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還能說的再可憐些嗎?還辭了差事便要回府讓她養……他可是有封地的,單是封地裡的鹽稅茶稅,恐怕就夠他吃喝十輩子了。當她是個傻姑娘在唬弄嗎?着實不算什麼高明的把戲,可是謝珂聽後心中竟然暗暗有幾分喜悅。
是因爲在意嗎?
所以纔在她面前俯低做小的。若是依了他的性子,恐怕是沒有耐性哄女人的。可他卻真的是在哄她。
這人啊,越是與他相處,越覺得他的本性真的不壞。
這樣一個讓人即心疼又頭疼的少年,前世怎麼會成了那樣聲名狼藉之人?這其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眼下自然不是說那些掃興話的時候。謝珂也不是個忸怩的,便是鬧性子也要有個度,過了那個度,男人便會覺得這不是撒嬌而是矯情了。剛剛他確實過矣,竟然不顧時間已晚又鬧了她小半個時辰。這樣的歪風自然是不能縱容,所以她冷了他半晌。
眼下馬上便要到謝氏了,她自然不有再冷着他。
他這人若是不高興了,恐怕父親和祖母都能看出一二來。父親和祖母很快便要離開京城敢。
他們還要趕回建安過年,她這個當女兒,當孫女兒的,自然不該讓長輩憂心忡忡,可別因爲惦記着她連年都過不好。於是謝珂狠狠瞪了一眼齊律,終於輕輕嘆了口氣。
一幅認命的語氣道。“我真是前輩子欠了你的,這輩子來還的。所以才任由你這般欺負。”
這話說的恁的可憐,齊律的心都一抽一抽的。他雖然不覺得自己欺負了她,在他看來,那是夫妻間的小情趣罷了,賀章也說,兩口子之間,便沒什麼不能說,不能做的,他們可是世上最親密的兩個人。有什麼好害羞的。
自然便是到了此時,齊律也只當謝珂是因爲他大白天的鬧她,所在才氣的。
小姑娘家家的,就是矯情。
眼見她杏眸圓瞪的。樣子非便不顯得難看,反而有那麼幾分活靈活現的嬌俏,她這人,平時總是一幅少年老成的樣子,遇到任何事都能讓自己從容應對。此時竟然退去了幾分平靜。多了幾分女娃的嬌俏,小丫頭生的本來就漂亮,這麼小臉微紅,怒目而瞪的模樣,真真勾人……
齊律吸了吸氣,果斷的將頭扭到了一旁。
到時候他忍不住欺負了她,她又該氣了。
還是賀章說的對,女人便沒有不矯情的。見齊律側頭,謝珂皺了皺眉,心道難道這小子終於失了耐性。可是卻發現齊律的耳朵似乎漸漸紅了。謝珂恨恨瞪了他一眼,隨後小臉也不由得泛紅。
這人,現在腦子裡的東西一定不堪入目。
二人車上雖然打打鬧鬧,但到了謝宅門外。
齊律斂了顏,一本正經的下車,然後再一本正經的將謝珂扶下馬車,迎上謝年打量的目光,又一本正經的深深一禮。
“岳父大人在上,受小婿一拜。”然後恭敬的拜了拜。
謝年瞪着眼睛,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便是謝珂也被齊律這舉動驚得眨了眨眼睛。他這人什麼時候這般講禮了?謝珂擡頭望了望天,日頭正在頭dn,難道她醒的太遲了,所以沒有看到。今晨的日頭莫不是從西邊出來的?
“二少快快起來,一家人,哪裡用得着這般多禮。”謝年怔了怔,趕忙伸手扶起了齊律。
然後如何稱呼他,又讓謝年爲了難。叫聲‘賢婿’吧……他叫不出口,而且也想不出他哪裡與‘賢’字搭邊。這麼違心的事。他纔不做。叫了齊律吧,顯得那麼生疏……最終他折中的喚了他一聲‘二少’。
齊律瞬間擰了眉。
“岳父大人喚我阿律便可,寶姐兒也是這麼喚我的。”
謝珂真的想捂臉了,這人……今天一定吃錯藥了。怎麼這麼平易近人啊,而且平易近人的有些過頭了。在謝珂看來,齊律在外人面前素來高準的很。
想當初他可只在謝氏大門露了一面,便能將謝老夫人氣暈,可見他這人氣場的強大。
眼前這位?她莫不是領錯了人?謝珂疑惑,謝年心裡也頗爲疑惑。自己這個女婿身份太貴重,他壓根沒想過他會像個謙謙君子般的喚他一聲岳父大人。更別提喚他一聲‘阿律’了。他可是齊家二少啊,他來京城時日雖不多,可齊家二少的大名也是如雷貫耳。
便因着自己女兒嫁進了齊氏。
便是連街上的乞丐討飯,都不敢登謝氏大門。
這人,得有多麼人神共憤啊。
可如今……少年模樣周正,這番彬彬表禮的模樣,倒真的應了那‘芝蘭玉樹’幾字。
再見女兒一幅無奈的神色,可是眉梢眼角分明藏着笑意,謝年突然醒悟過來……這少年,恐怕是爲了自己女兒才如此的。一個男人,能爲了妻子不惜放下*身段,本性明明是個霸道的,可卻能一本正經的給他行禮,喚他一聲‘岳父大人’這本身就說明這人品質是極好的。
女兒嫁了他,他似乎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好,好,阿律,寶姐兒,快些進去吧。你祖母可是等了你整整半日了。”謝年說者無心,可聽者謝珂卻是紅了臉。
整整半日啊,都怪他。
“小婿的錯,昨天有公事要辦,所以回來遲了,寶姐兒爲了等我睡的晚了些,所以今早起的遲了些,勞岳父大人久候。”齊律倒是大包大攬,將一切都攬到自己身上,謝年也不過是隨口一說,自然不會計較。
更何況自家這金貴的女婿開口了,他更是覺得不過多等了兩個時辰罷了,小事爾。
“不妨事,不妨事。回來就好……阿律啊,你隨我去書房小坐,你……二姐夫權笙今日也過來的。至於寶姐兒,便去後宅陪陪你祖母。對了,玉姐兒一早過來了……上門是客,爲父也不好多說什麼。
你呀,且小心些。少招惹她。”謝年很不喜謝玉,但是對權笙倒是另眼相看的。
畢竟權笙生的也是白白淨淨的。
待人接物也算和善,何況明知道自家姑娘玉姐兒是個什麼脾性,還是娶了她……這也算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而且心裡還隱隱同情那權家嫡子呢。所以提起權笙來,倒是語氣正常。只是一旦提到謝玉,謝年便不由得冷了調子,若不是她和權笙一起過門,他可沒打算開門迎她。
謝玉來了?
謝珂挑了挑眉,與齊律對視一眼,隨後笑着應道。“好,我不會招惹她的。你放心。”最後那句是說給齊律聽的。
因爲她有種感覺,似乎自己不說上這一句,這少年也許便什麼都不顧的今日要粘在她身邊了。內宅外宅的在他眼中,是絕對沒有她來的重要的。
在齊氏,爲了她,他敢和齊夫人硬碰礙,更何況在謝宅。
他今日之所以這般規矩,想來定是因爲她之故。因爲這裡是她的家,所以他願意斂了周身戾氣,願意爲了她而屈尊降貴。這份心她如何不懂,他啊……其實比她以爲的還要好上幾分。
齊律淡淡點頭,隨後轉身跟着謝年而去。
至於謝珂,身邊有水青和水竹陪着,便直接向內宅而去。
還未到謝老夫人的院子,程嬤嬤便一臉笑意的迎了出來。“我的姐兒啊,你可是回來了。我都來門外看了七八回了。”
“嬤嬤好。”謝珂見到程嬤嬤,倒是真的歡喜。她這人素來如此,別人敬她一尺,她會還上一丈。程嬤嬤素來待她親厚,便如同她的長輩,她自然笑臉相迎。“好,好,姐兒可好?在齊家可還適應?有沒有受欺負?若是誰敢欺負我們姐兒,你只管告訴了嬤嬤。
嬤嬤我拼了這條老命,也得替我們姐兒出頭。”對於齊氏……
其實不管是程嬤嬤還是謝老夫人,都是喜憂參半的。齊氏固然顯貴,可聽說齊氏兩位少爺素來不和。而且似乎那齊夫人並不喜齊家二少。也就是說謝珂嫁過去,或許會受了婆婆欺負。
盼星星盼月亮的將謝珂盼回來。程嬤嬤已急急的開口相詢。
謝珂一邊隨着程嬤嬤邁步進院。一邊搖頭。“沒誰欺負我。嬤嬤也不是不知道齊律那個脾氣。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皇帝老子來了或許都敢叫囂一番呢。”“你個丫頭,真是童言無忌,這話也好亂說的……當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不過跟了齊律那小子三日,這說話的味兒都有那麼幾分像他了。
還天不怕地不怕的。
那小子沒欺負你吧?他若是敢欺負你,管他是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嬤嬤也敢親自去教訓他。”
謝老夫人對齊律似乎有幾分來自心底的恐懼。
可是程嬤嬤卻沒有。她素來高看謝珂,能讓謝珂看中的男子,總會有幾分過人之處的。
如何能是謝老夫人口中那不學無術,肆意而爲的無賴……想來定然是齊律曾幫了寶姐兒,老夫人暗中有幾分記恨罷了。
“對了,玉姐兒來了兩個時辰,便哭了兩個時辰。一會她若是說些什麼難聽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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