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們瞧我這腦子!”陳所長一愣,反應過來,拍着額頭說道:“也不算什麼壞消息,就是今天上午拉來好多車軍人,往山上走。說什麼上面一個村子有突發情況,救援去了。然後從今天中午起,暫時封山,任何人不得出入。”
“什麼?!”我頓時急了,不讓上山,這會行?難道非要跟張山去那個老頭兒家不成?
“你急什麼,老王?咱們是誰?誰能攔得了咱們?”劉雲龍走上來拍着我肩膀道:“就憑咱們的證,領導人來了也能擠進去!”
“幾位,消息幫你們帶來了。至於怎麼安排,我就不插手了。”陳所長見我們臉色各異,告退道:“我就不奉陪了。當然,如果今天走不成,你們還回來,食宿我全包!先走了啊!”說完,他也不等我們幾個表態,就火急火燎地衝進了警局。
“走吧走吧!先吃飯,吃完咱們瞅瞅去!”劉雲龍拽着我,一邊往外走一邊說着。
在街上隨便吃了點東西,我們倆就跟着張山來到上山的路口。果然,山路口上站着兩個扛槍民兵,穿得跟狗熊似的,見我們走近,趕忙伸手說道:“大雪封山,爲了你們的安全,這幾天禁止上山,朋友們回去吧!”
劉雲龍拿着我的“城隍廟工作證”晃了一下,又趕忙收起來,冠冕堂皇地說道:“我們是市局刑偵隊的,和你們陳局長溝通過了,手裡有一樁案件需要立刻上山取證。後果我們自負,絕對不連累你們!”
“哦……”擋在面前的那個民兵明顯一愣,說道:“我們是沒問題,可以放你們過去,不過往上走不遠,還有一道軍隊的崗哨,能不能過去,那得看你們怎麼溝通了。”
“那你們不用擔心,我們自然有辦法!”劉雲龍自信滿滿地說完,就領着我倆往山上走去。
真是不走不知道,一走心亂跳。這下了雪的山路,那可不是一般的難走!坡陡彎急,即使走路,都是三步一滑、五步一跤,還有幾次滑倒後瞬間又溜下去好遠,要不是這裡還在山腳下,早就摔死了。結果從鎮子轉到山背後,三五里的山路,平時一二十分鐘就走到了,我們竟用了一個多小時。
隔着老遠,就看到前方一處較寬敞的地方,被設了柵欄,幾個扛槍的軍人裹着軍大衣,在後面來回地走着。
很快,他們也瞧見了我們,頓時警惕起來。走到離崗哨二十多米的地方,士兵們已經把槍都上了膛,其中一個衝我們喊道:“停!不準再前進了,前方暫時被列爲軍事管理區,任何閒雜人等嚴禁入內!”
“我們隸屬於國家總參九處,這是我們的工作證!”劉雲龍早有準備,把我的工作證高舉起來,朝對面喊着。
“……你,拿着證件過來,雙手高舉過頭!”幾個當兵的在短暫交頭接耳後,同意劉雲龍過去溝通。
“給你!你過去吧!這是你的證件。”劉雲龍把工作證塞給我,接着道:“聽他們的,把手舉起來,不要有突然動作啊!”
“……你這傢伙,出門證件也不帶,就跟着我倆瞎胡混!”我嘴裡嘟囔着,把雙手舉起來,慢慢朝他們走去。
走到近前,把證件遞給一個貌似班長的士兵,我就打算把胳膊放下。
“舉着!不要動!”他們見我縮胳膊,馬上吆喝道。
“至於嘛~!”我無奈地苦笑一下,雖然發着牢騷,但還是聽話地把胳膊又擡了起來。
“……這是你的證件?”那個班長看了半天,合上本子,一邊遞給我一邊說道:“好了,胳膊先放下吧!”
“上面不有照片嘛!還看不出來?”我接過來,沒好氣地道。
“印章是總參九處沒錯,但是‘鄭州城隍廟管理委員會’這個單位我們不太清楚,所以不好意思,還不能放你們過去!”班長說得雖然客氣,但辦的事兒卻一點兒也不給面子。
“保調局,聽說過麼?保密事件調查局!”我提醒他道。
班長接着搖了搖頭。
“……那要怎樣,你才能放我們過去?”我沒招了,只得向他詢問辦法。
“只要我們上級下令,指名你們三個可以進入,就可以了。”班長說的條件倒不是很難。
“沒問題,告訴我你們上級的聯繫方式。”我掏出手機,接着道:“最好是團級以上啊,往下的怕他們也……”話到一半兒,我不說了,因爲手機沒信號!
“呵呵,軍事管理區,普通的手機是沒有信號的,所以你們要想別的辦法。”班長樂呵呵地看着我。
“……唉?你們那不是有對講機麼?借我用用不就行了!”我看到其中一個士兵的外套肩膀上彆着一個對講機,趕忙說道。
“對不起,我們只能接受命令,沒有向上彙報的權力。”班長果斷地拒絕了我的要求。
“……那你這不是難爲我麼!明知道沒有信號,你讓我聯繫個哪門子人?你們有工具,又不借我!”我有點兒怒了,花了一個多小時,好不容易走到這兒,竟然過不去。
“所以,三位請先回去。等你們聯繫到我的上級,再來!”班長終於說出了他的心裡話。
“你……”我被氣得沒話說。
“師叔,不行就走吧!”張山見我交涉半天也沒有結果,在後面喊道。
“那上面發生了什麼事,你總能給我說說吧?”無奈之下,我只得順便打聽打聽。
“對不起,無可奉告!”
“雪崩?”
“對不起,機密!”
“……大案要案?”
“對不起,機密!”
“和板岩村有沒有關係,總能說吧?”
“對不起,都是機密!”
“……得,拜拜了您嘞!”我徹底沒了脾氣,衝他們翻了個白眼,轉身走回來。
“什麼情況?”劉雲龍他倆沒能聽清我說什麼,趕忙問道。
“沒用,好話說盡,人家說了,沒有上級通知,天王老子來了都不準過!”我憋了一肚子氣,咬着牙說道。
“那就聯繫他們領導唄!”劉雲龍說着也要拿手機。
“沒用,軍事管理區沒信號!”我感覺自己這會兒倒有點兒像那個班長,開始讓劉雲龍無奈。
“……靠!”劉雲龍不甘心,又撥了個號碼,才知道真的是打不出去。
“那就回去唄!等聯繫到人,或者等他們撤了,咱們再上。”張山現在是一門心思打算去柳芽兒呆的那個老頭兒家。去找他師父早兩天晚兩天都行,所以能不能上去,對他來說根本無所謂。
“唉?你們看這樣行不行?”劉雲龍正擺弄着手機,突然把我倆拽倒路邊的懸崖旁說道:“咱們從下面繞到他們背後,然後爬上去,不就能接着上了?”
“開什麼玩笑?!你找死呢!”我瞅了瞅,這裡雖然不高,離地只有二三十米,但要摔死個人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我不等劉雲龍接話,繼續否定道:“再說了,你要往上爬,總得有繩子吧?你指望誰從上面扔繩子下來給你?”
“呵呵,走吧!就算有人從這裡扔繩子,你當下面就好走啊?”張山也往下瞅了瞅,說道:“別看下面平坦,你要從鎮上走到這兒,沒一天別想!下面可是沒有路的。”
沒辦法,我們只得轉身離去,如果目光能把人打昏,這幾個當兵的早就倒了。
一個多小時後,我們三人又跌跌撞撞地走回鎮上。敢情這下山比上山還危險,要不是怕飛出去,我們乾脆就坐在地上一路滑下來了。
快到鎮子的時候,手機終於有了信號,我趕忙聯繫宋東風,想讓他幫助協調一下,確保我們能夠儘快上山。可這傢伙的手機居然破天荒地無法接通,這讓我們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眼瞅着再過一個多小時,天又要黑了,我們有些不知所措。到現在爲止,已經在這個鎮子上停留三天了,不但沒有絲毫進展,局面反而越來越複雜。從那個“柳上人”到兒童綁架案,再到軍隊封山,似乎這個偏遠的小鎮並沒有因一場降雪而安靜下來。各色人等,各種突發情況層出不窮。還真是應了劉雲龍的一句玩笑話——哪裡有我們,哪裡就不太平!
警局那邊在突審綁架案嫌疑人,我們不想摻和,所以並不打算過去。可這大冷的天,總不能一直在街上溜達。正商量着是否要找個地方先暖和暖和,身後卻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三位大哥,你們可是打算上山?”
回過頭來,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當街站着,身上穿的衣服雖然有些老成,但年紀絕對超不過我和劉雲龍。
“……你有什麼事兒麼?”張山一臉疑惑地瞧着他,說話間頗有些警惕的成分在裡面。
“呵呵,我知道條小路,可以帶你們上去。不知道幾位大哥可有意思?”年輕人朝我們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道。
“哦?難不成咱們碰上熱心腸了?說說吧,什麼條件?”劉雲龍纔不相信他有這麼樂於助人。
“嘿嘿,您看這大冷的天兒,還剛下過雪,我適當的收點兒領路錢兒,不過分吧?”年輕人見被柳雲龍看破,一點兒也不尷尬,乾脆大大方方地承認道。
“說吧,多少?”張山一向不喜歡廢話。
“還是這位大哥爽快!不多,這個數!”年輕人伸出右手,把手掌展開,比了個五。
“五十?行!走!”劉雲龍一看價錢合適,價也不還了,立刻答應下來。敢情花的不是他的錢!
“嘿嘿,大哥,說哪兒去了?這天,這路,這時候,五十會夠啊?”年輕人動也沒動,對劉雲龍說道:“你們一看就是大方人,這點兒錢還在乎啊?給加個零就行了!”
“五百?!”劉雲龍剛邁了一步,就瞪大了眼睛瞧着他,說道:“你怎麼不去搶啊?!帶個路就五百!錢要這麼好掙,我天天帶路得了!”
“呵呵,您別急啊!買賣不成仁義在。”年輕人依然樂呵呵地說着:“大路,人常走的路,自然不值這個價,要是走盤山公路,我給您帶上去,找您要一塊都跟訛人似的。可這條路不一樣,不但沒人知道,而且絕對不會有軍人看守,包您想去哪兒都能……”
“好了好了,別逗他倆了!”我不等他說話,突然打斷了年輕人的發言。
年輕人明顯一愣,面帶驚訝地瞧着我道:“這你都能看出來?!”
“我其實也沒看出來。”我實話實說,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是聞出來的!”
“……你鼻子快趕上我的靈了……真服了你了!”年輕人神情明顯暗淡下來,無奈地說道。
劉雲龍瞅着我倆你一句,他一句,卻壓根聽不懂,忍不住問道:“老王,什麼情況?你們認識?”
“玩也玩夠了,咱說正事兒吧!行不行,‘柳上人’?”我看着他,把最後三個字加重說了出來。
這個年輕人,正是柳芽兒。其實他這次畫的妝,起初我也沒能認出來。但不知爲什麼,最近幾天來,我的嗅覺、聽覺、視覺都有明顯的加強,這應該是那些瞳璽的功勞。
所以,當他一出現,我就感覺到一股淡淡的味道在四周纏繞。這個味兒說不上好聞或不好聞,但有一點兒,正常的人類身上,像劉雲龍,張山,他們沒這個味兒。當然,你要讓我現在蒙上眼睛,靠鼻子來判斷面前站的是張山還是劉雲龍?我還沒到那個高層次。
最先我以爲他是魂或魘,但隨即就打消了這個想法,張山劉雲龍看不到不說,這會兒還是下午呢,大白天,魂和魘不可能在這時候就出來亂跑。隨即我就聯想到了柳芽兒,因爲昨晚說好的,今天在鎮子上碰面。不過一時無法肯定,我就不吭聲,繼續觀察。
看了一會兒,終於發現,這個年輕人無論是從說話的神態和小動作,到表情,都和柳芽兒極爲相似。要知道一個人易容成另一個人不難,難的是把自己原本的下意識動作和姿態都關掉。這些動作,都是常年習慣養成的,可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就好像一個人,他習慣了蹺二郎腿,即便是換了個身子和麪容,他可能一坐下來,首先還是要把腿給翹起來。這就屬於下意識的習慣。所以,在發現並且確定了這些小動作後,我立刻就判斷出來,面前的這個年輕人,正是柳芽兒!
“你……你這個老傢伙還真有一套!說變什麼就變什麼!我能學不?你回來教教我唄!”劉雲龍走過去上下左右觀察了一圈,感嘆道。
“說什麼呢?我可是隻有六歲!”柳芽兒笑着道:“這就是很普通的易容術,只不過現在沒人學了。你想學可以教你啊!三天包會,一天收費一千!”
哦,我也明白過來,昨天他雖然用的是高級障眼法,但畢竟是法術,反而能被我看穿。今天這傢伙就在臉上畫,改變樣貌,我再火眼金睛,那也看不出來。
“……靠,你掉錢眼兒裡了?”劉雲龍一聽還要收費,頓時鬱悶不已。
“好了,說正事兒吧!”張山擡頭看了看天,說道:“小路上山要多久?天黑前能不能趕到?”
“別急,我先問個問題,我剛纔見你們從板岩村的路上下來,你們到底是要先去板岩村?還是先去我恩人家?”柳芽兒一改嬉笑表情,正色道。
“你那條密道還能去板岩村?!”我聽他這麼說,瞬間又燃起了希望。如果真能通過去,我倒也不介意走一走。
“是啊,看見那兩個山頭了麼?”柳芽兒說着,指向鎮子後兩座差不多高度的大山,接着道:“那條路就在這兩座山中間,而板岩村和我恩公家分別在這兩座山的半山腰。所以呢,只要咱們能過了山中間的荒鴉嶺,到背後去,那麼想去哪邊都可以!”
“荒鴉嶺?!”張山聽到這三個字後,明顯渾身一震。
“呵呵,你也聽說過?難得啊,現在知道荒鴉嶺的人已經少之又少了。”柳芽兒對張山的反應一點兒也不意外。
“難道……真有這個地方?我還以爲只是個傳說!”張山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
柳芽兒不屑道:“當然了,傳說大多都是有事實依據,憑空想象的東西,是禁不起推敲的!”
“荒鴉嶺是個什麼地方?”聽他倆說得一個半勁,我和劉雲龍不明白又是什麼新情況,忍不住問道。
“荒鴉嶺是一個村子。”張山告訴我後,馬上又扭臉問柳芽兒道:“那我從小在這附近山上長大,爲什麼不知道呢?”
“你想呀!當年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上面會不知道?”柳芽兒頓了頓,接着道:“這種事情,既解釋不清,又處理不了,只能打個幌子,敷衍過去算了。”
“軍事禁區?”張山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個詞。
“對!你用心觀察也就知道了。說是軍事禁區,這些年來,你見過有部隊出入麼?”柳芽提醒張山道。
張山沉默了,顯然是在拿柳芽兒的話和他的記憶進行比對,檢驗其真實性。
“到底是怎麼個事情,能不能先讓我倆搞懂啊?”劉雲龍雲裡霧裡的聽了半天,實在憋不住了,忿恨地說道。
“說來話長,待會兒和你們細說。”柳芽兒看了看我們,又一次正色道:“我最後問一遍,荒鴉嶺非常危險,幾乎有去無回,你們真的要走麼?”
“走!”我和張山同時堅定地回答道。雖然答案一樣,但我倆的目的顯然不一樣。
“……我能先搞清楚,再做決定麼?”劉雲龍弱弱地舉手說道。
“這樣,劉,你就在鎮子上等着我們吧!等我們辦完事兒下來,咱一起回去。”我和他商量着。既然危險,實在不應該讓他這個不相干的人跟着去。
“靠!老子來都來了,你想踢開我?沒門!我又沒說不去!奶奶的,多大個事?!”劉雲龍一聽我這麼說,頓時就不願意了。
我倒是有些後悔,怎麼把這傢伙的脾氣給忘了!早知道我就不這麼說,也許還能勸着他留在鎮上。現在,徹底沒戲,這孩子一旦決定,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走吧走吧!抓緊時間!有什麼話路上再說!……這個,先去哪兒?”劉雲龍既然決定要去,也就不考慮那麼多了,開始催促着趕路。
“呵呵,別急啊,就是啊,先去哪兒?咱們可說好,你們是要去板岩村啊,還是去我恩公家?”柳芽兒也站在一旁問道。
“這……這有什麼區別麼?”我瞧着他,奇怪不已:“甭管去哪兒,反正都要過荒鴉嶺,過了再說唄!”
“不不!不一樣!”柳芽兒聽我這麼說,趕忙擺手道:“去我恩公家,我不但給你們提供保護,而且免費帶路;如果你們要去板岩村,那不好意思,一千五百塊錢!尋求保護,再追加一千五!”說完,他就朝我攤開了手掌。
“什……什麼意思?”我又迷糊了,這傢伙怎麼說着說着,突然又扯到錢上面來了?
“呵呵,去我恩公家,那是爲了看大個子究竟是不是我恩公兒子。這是他臨走前吩咐我的,我自然要做到。但是如果去板岩村,我只有帶路的義務,當然要收點兒辛苦費了!”柳芽兒樂呵呵地對我說道。
“你剛纔還說五百呢,怎麼這一會兒就翻了兩倍?!”劉雲龍在一旁不樂意道。
“我說的是一人五百,你們仨,當然是一千五了!”柳芽兒始終伸着手,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都不帶。
“你……”我瞧着他,無話可說,看來這傢伙是真掉錢眼兒裡了!
“過了荒鴉嶺,是先去板岩村近,還是先去老爺子家近?”沉默了半天的張山突然問道。
“嗯……到板岩村還要走五六個小時,到我恩公家,只用兩個小時就夠了。”柳芽兒想了一下,答道。
“那行!先去老爺子家!”張山當機立斷道。
“行啊!一千五百塊錢拿來!”柳芽兒依然不動,還是伸着手。
“幹嘛啊?我們說了先去老頭兒家,你還要錢?!”劉雲龍說着就要去打他的手。
柳芽兒趕忙一縮,又退後一步,一臉壞笑地道:“保證金啊!我把你們帶到了,到時候你們要去板岩村,我又打不過你們仨,不是白費力氣了?!”
“我靠,你真是隻狐狸!你當我們都跟你似的啊!”劉雲龍一臉的鬱悶和無可奈何。
“那我不管!反正就這個價,等從我恩公家出來,一分不少的還還給你們,自己考慮吧!愛去不去!”柳芽兒根本不愁我們不交錢,因爲除了他,我們暫時根本沒有別的方法可以上山。
“行行行!給你給你!”我說着,從棉襖的內兜中拿出錢,數了十五張給他。這傢伙一見錢,那表情頓時就變了,興高采烈地接了過去。
劉雲龍看他在數錢,忍不住諷刺道:“您這也是方圓百里出了名的‘柳上人’,家產早就萬貫了吧?這一點兒小錢兒都能樂成這樣?”
“誰告訴你我是來掙錢的?”柳芽兒擡起頭,一臉正色地說道:“我有恩公的遺訓,不得擅自利用自己的法術矇騙百姓!你們哪隻眼睛看到,哪知耳朵聽到我伸手管人要錢了?!”
“靠,你現在就在伸手管我們要錢!”劉雲龍可算抓住了個把柄。
“我給你們帶路收錢怎麼了?我又沒用法術,也沒騙你們!”柳芽兒據理力爭。
“路還沒帶呢,錢都收了,你騙沒騙,我們也不知道。”劉雲龍得理不饒人。
“切~行!錢給你,我還就不樂意去了!你們愛找誰找誰去!”柳芽兒把錢又塞回我手裡,假裝生氣地說道。
我還是把錢給了他,抱着既給之則安之的想法,開始討論實際問題:“不吵了,相信你!錢也給了,怎麼去啊?需要準備些什麼?”
“嘿嘿,沒什麼好準備的。”柳芽兒拿着這一千五百塊錢,瞧也不瞧我們仨,一遍又一遍地數着,說道:“找幾個手電筒,咱們馬上就出發!”
“今天走?還有時間麼?”我低頭看了看錶,還有一個小時左右天就黑了,夜走山路,別出什麼事兒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