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這次被驚到的卻是林長源一行人了。
自家少奶奶,自家少奶奶被那個達亞‘荼毒’壞了,這樣的話竟然也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來。
林長源垂頭,如果可能的話,他其實想學一學北境的漢子們以袖捂臉的,他覺得自己着實無顏面對自家二爺了。他有罪,他有重罪,他沒能護好少奶奶便罷了,竟然還讓少奶奶變得如北境女子這般不知……‘矜持’。
這樣的話從謝珂口中吐出,她竟然還能臉不紅氣不喘,就好像說今天晴天無雨似的。
神色間竟然還一派鎮定。而這話聽在諸人耳中,卻是表情各異的。那中年頭領猛然瞪大了眼睛,似乎無法相信這樣一個少年郎會被這樣一個‘醜’女人直言‘是她的’。便是在北境,這種話也不是隨便一個女人敢開口的。
要知道,這白衣阿郎是個有大才的,哪怕他的女兒是村裡最美的姑娘,他始終也覺得女兒是拴不住這個男人的。
卻不想一個其貌不揚的姑娘便敢這般大放厥詞。
偏生,那白衣阿郎聽了那女人的話,不僅不怒,臉上反而帶了笑。望向那女人的目光,溫柔極了……與望向自己女兒的目光迥然不同。
林長源等一干人自然垂頭不語,便是覺得自家少奶奶這話說的膽大,只是爲了能救爺免於娶一個北境蠻女,也算是情有可原吧。何況……自家爺明明被‘侮*辱’了,可臉上笑意能不能不要那麼盪漾啊。
生成那幅妖媚樣子,還笑的那麼燦爛。
這不明擺着讓那桃花姑娘放不下嗎?
謝珂一句齊律是她的,果然激動了桃花的怒意與不甘。這少年可是被她的族人救下的。
她非但沒要他報答這救命大恩,反而甘願下嫁。這在桃花看來這簡直就是打着燈籠也難尋的好事。這少年自始至終待她愛理不理便罷了,她想着他終究年紀比她小,就像她的兄弟,是需要她包容和照顧的。等成了親,有了娃,他自然待她溫柔呵護。就像村裡許多娶了妻的漢子那樣。
可突然間蹦出了一個瘦弱女人便罷了。
竟然還敢開口便說那白衣阿郎是她的人。她憑什麼?“我不信。阿郎。你開口告訴大家……那女人說的都是假話。”
齊律會理會桃會的話?答案自然是:不可能。
他根本沒在意桃花說什麼,他在回味,回味自家姑娘剛纔的話。他是她的……唔。似乎有點折損他身爲男人的尊嚴,不過這話聽起來怎麼覺得那麼妥帖,整個心裡都是熱乎乎的。他是她的,她的。
也沒說錯啊。他確實是她的。
以往小姑娘害羞,便是想聽也聽不到。這話,多動聽啊,簡直像貓爪子在撓他的心肝,讓他頓時有股想將小姑娘拆解入腹之感。哪怕她此時那張薑黃臉着實算不得秀色可餐。
不過就像他說的。他的小姑娘,不管什麼樣子他都愛。
哪怕變醜變殘,骨子裡依舊是他的小姑娘reds;。
他相依爲命的寶姐兒。他的妻。
於是齊律果斷的無視了桃花的話,只笑眯眯的望着謝珂。他生的本就漂亮。是那種讓女人驚豔,男人讚歎的漂亮。這樣一笑,效果立竿見影。
便是那中年頭領都鬧了個大紅臉,因爲他竟然看齊律那笑看得直了眼睛。這少年郎,委實是天神派下界的妖孽。還有什麼可爭的,明顯那白衣阿郎便是那姑娘的男人,雖然他們兩個年紀看起來都小的很,不過聽說關裡男人成親都早,有的出生便會定下親事的。
這與他們北境大不相同。也許這二人便是自小定的娃娃定呢。
雖然心疼自已的女兒,可是那中年頭領倒也不是個不講理的。
於是他對齊律冷哼一聲,隨後轉向女兒桃花。“既然有人反對,便是勉強成親,天神也不會隆罪的。桃花,你再選個人吧,我看達亞也不錯。”
被點名的達亞n脯一n,就差翹了尾巴在桃花身邊轉上幾圈了。
桃花嫌棄的望了望面前黑壯的少年,再看了看那邊雖然脫了白衣,但依舊俊朗的彷彿天神似的清瘦少年。
心中十分不甘。搶了白衣阿郎的如果是個美人,她也認了,畢竟在北境,成親講究個男歡女愛。可是那女人那麼瘦,那麼弱,比她足足矮了半個頭。瘦瘦小小,一幅沒吃飽飯的模樣,如果能應付徒手殺死頭狼的男人。
於是在族衆越發難看的臉色中,桃花依舊堅持。
“不,我就要他。我要和那女人比一比。”
齊律終於捨得將目光從謝珂身邊移開片刻,比?她要和他的小姑娘比?比什麼?身上的羊羶味?
那他的小姑娘肯定是比不過的。何況這女人算計他,騙他這是替她們族衆祈福的儀式,說他是貴客,有他參加祈福才更靈驗,想着這部落對他好歹施了幾分援手,他便應了,還任她假意綁了他的手,說什麼以敬天神……卻原來是北境部落成親的儀式。
她就慶幸吧,慶幸這儀式未成,她算是勉強留下條小命來。
他齊律在京城,在天子腳下都是個喊打喊殺的,更何況在這裡……之所以沒有見血,不過是礙於他的小姑娘在這裡罷了,寶姐兒是個心軟的,任何事都不願以武力解決,還口口聲聲稱要他‘積陽德’。他雖然不在意什麼陽德陰德,可是她說,她們建安有個傳說,說是血腥見多了那是要折壽的。他可不願早死,他若死了誰來庇佑他的小姑娘。便是爲了寶姐兒,他也要長長久久的活。然後和她一起赴死,生不同時,死要同e。
所以哪怕他心中升起嗜血的衝動,他還是按捺着,只是這女人是不是個傻子……他哪句話說過要娶她了?
幾根破參,幾張蟲蛀的虎皮,便能收買了他齊律,真是天大的笑話,便是皇帝出手都沒能收買他呢,何況一個北境蠻女。“我不要你,在我府中你這樣的……連服侍我夫人的資格都沒有,也就只配在院子裡做些粗使劈柴的活計。頭領,我昨日說的話,你最好想一想,此時你們能爲我所用,過了這個時候……你們便是想要來投,我都不屑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