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家吧。”回他們的院子,然後把門一關。不,關上已經不足以平復她的心情了,乾脆直接砌死院門好了……
然後他們過他們的小日子。
整個京城便沒誰不知道齊家兩位公子不對盤,她也趁機免了來這裡受氣。她嫁齊律,不是來齊家受氣的,她在孃家,謝老夫人那麼強勢,她都沒有委屈過自己。何況她現在身家可頗豐呢,更沒有理由委屈自己了。
齊母不喜她便不喜吧。
她同樣不喜她,一個連自己的孩子都苛責之人,也不值得尊敬。
在謝珂看來,這樣一鬧也不是全無好處的,至少她可以光明正大的不必在公婆面前盡孝了。
世人都言百善孝爲先。
可是愚孝絕對不是她會做的事。人家擺明了不喜她,針對她,她還送上門來任其羞辱。
什麼打了左臉便該送上右臉,那是蠢婦所爲。她倒想以德報怨呢,可是何以報德?
謝珂平平淡淡幾個字,實在連語調起伏都沒有,可是卻奇蹟般的安撫了齊律的怒意。是啊,回家吧……父母不喜他也不是一日半日的事了,他何必領了她在這裡受辱。世人的規矩於他來說,不過爾爾。
他從來沒守過。
以後也不打算守,便是不孝又如何?便讓世人隨便謾罵於他,他無愧於心。
之所以帶了她來,是真的想讓她覺得自己嫁進齊氏了,想讓他的父母看一看他中意的姑娘,可是結果?齊律心中自嘲的笑笑,隨後不再看父母。兄長,只側目看身邊的姑娘。
“好,我們回家。”
他若想走,自然無人敢攔。
便是盛怒的齊夫人也不敢強攔,她這個兒子,紅了眼睛是真的敢殺人的。
只是二人還未邁出花廳,卻有婆子匆匆在廳外稟道……“老爺。夫人。門外有人求見,說是……二少奶奶的長輩。”
謝珂不由得心一沉。而齊律則挑了挑眉……他似乎已經猜到來者是誰了。
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這般黴運纏身。已經一肚子氣了。現下正好送來了個出氣筒。“寶姐兒,恐怕是你二伯父夫婦,他們來過幾次了,我皆未見。”謝珂也猜到了。這個時候來見她,自然不會有什麼好事。
如果是父親或是謝老夫人有事尋她。大可等她三朝回門之時。
而且不管不顧的求到齊氏主宅門外。謝珂的心越發的沉了沉。人不犯她,她是從不犯人的。挑了今日請見,這事自然是自己那二伯母的意思。數次相害便罷了,也順着她的心意得了家產銀兩。
竟然還這般不知滿足?
“阿律。弄出驍哥兒很難嗎?”謝珂眉頭一展,計上心來。
齊律搖頭。這有什麼難的,不過他一句話的事。只是他爲什麼要幫他們弄出謝驍來。他確是犯了王法的。只是這事卻是可大可小,想來他只要開口。權氏自然不會爲難謝驍,只是當初他們欺他小姑娘時,可未曾手軟,他此時自然也不會手軟。
他們這廂私語,齊夫人卻冷笑着開口。她這話是說給廳中諸人聽的,自然,最重要的是說給謝珂聽的。
“你們看看,謝氏是什麼人家。這姑娘才嫁進婆家一日,才上趕着送上門來。你去回了那謝家人,就說新奶奶還在給本夫人請安,讓他們另選個日子再來吧。若是他們實在無銀子吃喝,今日見不到新奶奶便要餓肚子,便賞他們幾個餅子吧。”
這話自然是擠兌謝珂的。
而且很難聽……齊律剛下去的火又竄了上來,不過謝珂這次十分有先見之名的先拉了拉他,以免他又口出惡語,便是齊夫人不講理在先。好歹他是做人家兒子的,還是積些口德的好。
齊律果然按捺下來,只是那表情絕對稱不上好看。
謝珂笑笑,心道少年這幅心性當真是通透的很,喜怒全擺在臉上。
這樣的人,其實最容易安撫了,只要待他好些,他會十倍百倍的還回來。齊母爲何便不能待他好些?
“如此多謝夫人了,想必齊氏的大餅做的自然比外面小食肆的味道要好些。”謝珂溫和的說完,還不忘行了禮,這才扯了扯齊律的手。齊律這次不再遲疑,拉了謝珂便走,似乎邊走還邊在抱怨。
……這麼多話做甚,齊氏的餅子便是金子做的,你會稀罕?
這話,恁的託大。可是諸人想到謝珂的陪嫁,不由的齊齊嚥了咽口水。齊夫人剛剛的話着實算不得高明啊。謝珂或許身份不夠尊貴,或許面貌過盛,或許性情不夠討喜。可是人家的確是不缺銀子的。
唔,金子做的餅子,其實他們也想啃幾口啊。齊夫人漢陽長公主一見諸人的神情,臉色更加難看了。
這麼多人,最終還是沒能鬥過那個逆子。本想給謝珂立立規矩,可不成想,最後還讓那丫頭反諷了回來。本以爲那小丫頭就是臉蛋生的漂亮些,卻未想到身家竟然頗豐厚,而且腦子似乎也不笨。比起長子之妻……齊氏不由得望向兒媳孔氏。
最終在心底重重一哼。
莫非看在她長姐是太子妃的份上,齊家必不會娶這樣一個蠢婦。
回到自己的院子,齊律大聲吆喝屬下把院門拴好。
最好再多加幾條鏈子,要小臂粗的。這才覺得解氣了些。他新婚,這幾日自然沒哪個屬下敢來擾他,這種黴頭,齊律的屬下們可不會觸。所以齊律這幾日得閒。他便直接擁着謝珂回了他們的金珂玉築。
望着門上那幾個龍飛fèn舞的大字,謝珂不由得會心一笑。
這人,做事素來大開大合的。這性子啊……真讓她擔心。“你啊,以後不要和夫人鬧得那麼僵,對你又沒好處。不孝這帽子扣你頭上又不保暖,不遮陽的。”
謝珂剛開口數教時,齊律臉色一變,似乎有幾分不耐,可她收尾時,他卻笑了出來。這小丫頭說話恁的有趣,什麼叫不保暖,不遮陽。她還真當這是dn大帽子了。“……知道了。”最終,他只是懶洋洋的道。
謝珂側身對他笑笑,她這一笑,齊律心中那剛升起的不耐頓時煙消雲散了。
他就說他看中的小丫頭纔不會像旁的人那般給他說教呢,什麼百善孝爲先。他也想孝順,可是誰稀罕他的孝順啊。
小時候他也曾哭着追在母親身後,可是母親只是牽了齊渙的手,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也曾期盼着父親能像教大哥那般,親手教他騎射,教他如何當個好男兒……可是父親每每看到他,都會別開眼去。
漸漸的,他知道他的父母與旁人的父母不同。他也便絕了那念相,現在不管誰來勸他,來導他向善……他都不喜。身邊的小姑娘若是這般說教,他同樣厭煩,好在她是個識趣的。
說出的話他不覺厭煩,反覺有趣。
不過他也只是隨便一聽,可一點沒往心裡裝……如果一個人從小到大,父母便從未疼惜過片刻。他相信任誰也不會想着卻孝敬那對從未當過父母的親人的。
他可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進了內室,二人落坐,謝珂親手給齊律斟了茶,這才矜持的坐在齊律身側,看着他飲茶,她想了想纔開口。“阿律,你既然能救出驍哥兒,便救他一救吧。”齊律側目,等着謝珂的下文,果然,謝珂勾了勾脣。
“只是素來沒有天下掉餡餅的好事。這事疏通起來也是頗費銀子的……想來我二伯父和二伯母爲了驍哥兒,是捨得下血本的。”
齊律如何能不明白謝珂打了什麼主意?
他就說這丫頭和他和拍。便是算計人都讓他覺得……唔,賞心悅目。
看那小臉,還有那亮晶晶的眸子。何況這玩的本就是一出赤果果的陽謀。謝二爺明白這事只要他插手,不過一句話的事。可讓他插手也可,他齊律的話可不能白說……
妙,妙的很。
“這事便交給賀章去辦,他素來甚知我心。”齊律淡淡的道。
謝珂在心中暗自嘀咕,賀章那廝……奸滑的很,不過對付自己那二伯母,卻是正合適的。
“你說好便好……”
這話齊律尤其愛聽。尤其是謝珂口中吐出的,那是綿軟誘人的很吶。以前他從來不知,如果在意一個姑娘,便是連她說話都會覺得比旁女人悅耳幾分。
總之齊律現在看謝珂,是怎麼看怎麼好的。
隨後齊律喚了下人去請賀章。
賀章來時,謝珂正要避到內室,卻被齊律喚住了。“賀章也不是外人,不必諸多避諱。”謝珂點點頭,他說不需避嫌她便不避。所以賀章進來時看到謝珂,眼神先是一驚,隨後會意過來。
“二爺,二少奶奶。”
自家爺這次是真的栽了。謝家姑娘倒真是有本事,進門第一天,自家爺議事便不避諱她了。不過賀章想想倒也覺得正常。自家這位新上任的少奶奶,也是個心藏錦繡之人。若非上次有她出手,也許自家二爺便真的會一蹶不振呢。先兩更,我馬上去寫加更~~~最近妞是不是很勤奮,推薦,打賞,月票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