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輕輕應了。
齊律讚賞的揉揉謝珂的頭,這才斂了臉上調笑的神色,一本正經的對顏南道。“到時還要仰仗顏家主。”“二公子客氣,該是在下說仰仗二公子。”二人又好一番客氣。
謝珂在一旁聽的十分無趣。
好歹沒過多久,紅葉便帶了阿善回來了。所謂人靠衣裝,換了身乾淨袍子的阿善看起來倒是乾淨利索了幾分。
原本泛着青色的臉也在紅葉的巧手下,顯出了幾分白皙。
周身那股讓人恐懼的氣味終於消散了些……不過想着阿善長年生活在山裡,若想做回正常的姑娘,恐怕是沒有機會了。阿善有些新奇,擡着手臂打量着自己……“公子,夫人,這袍子……漂亮。”然後一臉高興的道。
謝珂有些心酸,一個好好的小姑娘,最終卻淪落到與蛇蟲爲伍……
便是一件舊袍子,都能讓她這麼歡喜。這姑娘,多容易滿足。“漂亮嗎?等我們回去,我派人給你送一車這樣的袍子。”謝珂點點頭。“真的嗎?少奶奶,你真好。”
“好了,即已收拾妥當便動身吧,阿善,你跟在林長源身後,沒我的允許,不得開口。”
齊律叮囑好阿善,又吩咐林長源一路相護,諸人這才上馬。
而謝珂也得到了和齊律同乘的機會……齊律將謝珂緊緊攬在胸前,當先揮鞭……“兄弟們,你家爺先行一步了。”說完,雙腳一夾馬腹,身下馬兒一個長嘶,隨後當先衝了出去。
謝珂何曾經歷過這些,她可是個規矩姑娘。
出入不是乘車便是坐轎。
便是馬兒走着讓她來騎,她都要心驚膽顫的,何況齊律這般所爲。
隨着謝珂的輕呼,齊律大笑着攬着謝珂揚長而去……吃了一嘴土的林長源十分不滿。“……真是的。不就是想和少奶奶私下裡親熱親熱嗎?兄弟們只當看不到便罷了,何必這般興師動衆。”一旁顏南似乎十分意外,見此林長源終於找到了些優越感。“顏家主怎麼這樣一幅神情,怎麼?沒見過我家二爺和少奶奶這樣的夫妻嗎?今天便讓顏家主開開眼界。我家爺啊……”顏南突然搖搖頭。
林長源的聲音一滯。“我不是沒見過二爺這樣有膽色的公子。我只是沒見過像阿源你這樣膽大包天的屬下,連自家爺也敢非議!顏某佩服……”
林長源突然一聲慘叫。
他這話怎麼便讓顏南聽到了呢?
當真是……流年不利啊。“顏家主,顏家主,我們這一路好歹是同甘共苦,還請顏家主手下留情。”顏南笑着一夾馬腹。林長源苦哈哈的緊隨其後……
至於阿善,則一臉不解的望着前面一臉的不知所云。
隨後她才緩緩輕揮馬鞭。
巫族,她的‘家’,其實記憶中,那裡也曾有過溫馨之時。小時候,她也曾被長老抱在懷裡,也曾膽大包天的揪了長老們的白鬍子。只是……終究是物是人非。
“阿律,慢些。”謝珂嚇得緊緊抓着齊律的衣袖,生怕一個顛簸,自己便會被甩下馬去。可是少年似乎以見她緊張爲樂,不僅沒有放慢馬速,反而笑着急急催馬。
謝珂小臉漸漸蒼白,這人,便是用這樣的法子懲罰她的‘不聽話’嗎?
別說,還真狠。
便是打她幾下罵她幾句,也沒有這樣記憶深刻。
她膽子不算小,可是這樣在馬背上顛簸,尤其是南境這裡多水多坑的,馬總會躍起……遠處看起來也許少年縱馬十分之瀟灑。可是身處其中的謝珂卻覺得度日如年。
直到謝珂的小臉白的毫無血色。齊律終於良心發現,緩緩變瘋跑爲緩行。
“知道錯了?”少年冷了聲音道。
謝珂點頭搗蒜。“……知道了,以後再不會自作主張了。”謝珂聲音嘶啞的道……齊律側頭細細看了看謝珂,終於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過份了。小姑娘終究是小姑娘。這幾日他看多了南境女子縱馬,便理所當然的覺得他的小姑娘也能如此。
“……不舒服?”
“你試試在馬背上盪來盪去的會不會難受。阿律,咱不帶秋後算賬的,剛纔明明你都不氣了……”謝珂委屈的道。
齊律:“……”他有說自己不氣了嗎?他只是當着外人的面給她幾分薄面罷了……或是由着他處罰她,他一定讓她三日內都下不得牀。
“好了,我不氣便是了。你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們停下歇一歇。”齊律纔不會承認他是故意縱馬想帶着謝珂遠離屬下的……他堂堂齊二少,能說自己想媳婦了嗎?自然不能說,所以他從來不說,都是直接做的。
“不必了,巫族除了那兩個難題,還給你出了什麼難題?”
對於謝珂的不解風情,齊律已經無力糾正了。多好的氛圍,她便不能說些他喜歡聽的……偏偏要糾結在巫族的難題上。
也罷,他的小姑娘,他總是明白的。她是因着擔心他,才迫不及待的想替他分憂。即如此,他如何能不隨了她的心意。“至於第三關……便是受巫族長老委託,尋回他們的‘聖女’。”
“聖女?”
“……這得追溯到十年前,據說那時候老寨主尚在。而巫族也分爲兩個分支,一個善於驅策百蟲,一個精於問卜。可是十年前,一個擅卜卦的長老在替巫族行例行卜卦測吉凶之時,卻卜出了大凶之卦,卜相上顯示,巫族會出現一個‘大凶’之人,其人於驅蟲和問卜上都是奇才。可是若干年後,那人卻會連累整個巫族,會將整個巫族帶入‘黑暗’。”
謝珂聽了個一知半解。
齊律聳聳肩。“其實我也聽得雲裡霧裡,可是巫族長老們相信,那個人不能留,若是留下,會給巫族帶來滅頂之災,於是在寨子中尋到最有才能之人……那時候阿善不過七八歲,本是卜算一脈的子嗣。可她卻無師自通的學會了驅蟲之術……”
“所以,所謂的大凶之人,是阿善。”。