咬住!”
章鐵林放下話筒,轉向飛行員:“賓州還有多遠?”
飛行員看了一眼裡程表:“不到四百公里。”
章鐵林說道:“加速,我們飛賓州!”
飛行員操作着直升飛機加速,超過行駛的豪華觀光列車,向前快速飛去。
行駛的豪華觀光列車5號車廂裡。
人質們平靜的坐在座位和走廊的地板上昏昏欲睡,很多人躺在座位底下,走廊上到處是人的頭和腿。
已經和蘇克換了位置的陳文龍手提着微型機槍靠在裝着炸彈的車門下,佈滿血絲的兩眼吃力地瞪着,掃視着車廂裡的人質。
程一鳴縮靠在座位角落酣然大睡。
白冰靠着冷堅的肩頭熟睡。
冷堅兩眼發呆的望着車頂。
吳剛衝着陳文龍喊道:“我要去洗手間!”
陳文龍瞪着兩眼喝道:“提褲子、抱頭!”
吳剛象其他要上廁所的人質一樣,一手提着沒有褲腰帶的褲子,一手捂着頭,走向陳文龍身後的廁所。
他並不是急着要去廁所解決“內急”,他要藉此機會查看豪華觀光車廂的基本情況。
對於國內鐵路上運行的各種客車的車廂,他基本上都瞭解的很清楚:一頭是廁所和盥洗間,兩節車廂的連接處有個燒開水的小鍋爐,另一頭是乘務員室,或者列車廣播室,佈局大同小異。但是,豪華觀光列車他是第一次乘坐,特別是高科技材料製造的豪華觀光車廂內部的構造,他更是一無所知。
走到廁所門前,他首先看到了廁所對面是一間半開着門的裝飾精巧的小型寫字間,裡面一臺落地式飲水機、幾隻散落的一次性紙杯、一桌一椅一花瓶,花瓶已被打翻,鮮紅的玫瑰花散落在桌上,旁邊是一部已經被砸壞的電話機。
走進廁所,從裡面鎖上門,他首先看到淡綠色的鋁塑板裝飾的牆壁上除了精美的裝飾畫、衣帽鉤、面鏡、固定在面鏡下的高級陶瓷洗面盆和不鏽鋼板製作的洗手液盒外,空無一物,帶有全自動冷熱水沖洗裝置的坐便器他更是第一次見到。
他看了看頭頂上的天花板,望着四四方方的通往車廂頂上的封口板和鐵路專用鑰匙就能打開的鎖孔,他心裡有數了。
隨後,他又看了看寬大的磨砂玻璃窗。
玻璃窗是分成上下兩扇的。
他拉開玻璃窗上的彈簧插銷,輕輕往下一拉,上面的一扇玻璃窗被拉了下來,隨着一陣冷風,外面的青山綠水赫然出現在眼前。
打開的玻璃窗雖然只有不足二十公分寬,但他的眼前亮了,他清楚的知道,這將是他向外傳遞信息的唯一通道。
關上車窗,他打開坐便器的沖水開關,讓水流了足足一分鐘。
最後,他又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封口板,關上衝水開關,打開門鎖,提着褲子、捂着頭,若無其事的走了出來。
陳文龍瞪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吳剛擠過走道上密集的人質,來到列車長周文英的座位旁。
他一手扶住座席的後背,一手輕輕的捅了一下凝眉深思的列車長周文英的肩膀。
列車長周文英先是一驚,隨後認出是臨危不懼、挺身而出的吳剛。
“是你?......”
吳剛低聲說道:“鑰匙。”
列車長周文英不解的問道:“什麼鑰匙?......”
“就是......車頂上......天花板上的鑰匙......廁所......”
“你說什麼。我不懂......”
“就是......就是......天花板......”
吳剛一時怎麼也說不出廁所天花板上封口板的準確名稱。
“你!不許說話!說你呢!”
傳來陳文龍的高聲吼叫。
吳剛輕輕的搖搖頭,默默的向前走去。
列車長周文英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但是吳剛已經離開,擠過了走道密集的人質,走到了車廂的中部他的座位旁。
她再次凝眉深思着。
“難道他......這個國家安全部的官員......想出了什麼解救人質的辦法?......”
她向吳剛望去,希望能看到什麼。
已經坐到座位上的吳剛衝着她輕輕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