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郎說道:
“第一次看你施展飄花帶衣的輕功,就知道你師承是青城派。沒想到,你的師祖竟然是梅道長。”
我驚異的說:
“你也聽說過我師祖嗎?他真的很有名嗎?”
花郎笑着說:
“你不是江湖人,怎知江湖事?梅道長何止有名?他本是青城派的掌門弟子,是他那一代青城弟子中的翹楚。只因他太沉湎於劍術,讓師弟柳道長鑽了空子,才丟掉了青城掌門之位。我在血魂族受訓時候,教授劍術的師父論起當今劍術大家,梅道長可列前十。”
我嚇了一跳:
“原來我師祖這麼厲害啊——天下會劍術的人何止萬千,他竟然可位列前十。對了,那你師父有沒有說位列第一的是誰?”
花郎搖搖說:
“就劍術而言,位列前十的已經是不相伯仲,很難再區分高下。我師父眼中的劍術十大家是:天宗宗主——天玄子、無極界無極觀主——任謫仙、淨土門長老——碎葉、血魂族長老——淨肩、柳下門——柳下長青、巴山——顧鐵面、青城——梅道長、凌雲觀——江水道人、武當掌門——秋陽道長、琉球國師——武福。”
我扒着指頭數了數,頂多聽說過兩三個而已,那還是師父無意中提到的。
我嘆了口氣說:
“教不嚴師之過,都怪我師父心慈手軟,對我管教不嚴。可憐我那師祖,那麼厲害的一個老人家,卻出了我這麼沒用的徒孫。”
花郎忍着笑說:
“你師父的用意是讓你強身健體外加防身自保,沒指望你能成爲一代宗師。”
我表面不動聲色,暗中突然一出劍指點在花郎軟肋上。花郎猝不及防,被我點的又麻又癢,一跳三尺高。
我樂不可支,邊笑邊說:
“臭花郎,看你還敢取笑我。本大小姐的指劍可列天下第十一。看劍!”
花郎哭笑不得,一直躲到門口,就要開門出去。
我趕緊問道:
“膽小鬼,這是要躲到哪裡去?”
花郎扮個鬼臉說:
“我去找兩位大哥商量一下,你要不要一起來?”
自從我們在恭喜發財客棧住下後,四人就約定好了稱呼:我們叫兩位血魂武士爲:錢大哥、錢二哥——當然這並不是他們的真姓。他們稱呼花郎爲錢小弟,稱呼我爲楊姑娘。
門敲五下,兩長三短。錢二哥打開門,把我們讓進屋內。
花郎把在老金給許掌櫃的餛飩碗裡發現字條的事,告訴了二位大哥。
錢大哥說道:
“小童判斷的應該不錯,那字條上寫的天干地支是暗碼,需要有明文對照才知道真正的意思。這許掌櫃的究竟是什麼來路?”
錢二哥說:
“咱們來仙渡這幾日,我發現這個地方的水很深。表面上繁華安定,暗中至少有幾股潛流暗涌在活動。還有許多身份不明的江湖中人也在蠢蠢欲動。”
花郎點頭說道:
“二哥說的是,小童我也深有感觸。看來這個北冥王族的世襲封地,真的不是什麼淨土。不過這裡對我血魂族來說,還是一片處女地。小童正想建議二位大哥,是否要向特使大人通報一下這裡的情況,爲日後的佈局早作打算?”
二位大哥對視了一下,笑了起來。
錢大哥拍了拍花郎的肩膀說道:
“我二人臨行前就聽特使大人和僧雲大師誇讚小童:機智超羣,眼光獨到,日後必成大器。就憑你剛纔那個建議,就當得起特使大人的誇讚。本來我們想等事情有了眉目之後再告訴你,既然你已經提出來了,我現在就告訴你們吧。”
原來,錢大哥和錢二哥本是常駐幽州血魂武士。二人最善於在陌生的城鎮建立起血魂族的勢力,並將其經營壯大。這一次特使大人指定他們二人來仙渡,一是爲了護送我平安到達;二是爲血魂族在北冥王族封地之上建立起聯絡處,並培養、發展自己的勢力。
花郎充滿敬仰的說道:
“特使大人才是深謀遠慮的大手筆,原來在仙渡佈局,早已在他的計劃之內。既然如此,小童願助二位哥哥一臂之力。”
錢大哥點點頭說道:
“現在我們眼下有兩個任務:一是送玉小姐平安進入北冥王府,二是儘快爲我族建立一個落腳點——小童所說的綢緞莊非常可行。不過,根據我二人的經驗,在有所動作之前,必須要把本地或明或暗的各派勢力摸個清楚。然後,纔可以按計劃做自己的事。”
花郎說道:
“知己知彼,未雨綢繆。小童一切聽從大哥的安排。”
我們四人商量之後,錢大哥決定我們還是分兩路打探消息。錢大哥、錢二哥在外打探北冥王府的內部情況,和仙渡其他暗勢力的消息。花郎和我守在客棧,多和往來的客商攀談;同時注意許掌櫃的動向。儘快找機會潛入許掌櫃的房間,搞清楚那個字條上暗語的意思。
至於賣餛飩的金老頭,由二位大哥負責弄清他的底細。不過此人應該只是最初級的人物,從他那裡得恐怕不會到太有價值的東西。
這一天,吃完午飯,大多數客人都去午休了。樓下大堂只剩下夥計魯平安在抹着桌子。花郎慢慢端着茶壺走了下去,對魯平安說道:
“平安,你們客棧是不是最近缺少人手?連茶水都沒人送了。”
魯平安四下看了看,小聲說道:
“錢三哥,你有所不知。昨天咱們客棧的夥計朱老二和朱老三兄弟倆出去買菜,到現在都沒回來。我估計他們是受不了許掌櫃,偷偷跑了。”
花郎故作驚訝的問道:
“許掌櫃不是挺和氣的一個人嗎,朱家兄弟幹嘛要偷跑?”
魯平安撇了撇嘴,把聲音壓的更低:
“他那是對客人和氣,對夥計可狠着呢。前幾天我不是讓你幫我替他買餛飩嗎,事後給我一頓暴打,現在屁股上還青紫青紫。”
花郎看了看四周,也小聲說道:
“沒想到這許掌櫃會這樣對待你們,你以後千萬要小心;一會兒去我屋裡拿些跌打藥去。好了,別多說了,小心隔牆有耳。”
魯平安說道:
“沒事,現在掌櫃的不在店裡。我先給你泡壺茶吧。”
花郎納悶的問道:
“我一直坐在門口這張椅子上,沒看見他出門啊,他不是在房裡算賬嗎?”
魯平安把頭湊近了說: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許掌櫃屋子裡有一個暗道,直接通到外面。這也是我無意中發現的。你想:他一個大掌櫃的,屋裡藏個暗道,肯定沒想好事;我估計他外面有相好的寡婦,偷偷從這暗道進出。剛纔,我本想告訴他,朱家兄弟還沒回來。敲了半天門也沒人應,估計是從暗道溜出去會寡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